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永恒之門 > 第二零五章 果斷的背刺,不死曼陀羅(10.4k)
  談完了給倆神朝牽線搭橋的事,這大事說起來反而簡單,成了就成,不成了拉倒。

  時間問題,沒機會扯皮。

  但后面跟談生意,就扯了好半晌。

  太子要買玉柱和玉圭,還想私下定制頻段,不是確定邀請的人,沒法拿玉圭收聽。

  余子清斷然否決,直言他現在沒能力做到。

  想什么好事呢,余子清這邊公共頻道還沒熱起來呢,你就想用私人頻段。

  他的確沒能力做到,這也不是假話,因為他連最差的玉圭都煉制不出來。

  賣了一批貨,談完了生意,余子清離開這座不知名的別院,悄悄離開。

  第三天,布施鎮就有一批貨,給送到了大離都城。

  有人知道余子清來過,也無所謂,談生意嘛。

  反正這種事,余子清次次都是先找大離,也沒什么毛病。

  得到了大離太子確認,余子清就將這事告訴了襄王,讓他回去給震皇回話。

  余子清自己則待在布施鎮,看了看現在的布施鎮,見了見奸商餓鬼。

  這家伙的確是個做生意的人才,錦嵐山如今最大的收入來源,而且是源源不斷的收入來源,就是來自于奸商餓鬼的店鋪。

  從玉柱玉圭,到深淵妖魔的材料。

  基本都是獨門生意,別的生意奸商餓鬼都不沾,只做壟斷。

  然后還基本都是批發,小的零售店鋪也做,卻不開分店。

  看起來利潤少了,實際上,下游所有需要妖魔材料的人、店、勢力,從符箓到丹藥,再到煉器,幾乎全部都能用到妖魔材料。

  而這些人拿到手的原材料,源頭統統都是在布施鎮,從中間商到店鋪,統統都獲得了利潤。

  這就是一張無形的大網,一整條利益鏈。

  而持續供應妖魔材料的,只有深淵裂縫里的餓鬼。

  如今深淵裂縫里,餓鬼表面上看起來勝少敗多,那些餓鬼都習慣了這種打法。

  一個個生怕把那些妖魔打怕了,再也不敢靠近。

  失去了大魔統領約束,這些妖魔一盤散沙,稍稍激一下,讓他們看到一點點希望,他們就會前赴后繼的沖來。

  他們才不會覺得,其實沒可能打出去。

  因為之前已經打出去過一次,雖然敗了,那鍋也是大魔的,跟下面的妖魔無關。

  “王富貴?”

  “大人有何吩咐。”奸商餓鬼低眉順眼的湊了過來。

  “你好好經營,最近錦嵐山里已經差不多凝練下來第一版基礎法門,到時候第一波嘗試修行的人,肯定有你。”

