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芊芊驚疑不定。
盯著我，似乎在考量我這句話的真實性。
我柔柔一笑道：“快五個月了，要不要摸摸看？”
我朝江芊芊走過去。
隔著裙子，孕肚微隆，還不是很明顯。
正常五個月的孕肚，已經很大了，我的孕肚卻和四個月的還沒有太大分別。
江芊芊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撫摸了一下我的肚子。
也許是好奇，也許是試探我的肚子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觸摸到柔軟的孕肚，江芊芊的神情微妙。
“你，你真的懷孕了。”
“嗯，很神奇吧？你以后也會和愛的人結婚生子。”我微微一笑，視線掠過江芊芊的手腕。
割腕的傷口被繃帶包裹著。
“為了一個男人傷害你自己，不值得。”
江芊芊聞言，渾身一震，紅著眼睛看著我，“你不恨我嗎？”
“你只是年輕不懂事，不代表你就是個壞孩子。”
江芊芊眸底淚光閃閃，“你，你這樣讓我很慚愧，難怪景彥喜歡你，我不該去宴會鬧事，我不該這么羞辱你。”
江芊芊的淚珠子撲簌簌地掉。
我上前想抱一下江芊芊，不知道被什么絆倒了一下，摔坐在了地上。
我痛呼一聲。
江芊芊剛要俯身拉我，“顧柔！”
病房門被人推開，男人站在門外，看到此情形，箭步沖了過來，將我抱起護在身后。
“江芊芊！你要干什么！”
江芊芊攙扶我的動作一僵，眼睛紅紅地看著周景彥，“我，我，我沒有，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
“你覺得我信么？”周景彥眸底騰起怒火。
眼神里寫滿了‘不是你做的是誰做的’。
“景彥，真的不是她，是我自己摔倒了。”我拉住周景彥。
“你不必替她說話，她從小到大都是這么任性，總是愛闖禍。”
周景彥把我護在懷里，看了我一圈，“傷到哪里了嗎？哪里疼嗎？”
我搖搖頭，“我沒事的。”
我看向江芊芊，她咬著下嘴唇，臉色蒼白如紙，盯著我和周景彥。
看著這一幕，我不知道她心情是什么滋味。
“周景彥，我和你認識這么多年，你居然不信我？”江芊芊氣得眼淚一直流。
“你讓我怎么信你，你不分青紅皂白，跑到宴會上對她破口大罵，你總是這么胡鬧任性！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我——”江芊芊兩眼通紅，百口莫辯。
“我帶你回去。”周景彥轉向我，嗓音柔和下來。
他護著我離開病房。
我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江芊芊。
病房門吱呀呀地關上。
江芊芊癱倒在地，淚如雨下，“那是因為我愛你呀……”
一個女人只有深愛一個男人的時候，才會因為吃醋而吵鬧任性。
回去的路上，周景彥周身縈繞著一股無名怒火。
盡管在我面前極力控制，我還是能嗅得出來。
“她還是個小孩，沒必要這么嚴苛。”我笑道。
周景彥在紅路燈停了車，“小孩？都成年了還是小孩，每次都要我給她擦屁股，你是不知道她以前有多胡鬧，是我太縱容她了，居然鬧到了你面前。”
他抬起手按揉了一下太陽穴。
我莞爾笑笑，“小孩子胡鬧，長大就懂事了。”
“她？”周景彥不屑輕笑了聲，“她永遠都不會長大，這次的事情怪我，讓你受委屈了。”
當天晚上于慧來陪我吃飯，她刷著手機一邊吃飯，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睜大了眼睛。
我好奇看過去，于慧嘖嘖有聲道，“現在的年輕小姑娘，為了愛情，尋死覓活的，居然還鬧得要跳樓。”
于慧將手機展示給我，播放的是一段視頻，某家醫院頂樓有個年輕女孩跳樓，新聞標題赫然是‘風雅千金為愛輕生’，評論已經累計好幾萬了。
“江芊芊？”我吃驚出聲。
“啊？”于慧比我更吃驚，“你們認識？”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之前見過。”
早上剛見過，這會又開始鬧騰了。
于慧離開后，我拿出手機聯系周景彥，電話遲遲沒打通，直到凌晨，周景彥才給我發來消息，我早晨起床才看到周景彥的消息。
“昨晚有點事，你找我么？”
“沒，沒什么事，你先忙，公司這邊我幫你請假了。”
我放下手機，剛到公司，秘書進來敲門，斟字酌句對我道：“顧總，風雅的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來找您。”
我來到會客室的樓層，旁邊站了一圈看熱鬧的同事。
“風雅集團的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他們來干什么？”
“還能是因為什么，昨晚上的新聞你們沒有看到嗎？”
“什么新聞什么新聞？”
“風雅集團千金輕生唄，還能有什么？”
“風雅千金？就是周總的未婚妻？”
“說錯了，是前未婚妻。”
周圍議論聲一片，我身后的秘書咳嗽了聲。
同事扭頭看見我，臉色煞白，一群人瞬間一哄而散。
我略一沉吟，踩著平底鞋進了會客室。
“江董，江夫人好。”
一個小時后，我從會客室出來，秘書迎上來，“顧總，他們說了什么？”
看熱鬧的同事紛紛縮起腦袋躲起來。
我掃了一圈，失笑道：“你們很閑？派你們去非洲總部忙忙？”
看熱鬧的同事作鳥獸散。
“送客吧。”我回到辦公室，若無其事的模樣，拿起水杯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我的思緒凌亂。
秘書看了我微微顫抖的手，識趣地離開辦公室。
門關上，我像是被抽空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江先生和江夫人文質彬彬，都是讀書人，站在父母的立場勸導我，說的話委婉柔和，卻讓我無地自容。
我無法反駁，因為他們說的是實話。
下午周景彥回公司，給我帶了北城一家很火的烘焙店的甜點，我正在會議室開會，周景彥旁若無人地將小蛋糕拿給我，“這家蛋糕店你最愛吃，我排了很久的隊買來給你。”
會議室的人都看了過來，神情微妙。
我壓抑住內心的復雜情緒，淡淡看向了他手里的紙袋，“周總，謝謝你的蛋糕，我還在開會，請你先出去。”
“……”
周景彥愣住。
周圍響起同事們倒吸涼氣的聲音。
“好，你先忙。”愣了三秒，周景彥展顏一笑，并沒有因為我的冷淡難堪，轉身離開會議室。
周景彥一走，同事們按捺不住，小聲議論了起來：“原來高富帥還要當舔狗啊，公司追周總的女孩子這么多，周總愛答不理，沒想到在這里當舔狗，還要被甩臉色，看來高富帥也逃不過當舔狗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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