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知道中秋節這樣的日子,書院肯定是要放假的。趕在衛宴和沈秀大丫回來之前,楊氏就把房間打掃了一遍,還翻曬了一下被褥。
沈秀三人是坐牛車回來的,三人手上都拿著不少東西,既有月餅石榴,還有兩壇子酒和幾斤豬肉。
陳嬸子老遠看見三人提著東西回了家里,便跑到老宅這邊道:“衛大家的,你還洗什么衣服,老二一家回來了。”
鄒氏趕緊用衣服擦了擦手道:“真的?”
“我騙你做什么?”陳嬸子道,“他們三人拿了好多東西回來呢!”
鄒氏便顧不得洗衣服了,喊上栓子,帶上準備好的一些吃食,便趕緊趕了過來。
“你怎么來了?”楊氏開門的時候看見老大媳婦,當即就沉下了臉。
楊氏沒開門的時候,院子里還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樣子,等鄒氏一來,氣氛立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沈秀看了眼鄒氏,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衛父則看也不看這個大兒媳婦。
鄒氏知道大家不待見自己,厚著臉皮拉著栓子往里走,“娘,今日是中秋節,我便做了點吃食,說來我好久沒見大丫了。”
楊氏豈不知鄒氏這是拿大丫做借口,可是看在孫子和孫女的份上,還是什么也沒說。
有楊氏的默許,鄒氏便大著膽子往下說道:“本來當家的也想來的,只是他一時走不開。”
衛平忙著地里的活,確實有些走不開。正因為如此,鄒氏才瞞著他來了這邊。
提及兒子,楊氏只是哼了一聲,半晌道:“怎么說今日也是中秋節,待會兒你讓他一起過來吃頓飯吧!”
鄒氏得了這句話,馬上就精神起來。
她的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這時候便幫著楊氏做飯,勤快得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沈秀在旁插不上手,索性回了房間。
“相公,我怎么覺得大嫂這次怪怪的?”
衛宴淡淡道:“禮下于人必有所求,你且等著便是。”
沈秀也是這么想的,“那你覺得大嫂求的是什么?”
衛宴不忙著回答,而是看了她一眼。
沈秀道:“你覺得跟我有關?”
衛宴道:“也許是吧!”
廚房里,鄒氏把自己帶來的包袱打開,既有白面烙餅,還有煮雞蛋。
這個老大媳婦轉性了,楊氏不由多看了鄒氏幾眼,“家里不缺這點吃喝,你還是拿回去讓老大和栓子吃吧!”
鄒氏討好地笑道:“他們都有,這點東西是特地孝敬你和爹的,還有二弟。”
楊氏想不明白鄒氏怎么突然變大方了,狐疑地看著她道:“你今兒過來到底是什么意思?”
鄒氏看了看周圍無人,便低聲道:“娘,是件好事。”
沈秀正和衛宴說著話,就聽廚房傳來楊氏的喊聲,“什么好事,我看你腦子是被驢踢了,竟然能應下這事。”
兩人出去的時候,楊氏仍指著鄒氏罵個不停,“我說你怎么好心帶了這么多東西過來,原來是存著這么個心思。拿上你的東西,給我滾,給我滾得遠遠的。”
“娘,怎么了?”沈秀上前問道。
楊氏喘著氣道:“今日過節,我本不想說這件事的。但是現在看來,這事是不說不行了。老二家的,你回來頭幾天,家里來了個客人,說是什么如意繡坊的管事。他說如意繡坊的東家很賞識你的繡技,想花重金聘請你為他們繡坊的繡娘。”
“我和你爹不知道那如意繡坊的好壞,所以我們什么都沒說,只說一切等你回來再商量。”
楊氏說到這里,指著鄒氏道:“哪知道你這沒皮沒臉的嫂子知道了,上趕著巴結那如意繡坊的管事,還應許人家一定能說服你去他們繡坊。”
原來是這事,沈秀不由沉下臉來:“大嫂憑什么答應,照理來講,我們已經分家。我要做什么,要去哪做繡娘,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鄒氏忙道:“弟妹,那如意繡坊的管事說了,只要你肯到他們繡坊,他們寧愿每個月給你五十兩銀子的工錢。”
五十兩銀子,沈秀看看楊氏和衛父,兩人臉上并沒有吃驚之色,看來如意繡坊的管事也跟他們說過工錢的事。
“弟妹,那可是五十兩銀子啊!”鄒氏道,“我們一家子就算不吃不喝,辛辛苦苦干上一輩子也得不了這么多錢啊!”
沈秀冷笑道:“大嫂這話說差了。五十兩銀子是不少,可我已經成為了繡莊的繡娘,那如意繡坊就是出再多工錢,我也不會去。”
鄒氏便看向衛宴,“二弟,你也不勸勸弟妹?”
衛宴抬眼看向鄒氏,鄒氏被他那一眼看的冷颼颼的,這個二弟從來話少,可和衛父一樣,不開口則以,一開口便直擊要害。
眼見鄒氏被自己看得低下頭去,衛宴方道:“這是阿秀自己的事,就不勞大嫂費心了。大嫂如果是為這事的話,那就請你回去吧!”
鄒氏有些不甘心,轉而朝著楊氏道,“娘,那可是五十兩銀子啊!”
楊氏道:“五十兩銀子怎么了,那銀子再多也跟你沒有關系,走走走,你帶著栓子趕緊回去吧!”
鄒氏被趕出去后,楊氏也沒什么心情做飯了。
一家子食不知味地吃了頓飯。
飯后,沈秀主動開口道:“爹,娘,那如意繡坊我是不會去的。如果他們再來人,你們直接替我拒了就是。”
楊氏當著鄒氏的面,雖然說沒把五十兩銀子放心上,可是現在忍不住問道:“老二家的,這如意繡坊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嗎?”
“那倒不是。”沈秀道,“只是我這人念舊,當初是繡莊的劉掌柜接納了我的繡活,要不是他,我也掙不到那些錢,買不上宅子。所以我從未想過換一家繡坊。”
“這倒也是。”楊氏道,“咱做人不能沒有良心。你要真不想去那如意繡坊,下次他們再來,我就直接回絕了他們。”
“老二家的。”一直沉默不語的衛父忽然開口道,“我看這如意繡坊好像很有來歷,要是你直接拒絕的話,他們應該不會給你使絆子吧?”
沈秀沉吟道:“應該不會。”她現在怎么說也有陸家和縣令夫人做靠山,再不濟也有徐嫂子,那如意繡坊應該不會對她下手的。
衛宴卻道:“爹說得不無道理。阿秀,我看你還是小心些為好。”
沈秀不想讓他們擔心,便道:“我知道了,我以后會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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