  “多謝大人,大人放心,屬下一定不負大人器重。”奸商餓鬼大喜。

  牛肉干的大餅,實在是太過遙遠,到現在還沒整出來,而且整出來了也未必會有用。

  但是這餓鬼法門的事,可是能看得到希望的。

  他們這些沒轉職的普通餓鬼,全靠本能,積攢力量。

  不像惻惻和巫雙格,人家壓根不需要法門,就有自己的路走,有修行法門,其實也只是錦上添花。

  但對于其他餓鬼,這修行法門,就格外重要了。

  大概就相當于,沒修行法門的野路子妖族,和有傳承的妖族,這區別就海了去了。

  就像什么所謂的千年大妖,被一個修行數十年的人族修士按在地上摩擦。

  那么,那個妖族,一定是沒有傳承,沒有法門,全靠本能積攢力量,干架也全靠本能。

  同樣修行年限,將那個普通妖怪換成龍族,那大部分情況,肯定是人族被龍族按在地上摩擦。

  哪怕到了九階,同階之內,人族徒手把龍族扒皮抽筋的事,也是極少數。

  要不然,那個疑似東海海族的六號,也不至于在不確定扒皮大佬的行蹤之前,到現在都不敢來陸地附近。

  現在,隔三差五,去七樓戒指里看看,還能看到這貨鍥而不舍的詢問這件事。

  這法門,哪怕是基礎修行法門,那也遠比靠著本能慢慢積累強的多。

  余子清來轉了一圈,又去深淵裂縫巡視了一圈。

  揮灑出去一些庫存的甘霖,數量雖然沒太多,但雨露均沾,每個餓鬼都能沾一點。

  確認沒什么問題,余子清便離開深淵裂縫。

  深淵之中,亂的一塌糊涂,妖魔不止是跟餓鬼打,相互之間也打,同族之間也打。

  尤其是黑天妖魔,內部殺的昏天暗地,聽說是為了爭出來一個新的頭領,為了孕育出新的黑天魔母或者黑天大魔。

  自在天說,這是妖魔跟人族不一樣的地方。

  人族想要進階九階,靠資源,靠傳承,靠天資,靠個人努力。

  妖魔這邊,靠血脈,血脈差不多的,就靠互相爭斗了。

  誰坐上那個位置,誰就大概率能完成進化,最終成為新的統領,然后慢慢的成為新的大魔。

  別說不同種族的妖魔廝殺,同族廝殺都是司空見慣,像黑天妖魔,還會鼓勵相互之間廝殺爭斗。

  確認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大魔率領著各族妖魔,來攻打深淵裂縫,余子清便放心離去。

  這邊就交給餓鬼自己去處理。

  他自己,則待在布施鎮里,安心修行,穩固境界。

  琢磨著怎么開發新神通。

  他人在這里,其實就是表明態度了。

  拿出一卷竹簡,余子清仔細參研,這是當年印姓的那位雅號八步劍魔的老人家送他的。

  他當年參研過,只可惜,這是正兒八經的劍修典籍,他練不了,但里面不少東西,還是可以學學,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

