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黎笙抓著被子的手無意識捏緊。
確實。
蘇鳳眠身上有傷,上次他替她擋了一槍,聽說最后蘇鳳眠被送進了醫院,在重癥監護室待了好幾天,新病舊疾全都牽動,情況很不樂觀。
如今他重傷未愈又在門口眼巴巴淋雨,這樣下去不病倒才怪!
黎笙揉揉眉心,最終還是妥協了,“給我找把傘。”
“好的。”池棠顯然早有準備,立刻從身后拿了把長柄雨傘遞到黎笙手里。
黎笙接過傘,似笑非笑。
池棠瞬間心虛,干巴巴解釋道,“老大,我這只是順手而已,真的!”
黎笙沒說話,套了件外套徑直下了樓。
夜幕深沉,黎家府邸門口的路燈早就已經不亮了。月色籠罩下,蘇鳳眠頎長的身形站在雨幕中,像是一尊不會動的雕塑。
他的胸前已經暈出了大片大片血色,蒼冷如玉的臉尋不見半點血色。
崩裂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空氣中都漂浮著幾縷淡淡的血腥氣。
跟在蘇鳳眠身后的手下只能干著急,奈何勸又不敢勸,只能急得皺眉打轉。
手下人小心翼翼道,“蘇爺,雨太大了,咱們回去吧?”
蘇鳳眠紋絲不動。
手下人無奈道,“蘇爺,要不先上車吧,就在車里等,好不好?”
蘇鳳眠眼眸低垂,濃密纖長的睫毛上都掛著一層水珠,他抿著唇,一言不發,無動于衷。
手下只能長嘆一口氣,在后面默默跟著。
就在這時,黎家府邸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蘇鳳眠立刻抬頭。
雨幕中,黎笙撐著一把長柄黑傘,一步步朝他都來。那傘面將大雨隔絕,撐到他面前。
蘇鳳眠眼眶發紅,這一刻,他心里的雨好像也停了。
“吱吱......”
蘇鳳眠張了張嘴,一時間有很多話想說,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黎笙打斷他,緩緩道,“既然傷還沒好,那就回去吧。要是蘇爺身體撐不住倒在我黎家門口,我豈不是又要罪上加罪?”
“怎么會?”蘇鳳眠急了,他抓住黎笙的手腕,急聲道,“吱吱你相信我,黎家的罪名我一定會想辦法解釋清楚的!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這是我家的家事,就不勞蘇爺操心了。”
黎笙順勢將傘塞到了蘇鳳眠手里,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這劃清界限的姿態不要太明顯。
蘇鳳眠不禁苦笑,外人都說他心狠,但其實誰能狠得過黎笙呢,她絕情起來,可是一點情分都不念啊。
可即便如此,他仍舊不想放手,也不愿放手。
“吱吱,你聽我說,我已經在著手調查了,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給你和黎家所有的長輩以及那些枉死的英魂一個交代!”
蘇鳳眠還想說什么,卻被黎笙淡淡打斷。
“請回吧蘇爺,你也知道我眼睛瞎了,恕不遠送,蘇爺慢走。”
丟下這句話,黎笙朝著邊上喊了一聲,“裴虎,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