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燕驚的臉色煞白,她嬌軀顫動,嘴唇哆嗦著,哪里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
不反叛?好,那就是擁護復辟了?
反叛?好,大總統對你爹那么提攜,他居然反叛,看來身懷二心已經很久了吧?
袁二公子真是可惡,為什么要問自己這種問題!
她惶恐的朝陳天默看去。
陳天默還了一個柔和慰藉的眼神,然后開口說道:“復辟帝制,毀壞共和,是倒行逆施!一旦大總統稱帝,必將眾叛親離,四面楚歌!到時候,中國的華盛頓就變成獨夫民賊了。公子務必要勸阻大總統,千萬不可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袁二公子驚訝的看向陳天默:“你敢對我說這種話?!”
齊玉燕也嚇得面無人色!
陳天默卻完全不懼袁二公子的目光,定定說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有什么不敢說的?”
袁二公子幽幽問道:“陳天默,你就不怕被滅口?”
“嘿嘿~~”
陳天默冷笑道:“我更怕的是大總統在稱帝之后,好不容易成就的共和局面分崩離析,民國不復存在,進而遍地狼煙,生靈涂炭!正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與億兆生民相比,我這點個人安危算得了什么?值得怕嗎?”
“說得好!”
袁二公子大喝一聲彩,把齊玉燕嚇得又是一哆嗦。
連陳天默都是帥軀一震,腹誹道:“你這貨一驚一乍的!”
“陳天默,你有種!自今日今時起,我才真正認你是我的朋友!”
袁二公子重重的拍了拍陳天默的肩膀,感慨道:“連你都明白的道理,他們卻不明白,真是諷刺啊。不過,你這番話也重新給予了我信心,我還得回去,還得勸阻家父回頭!”
陳天默道:“那公子保重,我們也該告辭了。”
“都要保重啊!等下次相見的時候,我帶你去逛云水樓,看姑娘脫衣搖屁股!”
“咳咳~~~”
陳天默一陣劇烈的咳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這袁二公子,說不正經就不正經了。
去云水樓的事情,能當著齊玉燕的面說嗎?
就不會私下里約啊!
——
直到下了馬車,望著車駕遠去之后,齊玉燕還有些魂不守舍。
陳天默寬慰她道:“別想了,就當是什么話也沒有聽見。回家之后,也別告訴齊大帥,畢竟,大總統到現在并沒有稱帝,局勢不明的時候,最忌諱亂說亂動。”
齊玉燕點了點頭,又仰望著陳天默贊嘆道:“天默,你真勇敢!”
“什么?”
“你能對袁二公子說出那些話,我連想都想不到,就算是想到了,也不敢說出口的。”
“你是謹慎,我是大嘴巴嘛。”
齊玉燕莞爾一笑,忽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你想去嗎?”
陳天默莫名其妙道:“去哪兒?”
齊玉燕道:“云水樓啊。”
“不想”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但陳天默迅疾意識到這是個要命的問題,不管回答“想”還是“不想”都難逃“色狼淫賊”之名!
回答想就不用說了,下流無恥!
回答不想?好啊,為什么不想?因為那地方不正經?哦~~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啊,那你一定去過!
于是陳天默一臉迷惘道:“剛才忘記問袁二公子了,云水樓是什么地方?為什么會有姑娘那啥那啥?”
齊玉燕咬著嘴唇道:“你不知道?”
陳天默搖頭道:“不知道啊。你知道?”
齊玉燕臉一紅:“我也不知道。”
陳天默道:“估計是澡堂子吧,不然怎么會脫衣服?但是女人的澡堂子男人能進去嗎?奇怪,袁二公子說的話真是奇怪。”
齊玉燕深深懊悔自己不該多問,勾起陳天默的好奇心那還得了?自己那個不要臉的爹就總是去!