  大震,齊王調動兵馬的事,已經沒法掩藏的住。

  他去開戰,跟大震直接跟大離開戰,沒什么區別。

  朝會之中,震皇似是無奈,公開下令,調動大軍,向南部邊境壓去。

  而大離這邊,大離北境大軍,已經枕戈待旦,隨時準備迎敵。

  而唯一可以隨意調動,戰力也極強的西荒軍,明面上,是在西北安營扎寨,實際上,戰力早就向著南部調動了。

  有余子清當中間人,以錦嵐山如今表現出來的實力。

  要頂尖高手有頂尖高手,要人,我也有上千萬隨時可以空降的餓鬼。

  大震信不過大離,大離信不過大震,都怕被背刺,可卻都能信得過錦嵐山。

  真要是出什么意外,那就是打錦嵐山的臉。

  以背信棄義,背刺對方得到的好處,顯然是不值得把錦嵐山得罪死。

  而且,相互配合,大家都有好處。

  這才是大震和大離愿意配合的前提。

  大乾這邊,一紙調令,被鯤游帶出了都城。

  乾皇突然下決定,不止宋承越意外,朝臣也都很意外。

  軍令如山,大乾常備軍力,往日里有一半都在北部,剩下那一半,分散到東西南三個方向。

  只是前些年,東海出事,跟東海海族摩擦加劇,南海異變,還有西面荒原里,錦嵐山異軍突起。

  還有大兌即將歸來,往日里在北部的一半兵力,分出來了一半,在這三個方向。

  要不然的話,整個大乾鎮守邊疆的一半兵力,都在北部,想要跟大離干架,壓根不需要去找大震游說。

  如今再怎么調動兵力,其實也比不上三十年前乾北的兵力。

  乾皇這為了干架而干架,目的壓根跟干架輸贏沒太大關系,他也不是很在意。

  大乾調動兵馬,隱藏不住了。

  大離南部也開始做準備。

  然后就是例行的互相出使使節,互噴口水,搶占道德制高點。

  如今再多了一個,就變成了聽玉圭的人,也能在各自頻段里,聽到雙方互相甩鍋,如何如何。

  然后,莫名的,玉圭的銷量暴漲了……

  但外面再怎么說,其實都沒有一個說到核心的地方。

  大震、大離、大乾幾乎同時出兵。

  看起來一場大亂戰不可避免。

  大震朝廷的大軍出征,直奔南部邊境,也就是齊王的封地。

  而齊王封地之中,隨著李星晨親自出馬,越來越多當時看起來沒什么的問題,都被挖了出來。

  當年老齊王壽盡而終時,跟在老齊王身邊的老仆,已經先一步死了。

  老齊王當時的貼身護衛有四個,有三個后來都是被齊王重用,還有一個也是橫死了,死在于其他封王的交鋒之中,看起來沒什么問題。

  還有一個當時就覺得老齊王死的蹊蹺的老部下,后來退下之后,便莫名其妙的閉嘴了,因為他的三個兒子,兩個橫死在外面,就剩下最后一個。

  這一個事,難的不是怎么挖,而是發現第一步嫌疑,去挖掘更深的東西。

  沒人挖,自然沒事。

  如今齊王是不是做了弒父的事,對于老齊王舊部很重要,但是對于現在來做事的李星晨老說,已經不重要了。

  齊王兵馬,壓上邊境,大震朝廷的大軍,也進入了齊王封地,繼續向南壓去。

  大離北部邊境,大軍枕戈待旦,持續向前推進。

  然而,當夜,當大震朝廷大軍,壓到齊王封地首府,便第一時間將其圍住。

  齊王大軍之中,已經退下去的好幾個老齊王舊部大將,德高望重的老人,進入大營之中。

  振臂一呼,控訴齊王暴行,再加上李星晨提前安排的人,為了預防萬一唱雙簧的。

  大軍從嘩變,到再次掌控,穩定下來,全程只花費了一個時辰。

  一群德高望重的老將,親自出面,再加上老齊王舊部,一個個大營,都開始被控制下來。

  弒父繼位,這種事,在大震極為敏感。

  就像當初襄王扯旗造反,也從來沒說過,要把他二叔宰了,甚至名義上,從來都沒針對過震皇。

  而齊王繼位之后,提拔上來的一些人,自然不愿意束手就擒。

  有些已經綁死在齊王身上的家伙,寧死也不愿意投降,他們投降了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只能負隅頑抗,死戰到底。

  小規模的內戰開始了。

  齊王封地首府高空中,李星晨對戰齊王麾下的強者。

  而齊王府中,齊王陰著臉,發出了訊號,等了很久,才見一個白水蛋,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書房里。

  “齊王殿下,你的情況怕是不怎么好啊,李星晨的人,在你封地活躍了這么多天,你竟然都沒有發現。”

  “一個月內開戰,我的人,已經越過邊境,與大離交上手了,震皇阻攔不了。”

  “那殿下召喚我來,所謂何事?”

  “我要做的已經做了,現在,是時候出發了。”齊王神情平靜,絲毫不在意可能會預見的損失。

  白水蛋有些意外,忍不住拍手。

  “好,殿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我們現在就走吧,我在深淵裂縫等你。”

  白水蛋笑了笑,身形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等到白水蛋消失,齊王才抬起頭,看著空蕩蕩的椅子一眼。

  他緩緩的站起身,但是身后的椅子上,卻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齊王坐在那里。

  齊王看著自己的化身。

  “基業算什么,封地算什么。

  他們以重利誘我,我覺得劃算,可以一搏,自然是全力一搏。

  我的父王,頑固不化,身為修士,卻為了所謂的大震,寧愿不服靈藥。

  如今十階之路開啟在即,誰實力強,誰說話才能大聲。

  我走了,你便在此地吧。”

  化身看了看齊王,點了點頭,下一刻,便見這八階化身,氣息浮動,竟然散發出九階的氣息。

  雖然看起來像是剛進階九階沒多久,進階的很勉強,但跟齊王卻也沒什么區別了。

  一直以來,齊王都是這幅樣子,剛剛到九階,但是感覺很勉強的樣子。

  一直都有人說,齊王進階勉強,似乎是得到了什么至寶,才勉強助力其進階到九階。

  化身的氣息,便是如此,只是實際境界,依然還是八階。

  而齊王本尊,氣息穩固,怎么看都不像靠著寶物勉強進階的樣子。

  他的氣息慢慢收斂,轉而消失不見,他進入提前準備好的地道,消失在府中。

  他早就準備好的化身,則在此地綻放氣息,吸引著眾人,必要的時候,直接放棄掉化身。

  齊王悄悄離開首府,一路向南而去。

  越過了邊境,遙遙還能感覺到遠方,煞氣蒸騰,那是他的部下,正在跟大離北境的軍隊交手。

  李星晨勾連了老齊王舊部,造成大軍嘩變,那也不可能每個地方的大營都控制住了。

  他早就想過這些,所以在大震朝廷的大軍,剛進入他封地的時候,他就讓幾個在邊境巡視的機動力量,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以大震的名義對大離宣戰。

