沈秀在杭州只有溫夫人一個熟人,往常出門也多是去府衙后院走一走,如今有了戚珍珍這個故交,平日里往來又多了一個可去的地方。
戚珍珍經常跟著陸朗來杭州小住,又因為陸朗管著織造局,因此認識的夫人太太不比溫夫人少。
原來沈秀沒來杭州時,戚珍珍去那些宴會,總覺得沒意思。如今有了沈秀,但凡有人家邀請她去參加宴會,她都問會問沈秀去不去。
一般這樣的宴會,沈秀也會有一份請帖。原來她能推則推,不過如今有戚珍珍作伴,三回里面她也會去一回。
四月底是陳家老爺子六十大壽,沈秀因為與陳夫人關系不錯,當天上午就來了。
戚珍珍比她來的還早,因為是壽宴,來的客人很多,所以沒有帶茜姐。
沈秀也沒有帶大丫,上次相看的事情鬧得不大愉快,沈秀也擔心會在陳家碰見對方,因此就讓大丫待在家里沒出來。
戚珍珍還問了一句,“你那侄女怎么沒帶來?”
等沈秀說了緣由,戚珍珍便道:“你該早跟我說,你們家衛大人畢竟是翰林出身,在外面待不到幾年就要回京的。你與其把大丫嫁到杭州,還不如嫁到京城。”
沈秀道:“我也考慮過。不過京城像樣的人家都是高門大戶,光是那些規矩就能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來。而那些清貴人家,清貴是清貴了,可家里沒有多少產業,嫁過去就得受苦。”
“所以我才想著在杭州找戶中等人家,規矩沒那么大,家產也有一些,最好男方也上進。”
沈秀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要求太高了一些,總之找了這么多天,也只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只是人家卻沒看上我家大丫。”
戚珍珍問道:“你看中的是哪家的兒郎?”
沈秀看了眼周圍,輕聲道:“我看中的是唐家的二少爺。”
戚珍珍臉上浮起一絲笑容道:“你眼光倒是不錯,這位唐家二少爺確實是個合適的人選。”
沈秀聽她話里的意思,似是對唐家的人很熟悉,便問了一句。
戚珍珍道:“你不知道,我家夫君曾經幫過唐家一點小忙,每年我們來杭州,他們都會送些東西。等下次他們再上門的時候,我再提一提這話。”
“他們倒未必是沒看上大丫,而是唐家的大小事情,確實是唐老爺子說了算。”
沈秀聽到戚珍珍這么說,便對此事又抱了些希望,“那你幫忙問問,若是唐家真的有意,可以先讓兩個人相看一下。”
戚珍珍滿口答應,說此事只管包在她身上。
兩人說不到一會兒話,陳夫人就來請她們入席。
這次壽宴,陳家不僅請了戲班,還請了杭州有名的幾個大廚,拿出來的酒也是上好的陳年佳釀。
沈秀喝了幾杯,便有些不勝酒力,回到家里時還有些頭暈。
等喝了一碗醒酒湯,沈秀睡了一覺才覺得好些。
醒來時,天色已經不早了,余暉照到屋子里,內外都是一片安靜。
沈秀剛覺得有些放松,畢竟平時要管理一大家子,又要出去應酬,難得有這樣忙里偷閑的時候。
不過她剛享受了一會兒,就聽到二郎的哭聲。
這下子,沈秀躺不住了,沒有換衣裳就出去了。
二郎正在廊下小聲抽噎,馮媽媽在旁邊勸慰。
沈秀看二郎沒有受什么傷,心里就松了口氣,然后問道:“好好的怎么哭了?”
馮媽媽道:“剛才大丫來了一趟,和二郎說了幾句話。等她走后,二郎就開始哭鬧了。我問他,他也不說。”
沈秀道:“應該是沒什么大事。我來哄他吧!”
沈秀把二郎拉到屋子里,又給他擦了擦眼淚,便問他為什么哭。
二郎仍是不說話,沈秀知道他嘴緊,索性就不再問。
大丫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從來都是讓著二郎這個做弟弟的。這次的事情,肯定是二郎理虧,不然他早找自己告狀了。
孩子們之間的事情,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沈秀一般都不會過問。
不過后面二郎有好幾日不曾跟大丫說話,被馮媽媽看見,告訴給了沈秀。
沈秀覺得不對勁,便把大丫找來問了問。
她的語氣很平和,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我聽說二郎已經有好幾天不曾跟你說話了。你怎么得罪他了?”
大丫臉色一紅,“他又讓我給唐先生做鞋,不過這次我沒有答應。”
沈秀問道:“你說又,難道你從前給唐先生做過鞋嗎?”
大丫嗯了一聲,“前些天二郎讓我給他的先生做鞋,只是當初我不知道唐先生那么年輕,以為是個老夫子,便給他做了一雙。后來知道唐先生那么年輕,我覺得應該避嫌,所以就沒給他做。哪知道二郎卻為這事生我的氣。”
沈秀聽得糊里糊涂,“你說的唐先生是二郎的先生嗎?”
大丫點點頭。
沈秀便笑了:“傻丫頭,你是不是搞錯了,二郎的那位唐先生確實是個老夫子啊!”
大丫微微一愣,繼而道:“二嬸,是不是你聽錯了。我曾親眼見過那個唐先生,確實是個年輕男子啊!”
沈秀道:“我沒有聽錯,而是也親眼見過。二郎的那位唐先生,確實是個老夫子。只怕你見的那個唐先生不是真正的唐先生。”
大丫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個年輕男子確實自稱唐某,而且自己問他是不是唐先生時,他也點頭說是。
沈秀道:“你見過的那個唐先生,長什么樣子,改天我去見溫夫人的時候,幫你問一問。”
她疑心大丫見的那個唐先生,說不準是唐家的人。
過了兩天,沈秀向溫夫人問起此事的時候,溫夫人就讓人打聽了一下,果然沈秀猜的沒錯,前些天唐家的人確實來過,而且來人剛好是唐家的二少爺。
溫夫人道:“沒想到,他們私下里倒已經見過一面了。”
沈秀有一事不明,“他既是舉人之身,為什么被人稱作唐先生也不反駁。”
溫夫人道:“你不知道,這位唐家二少爺自從中舉后,便時不時的去唐家的族學給小輩們上課。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被人稱作唐先生時,他沒有反駁,而是直接應下了。”
原來是這樣,溫夫人這么一解釋,沈秀才明白過來。
溫夫人道:“他們兩人能碰到一起,也算是緣分。也許這門親事將來真的能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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