她連忙說道:“天默,夜里好涼,咱們回吧,你陪著我。”
“嗯嗯~~”
帥府的馬車還在附近候著,陳天默和齊玉燕上了車,先奔帥府而去。
車上,齊玉燕問道:“天默,既然你看出來懷履光拿的東西都是贗品,為什么只提醒了袁二公子,卻不提醒其他人呢?他們都上了大當啊!”
“活該!”
陳天默冷笑道:“我橫豎看下來,那些個人,除了袁二公子和劉志博之外,要么是奸商,要么是紈绔,盡皆溜須拍馬的卑劣之徒!一個個爭相巴結懷履光,以跟洋人做朋友為榮,我怎么可能提醒他們?被騙的傾家蕩產才好!”
齊玉燕恨恨說道:“可懷履光也太壞了,我讓我爹抓了他吧!”
“不可!”
陳天默鄭重說道:“古董行有古董行的規矩,要么撿漏,要么打眼!他沒有強買強賣,都是愿者上鉤,所以很難說他作奸犯科了。更何況,懷履光的身份太過特殊,不同于一般的洋人,莫要讓齊大帥引火上身!對付這種人,還得是我來,我也不想讓別人插手。”
齊玉燕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可你打算怎么對付他?”
陳天默道:“我自有計劃,現在還不便說。你回去以后要好好想想國貨女皇的事情,對了,盡量跟劉家父子合作啊。”
齊玉燕噘起了嘴:“劉志博跟懷履光的關系那么好,今晚的事情,一定是他們狼狽為奸!我越來越討厭他了,才不想跟他合作呢!”
陳天默笑道:“劉志博還算是忠厚之人,他只是被懷履光蒙蔽了而已。至于今晚的事情,他并不懂文物,也不可能看出那些東西是贗品,所以怎么可能存在什么狼狽為奸的行為?我明天還想去趟他們的教會醫院,找他看病呢。”
齊玉燕登時一陣緊張:“你怎么了?”
陳天默道:“我沒什么,是諸葛歡有病。”
“哦~~”
一說起諸葛歡,齊玉燕就有些不大高興了:“天默,那個諸葛小姐跟你是什么關系啊?怎么就住到你家里去了?”
陳天默道:“我們是朋友,她也是天心閣的合伙人之一。”
“可我感覺這位諸葛小姐她,她有點太,太那個了,雖然是民國了,雖然講開明進步,可是男人和女人畢竟,畢竟——她怎么還跟你在院子里追逐打鬧呢?”
齊玉燕大概是沒有在背后說過誰的壞話,如今說諸葛歡的不是,竟結結巴巴、語無倫次,說完還滿臉的不自然。
陳天默笑道:“所以才說她有病嘛,得去看看。”
“……”
齊玉燕放心了,聽這嫌棄的口氣,天默一定不喜歡她。
馬車停了,看來帥府已經到了。
齊玉燕知道陳天默要回去了,一股戀戀不舍的情愫陡然涌上心頭,她忍不住說道:“天默,我想對你說句話。”
“你說啊。”
“我,我喜——”
陳天默心頭一震,不等她把話說完,忙把掌中罡氣奮力一吐,悄無聲息的震了下去!
整架馬車登時劇烈顫動!
齊玉燕驚呼一聲,馬也嘶鳴了起來,車夫大呼小叫著,連忙約束。
“玉燕,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
齊玉燕一顆心砰砰亂跳,滿臉潮紅,也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被那句沒說出口的話羞得。
陳天默扶著她下了車,笑呵呵說道:“看來是咱們坐的時間太久了,連馬都累了。好了,你回去早點休息,好好的睡上一覺,我也告辭了。”
“嗯,讓馬車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陳天默知道齊玉燕要說什么,只是不能讓她說出來。
說出來,該怎么回答?
自己血海深仇未報,又弄了天心閣這一攤子,過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哪有精力和時間去跟齊玉燕兒女情長?又豈能把人家一個衣食無憂的豪門大小姐牽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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