  屆時,震皇想不打都沒轍,因為大離將士,若是有機會,必然不介意將大離的疆域,繼續向北推進一些。

  發展到這樣,他早就想過各種可能,會引發什么后果,他根本不在意。

  齊王冷笑一聲,悄悄越過邊境,向著深淵裂縫而去。

  首府之中,高手之間的戰斗很快結束,李星晨凌空而立,沉聲暴喝。

  “陛下有令,齊王喪心病狂,為王位,為寶物,弒殺其父,其罪當誅。

  現,廢其齊王之位,緝拿入朝,經過三司審查,定其罪責。

  現如今,給不知情者一次機會,立刻繳械投降。

  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李星晨手里捏著一個高手的尸體,凌空而立,鮮血不斷的滴落。

  很快,就見城中,跟齊王長的一模一樣,連氣息都是一模一樣的化身,從府中飛起。

  “震皇,要殺就殺,自己不敢與大離開戰,便想拿我下手,奪我封地。

  今日我死,明日便是其他封王,這大震諸王,誰也別想善終。

  今日我便是一死,也絕不認罪。”

  化身嘶聲暴喝,聲震首府。

  下一刻,便見化身身上的氣息波動,驟然變得激烈。

  他身上神光閃耀,力量積聚膨脹。

  李星晨面色微變,沉聲一喝。

  “他要自爆!”

  他的身形瞬間沖出,強行在首府防護上撕開一個口子,孤身闖了進去。

  當李星晨貼近之后,化身眼中帶著一絲笑意,身體驟然爆開。

  霎時之間,灼熱的神光揮灑來開,如同一道光柱,沖擊到李星晨身上。

  李星晨雙臂架在身前,咬著牙,強行硬抗住所有的力量。

  片刻之后,光輝散去,李星晨全身冒著熱氣,如同被煮熟了一般,雙臂血肉消失不見,只剩下森森白骨,身上的血肉也缺失不少。

  他凌空而立,面色陰沉,拿出一瓶丹藥,連瓶子一起嚼了,全身傷口出冒出的熱氣,慢慢消退。

  當他沖進來,就明白,那被首府防護阻隔,他覺得怪異的地方是什么了。

  這個家伙早已經在燃燒力量,已經必死無疑,就等著直接自爆了。

  他要在首府自爆,李星晨根本不可能不管。

  也不能躲,不敢躲。

  躲了便是首府內所有人來硬抗下這一擊。

  那家伙早就算準了一切,燃燒了所有一切,就是為了給李星晨一擊狠的,那壓根不是自爆。

  李星晨沉著臉,臉上消失的血肉,開始慢慢的恢復,雙臂消失的血肉,恢復起來卻極慢。

  那一擊就是專門針對他的。

  再想到,那齊王燃盡一切,竟然才堪堪有剛進九階,而且境界還不穩的樣子。

  表面上,齊王隕落,首府大門,便立刻被人從里面打開。

  負隅頑抗者,也沒有多少,真正的死忠,早就被齊王安排去對戰大離了,就是為了盡可能的拉仇恨,逼震皇沒的選。

  城門大開,李星晨立刻傳令。

  “傳令下去,緝拿齊王,剛才那個只是一個化身,這家伙,不知何時準備了這么一個化身,早就心懷不軌了。”

  不過那化身臨死之前,一副慷慨就義的架勢喊出來的那些話,多少也是個麻煩。

  有的是人不知道真相如何。

  就比如其他諸王,知道了這事之后,心里肯定會犯嘀咕,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個才是后續的麻煩。

  李星晨親自出手,無面人也開始大量出動,不但在齊王封地,還要去其他諸王封地。

  一日時間,齊王大軍,除了已經沖出邊境的,其他都控制住了。

  后續處理就是慢慢來了。

  看著新送來的情報,大離跟齊王的一部分部下,戰斗極為激烈。

  那一部分家伙,也不知是被齊王如何洗腦的,戰到最后,全部施展禁法拼命,死戰不退。

  大離將那些人絞殺之后,本來殺紅了眼睛,已經繼續想大震這邊沖來了,最后還是鳴金收兵。

  大震和大離,又維持住了這詭異的對峙局面。

  甚至大離遍布邊境數萬里的大軍,都開始往西北這邊調動,東北那邊沒什么兵力了。

  李星晨心里明白,這一次要不是震皇讓襄王,去請了錦嵐山調和,現在大離的大軍,肯定已經跟大震的大軍打起來了。

  屆時,大震跟大離大戰一起,再加上齊王喪心病狂,以損失一個化身為代價,搞出來這么一出奸計。

  只需稍稍一點小摩擦,大震內戰肯定也會爆發。

  齊王封地穩固下來之后,李星晨將情報交給統軍的大將,便不插手了。

  大離將邊境線東部的大軍調到這邊,自然是給機會,讓大震去拿走那說好的一半失地。

  縱然說好了,那大離也絕不可能明打明的直接給,流程還是要走的。

  如今大震大軍去往邊境線東部,自然可以輕松拿回那一半失地。

  到時候再怎么說,那也是大震自己搶回去,不是大離直接給的。

  直接給,這事就必須在朝會上敞開了說,要商討。

  現在就變成了,大離為了重點調兵去南部,對抗大乾,所以北部兵力孱弱,被大震鉆了空子。

  要么選南邊,要么選北邊。

  就算是北邊的守軍,被大震搶回去一半的失地,那這事也不算什么大鍋。

  畢竟,南北雙線開戰,北邊更弱的兵力,能頂住大震,沒有讓大震長驅直入,讓南邊不用分散兵力,那北境守軍便是大功。

  這事發展到最后,震皇滿意了,大震將士立功了。

  離皇滿意了,太子也覺得滿意,大離北境的將士,哪怕丟了一部分搶來的疆域,最終反而還是立功了。

  大家皆大歡喜。

  北部將士們不知道情況,可是頂尖的大將,手里卻都是有密令的,他們只當是練兵了,劃水摸魚,沒事了,跟大震小打一場,練練兵。

  現在重點就在南部了。

  夔侯國與另外一個小國中間,大離和大乾直接接壤的疆域,兩軍陳列。

  西荒大將坐在營帳之中,向南望去,咧著嘴大笑。

  “多少年了,我等著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等著跟大乾干一場,如今終于得償所愿。

  可惜,這一次不是殿下親自來。”

  “你這夯貨,瞎說什么呢,殿下親自來,那就是逼著乾皇全面開戰了。”一旁的大將笑罵一聲。

  “打就打唄,還怕了大乾不成?

  如今不止你手下的大軍,我西荒軍全軍集結到此處,而乾北守軍,還不如數十年前。

  你不是一直惦記著,向南再推進三千里疆域么。

  這機會可不就來了。”

  “往前推進千里差不多了,再多,怕是大乾就會調動東西南三方大軍馳援了。”

  “哈哈哈,還說你不想,我們這些軍中之人,哪個不想開疆拓土。”

  “行了,你可悠著點,不要逼迫太甚,先說好了,開戰之始,你們西荒軍也別出手。”

  “行,我懂。”

  神朝戰況剛剛展開。

  而另一邊,悄悄逃走的齊王,已經悄悄來到了大離西北,深淵裂縫附近。

  他到了約定好的地點,就見一個帶著金屬面具的白水蛋在一棵樹后走出來。

  “殿下,的確有本事,被你逃出來了,還能順手擺震皇一道。”

  “不要廢話,另外一部分地圖呢?”

  白水蛋拿出一卷獸皮。

  獸皮懸在半空中,自行展開之后,其上便有一個地圖展開。

  而地圖中心偏下的地方,還能看到一個標記出來的明顯裂痕,裂痕周圍的山川河流,都跟第一層深淵一模一樣。

  白水蛋隨意了點了一下,便見被點到的地方,不斷放大,詳細的列出一些大地圖顯現不出來的細節。

  “殿下可還滿意?”

  齊王一伸手,瞬間將獸皮圖拿在手中。

  白水蛋也不阻攔,任由齊王搶走獸皮圖。

  齊王拿出另外一卷獸皮圖,兩相對比之后,卻發現,這似乎不是連在一起的地圖,也不是有人故意裁剪下來的。

  兩卷獸皮圖都是完整的。

  “殿下,別看了,你以為我是專門裁剪出來一半,給你的么?

  錯了,本身就是兩卷獸皮圖。

  我這一卷,是深淵第一層的地圖。

  你那一卷,是另外一層的。”

  看著齊王眼神陰沉,目光閃爍的樣子,白水蛋呵呵一笑。

  “齊王殿下可別想著,你已經拿到兩卷地圖,就可以隨意殺我了。

  你若是殺我,無所謂。

  你覺得你有地圖了,就可以自行去,那也隨意。

  沒有我,你有地圖也找不到地方。”

  白水蛋轉身就走。

  兩人到了深淵裂縫,從那巨大的深淵裂縫側面,稍窄一點的地方,落入進去的瞬間。

  便見齊王耷拉著眼皮,屈指一彈,一個指甲蓋下的黑球,瞬間轟入白水蛋后背。

  白水蛋震驚不已,感受著體內的東西。

  “齊王,你……”

  下一刻,便見無數的黑刺,從白水蛋體內炸開,瞬間將其變成了海膽。

  “傻子,莪從頭到尾都只是說,我要地圖而已,真以為地圖拿到手了,我還會跟你合作?”

  齊王伸手一揮,那些黑刺便重新縮了回去,化作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球,飛回他的手中。

  這時,齊王眉頭微蹙,瞬間消失在原地。

  白水蛋的尸體,也向著深淵裂縫跌落而去。

  這時,大群的餓鬼順著石壁,從下方爬了上來。

  跌落到底部,那尸體向上飛了一段,又重新跌落回來,卡在了兩邊深淵裂縫的中間。

  一個餓鬼,順著石壁爬了過來,看到尸體,尤其是看到那尸體沒有五官沒有毛發的腦袋之后,立刻將尸體帶走。

  半個時辰之后,惻惻來報,還帶回來了白水蛋的尸體。

  “具體怎么回事?”

  “我問過那些餓鬼了,他們正在跟妖魔交鋒,佯裝退走,引那些妖魔入深淵裂縫。

  剛從那邊深淵裂縫爬上來,就看到這個尸體跌落下去了。

  而且當時就是這個樣子。

  這家伙的神魂不見了,行兇者,沒看到。

  應該是察覺到餓鬼忽然越過了界限,來到了這邊,來不及處理尸體,也怕留下氣息痕跡。

  如今殘留的痕跡,像是什么特別的法寶,或者是什么特別的生靈。

  畢竟這個人的神魂像是被吃了。

  我們追查不到任何其他人的氣息,那人非常謹慎。”

  余子清看向一旁的奸商餓鬼。

  “你去聽到了什么嗎?”

  “聽到了一點點,幸好時間不久,聲音還在深淵裂縫里流轉。

  其中一個人說‘齊王,你’,沒說完,應該就死了。

  另外一個說‘傻子,我從頭到尾都只是說,我要地圖而已,真以為地圖拿到手了,我還會跟你合作’。

  我只聽到這兩句,別的都沒有了。

  可能是聲音飛走了,也有可能,直說了這兩句。

  畢竟,那個地方,就算餓鬼,也沒有長待的。

  只是引誘妖魔的時候,撤退回來,會經過那里。”

  余子清看著白水蛋的尸體,頗有些啼笑皆非。

  那齊王也是個人才,殺人在哪不好,非跑到深淵裂縫里。

  那地方是有好處,探查回溯法寶,在那種鬼地方也不好用。

  一般來說,只要他沒親自出手,沒留下自己的力量氣息,還真沒人能知道是他干的。

  但是那里的特殊環境和地形,遍布的餓鬼氣息,反而容易留下其他東西。

  對于奸商餓鬼來說,他喜歡在那聽說,不是因為他只能在那,而是在那能聽到的東西多。

  有些聲音,已經消散了,對于奸商餓鬼來說,卻還是在深淵裂縫里不斷回蕩。

  他能在那里聽到大量的信息,就是因為他不必同一時間實時去聽,有些話說出口之后,可能過了幾個時辰,甚至一兩天,他才能聽到。

  本來以為這個齊王已經完蛋了,沒想到,還讓他跑了。

  又牽扯進來一顆白水蛋。

  要說哪個群體,余子清最討厭,白水蛋絕對能排進前三。

  這些沒有臉沒有毛發的家伙,沒名字,沒身份,簡直天生跟他不對付。

  甚至那張白水蛋的臉,都自帶信息干擾的能力。

  看到了就煩的不行。

  哪怕此刻這個白水蛋已經死了,他那顆腦袋上固化的詭異能力,依然沒有消散。

  轉過身,回想有關這個白水蛋的事情,都會受到極強的干擾。

  仿佛有關這個家伙的事情,都會變成空白。

  余子清將那金屬面具重新給他戴上,摸著下巴思索。

  看起來,齊王做的這些事,就是因為白水蛋,拿了個什么地圖,來作為交易的代價。

  所以,余子清要找的人,不是齊王,而是跟齊王做交易的白水蛋。

  搞風搞雨的人,肯定跟白水蛋脫不了關系。

  難怪這么久了,別的地方,都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有這個白水蛋的特殊能力在,便是最好的保密措施。

  就是齊王到底是怎么扛住了白水蛋的能力的?

  看樣子,他似乎并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余子清再看了一眼帶著金屬面具的白水蛋,思索了一下。

  好像只要不直視白水蛋的臉,就不會受影響了。

  這時,樓槐顯現出身形,輕輕一嗅鼻子,將兩縷氣息吞下。

  “大哥,我記下這個人的氣息了,還有殺他的那個東西的氣息,我也記下了。

  以后遇到跟他氣息像似的,我肯定能認得出來。

  還有殺他的那個東西,我也能認得出來。”

  “恩,做的不錯。”

  余子清跺了跺右腳,自在天也飛了出來,他看著白水蛋的尸體,瞬間沒入其體內。

  片刻之后飛出,對余子清搖了搖頭。

  “大人,這人的神魂的確是被吃掉了,但是他的腦袋里,還殘留著一個東西。”

  自在天伸出手一抓,便見白水蛋的囟門微微抖動,一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圓珠,如若無物,飛了出來。

  那圓珠飛出來之后,便化作一道遁光,瞬間消失。

  “大人,用魔氣將其包裹!”自在天立刻提醒了一句。

  余子清腳下一動,瞬間出現在十數里之外,抓住了那顆圓珠,以魔氣將其包裹。

  再次邁出一步,回到了原地。

  “有人認識么?”

  “不認識。”樓槐等人搖了搖頭。

  自在天看了樓槐一眼,咧著嘴一笑。

  “大人,我認識這個東西,我曾經見過。”

  “說說。”

  “這是陰影魔的眼球,人族是用來記錄東西用的,去年死在深淵裂縫的陰影魔數量可不少。

  這一顆,起碼是七階的陰影魔的眼球。

  其內記錄的東西,肯定就是這個人生前的經歷。

  但是有個壞處,這個東西被激發之后,另外一顆對應的眼球,也會看到這顆眼球里記錄下來的東西。

  而且只能看一次,大人最好還是不要貿然激發。

  大人放心,我親手取出來的,不會有人察覺到這東西被取出來了。”

  “掌握另外那顆眼球的人激發,我這里也是會顯現出來吧?”余子清拿著圓珠,問了一句。

  “大人英明,的確如此,而且相互之間都是看不到的,只能看到這人生前的經歷。”

  余子清取出一口棺材,將這顆白水蛋的尸體收起來,將其封禁,回頭找人去研究一下。

  去問問甲十四,正牌無面人,肯定對這些事最了解。

  “行了,只當這件事沒發生,該做什么就繼續做什么。

  要是有人進入深淵裂縫,跟以前一樣,不用理會。

  只要記下對方的身型樣貌,力量波動和氣息就行。“

  余子清將那顆陰影魔的眼球放入玉盒里,就放在架子上。

  然后準備好了留影石等各種裝備,隨時準備做記錄。

  想來那齊王肯定也不知道,這白水蛋還有這種后手吧。

  ……

  齊王府邸,李星晨來到齊王書房,親自帶人探查。

  很快,就有無面人找到了一卷卷山水畫,擺在李星晨面前。

  “大人,檢驗過了,里面都是暗中記錄下來了不少東西,我等沒敢貿然破解。”

  “先帶回去。”

  數日之后,李星晨拿到了破解的結果,稍稍一看,立刻眉頭微蹙。

  上面詳細記載了齊王每一次見到某個人時的記錄。

  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的記錄下來,甚至當時的語氣,都記錄的很詳細。

  齊王干出來的這些事,為什么非要挑起戰爭,都是因為跟這個人的交易。

  到了后面,還記錄的清楚,跟齊王對話,做交易的人,是一個白水蛋。

  李星晨面色一沉,立刻召集無面人。

  然而,很快,就發現,兩個無面人消失了。

  其中一個,他還有印象,帶上了面具,終身不摘,沉默寡言,辦事一板一眼,沒那么好,但也不壞,普普通通的無面人。

  那個人所有的記錄,都沒有任何問題,有些小錯,那也是無傷大雅。

  然后,他就看到了,齊王為什么這么做……

  ……

  陰影魔的眼球,自動激發了出來。

  余子清第一時間激發了留影石、留聲石等一系列東西。

  那顆眼球之中,投射出的光輝,讓周圍仿佛變成了當時這個白水蛋的第一視角。

  畫面閃爍,不斷的變化,最后閃爍完之后,便化作了跟齊王見面時的畫面。

  這應該是另外一顆眼球的掌控者,在過濾掉無用的畫面。

  白水蛋坐在那里,對面的齊王,似乎有些震驚,但是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無面人?來我這里做什么。”

  “殿下多慮了,我不是大震的無面人,我是來跟殿下做一筆交易。”

  “什么交易?”

  “殿下曾經服用過一株沾染了仙草氣息的天材地寶,靠著那一縷仙草氣息,勉強進階了九階。

  只是蘊含一縷仙草氣息的頂尖天材地寶,便有如此神效,殿下想不想拿到完整的仙草?”

  齊王聽到這話,難掩震驚,沉默良久之后才道。

  “你想要做什么?”

  “如今,我想跟殿下合作,做一件事。

  只要殿下做到了,那么,我便將那株仙草所在之地的地圖,交給殿下。

  可以先透漏給殿下一個信息,那株仙草。

  名為不死曼陀羅,曾經在世上出現過。

  就是殿下暗中找尋多年的那株仙草。

  如今那仙草逃走,遁入深淵之中。

  深淵無垠,若無地圖,殿下此生也別想找到。”

  “我要先看地圖。”

  白水蛋拿出一卷獸皮,攤開之后,讓齊王看了看。

  白水蛋看了看齊王眼神,笑道。

  “看來殿下找尋多年,其實也不是一無所獲,你應該能看得出來,地圖上顯化出來的地方,都是真的吧。”

  “交易內容是什么?”

  “掀起大震跟大離的戰爭,全面戰爭。”

  “好。”

  下一刻,畫面再次變成了下一次見面的場景。

  余子清看著這一幕,嘿,這就找到冰山一角了,人家狗咬狗,他卻得到了意外收獲。

  不過想想,要不是他在大震和大離之前串聯,齊王估計也不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看齊王的樣子,估計他早就掌握了一些白水蛋都不知道的信息。

  從一開始,就打算坑了白水蛋,只想要地圖,除了地圖之外的其他信息,他說不定早就掌握了。

  而白水蛋肯定也沒那么好心,僅僅讓齊王做這些事,就舍得用仙草的行蹤做誘餌,八成最后還是要坑了齊王。

  只是最終,齊王下手果斷,到了合適的地方,立刻背刺。

  但這事,余子清總感覺怪怪的,兩邊都挺怪的。

  那些人有地圖,有情報,為什么不自己去找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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