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小,下了幾分鐘,地面基本上還是干的。
不過,馮曦這攤上的衣服不處理的話,讓這些雪掉落在衣服上,然后融化,很容易就會發生霉變,那肯定是不行的。
兩個人合力將所有的衣服都打包起來,嚴鑫在做最后的捆綁時,馮曦便站了起來,把鎖在路燈柱子上面的自行車解開鎖。
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鼻子還一抽一抽的,時不時的還掏出一張紙巾擤一下鼻涕。
臉也是紅紅的。
嚴鑫看她的樣子,是要將打包起來的衣服放到自行車的后座上,然后載回去。
想象了一下,覺得難以想象。
那一大包加起來可能有百來斤重,一個小姑娘騎著單車載著這么重的東西在下雪天踩十幾里路,還是那種坑坑洼洼的路面。
這也未免太難了。
說道:“你這個駝回去很難,要不還是等中巴過來了搭車回去吧。”
馮曦低聲道:“我是把這些放在這邊同學家里。”
嚴鑫哦了一聲,這才恍然。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載那么多東西跑來跑去的,說起來都有點不大現實。
放在同學家里,那就可以理解了。
估摸著這么一大包她扛不動,便幫她放到了后座上面,然后用繩子捆好。
馮曦扶著單車,默默的看著他做這些。
捆好了之后,嚴鑫又問道:“要不要我幫你推過去?”
馮曦搖了搖頭,但很快又點了點頭:
“嗯,謝謝。”
她在前面帶路,嚴鑫就跟在后面推著車。
兩只手扶在車把手上,還真有點冷。
推著車走在馮曦后面,嚴鑫都有些想不明白自己這是在做什么,為什么要幫她做這些。
今天明明是她在發神經,還訛了他一百多塊錢。
想來想去,最后也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就當上輩子欠她的吧,她照顧我爸的那幾年,確實很不容易的。”
現在馮曦也挺不容易的。
又想:“也許今天趕上她大姨媽來了吧,那發神經就可以理解了。”
馮曦的同學沒有住在鎮上,但是離這里不遠,從一條岔道過去,路過幾塊水稻田,就到了那個同學的家里。
那個同學是一個女同學,住的是一棟樓房,看起來家境應該是不錯的。
馮曦走在前面,到了那里,先就把她叫了出來,當時那女孩子正在家里烤火。
見馮曦臉上還有著淚痕,身后跟著一個推車的男的,很有一些詫異。
但是當著嚴鑫的面,又不好問起。
只能裝作什么都沒看到,幫著馮曦把那一包衣服抬進屋里面去。
嚴鑫沒有跟上,就扶著單車站在這棟樓前面的曬谷坪上。
那一包衣服放好后,女同學低聲問馮曦:
“那個男的是誰?”
馮曦抽了一下鼻子:“我男人。”
“!!!”
女同學震驚的看著馮曦,驚訝得無以復加。
早戀的她是見過,讀初中的時候就有女同學談戀愛,不是多奇怪的事情。
可是她沒想到馮曦居然也會早戀,而且說得還那么直接——“我男人”!
在她印象中,馮曦是一個很努力的女孩子,努力的學習,也努力的掙錢,還節儉得要命,簡直就集中了她這個年齡一個女孩子所能夠擁有的所有的美德。
談戀愛這種屬于壞女孩的選擇,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女孩子身上。
真沒有想到,馮曦那么優秀的女孩子竟然也淪陷到這種世俗的情愛中來。
然后又問道:“那你怎么哭了?是他欺負你了嗎?”
“不是,是我欺負他了。”馮曦實話實說。
“額?”女同學難以置信,“你欺負他,怎么把自己給哭了?”
馮曦有一些不好意思,紅著臉說:“自己的男人,欺負得狠了,又覺得心疼,所以就哭了。”
女同學懷疑的看著她,覺得她是被那個男的給欺負了,又不好意思承認,才故意這么說。
但是她沒有證據。
馮曦也沒有在這里待多久,低聲說道:
“外面下雪了,他在那里站著也挺可憐的,我就不在這里陪你了,我跟他一起回去。”
說完這話,就走了出來,低聲對嚴鑫說道:
“衣服放好了,我們回去吧。”
嚴鑫問道:“不要把單車也寄存在這里嗎?”
他的想法就是把單車也寄存到這里,然后坐車回去。
馮曦道:“單車要騎回去,下次還得騎它過來。”
說著,又補充了一句:“不騎回去我爸媽又會說我把車給弄掉了。”
嚴鑫哦了一聲,就推著單車走在前面。
馮曦跟在他的身后,鼻子時不時的還抽一下,像極了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女同學站在屋子里面看著這一幕,心下感慨:“好可憐一女的,十六七歲就出來擺攤掙錢,還要被男人欺負。欺負也就算了,還替這樣的狗男人打掩護。真的是!男人太恐怖了,談戀愛太恐怖了,以后我可不要碰這些。”
車還沒有推到街上,馮曦走在嚴鑫的身后,眼珠子轉了幾下,向嚴鑫說道:
“先前真不好意思,天氣太冷了,衣服賣得又不好,我沒有控制住情緒,把火發到了你的身上,讓你在你女朋友面前丟臉了……”
“嗐,也沒多大事,這天氣確實太冷了,鬧情緒可以理解。”嚴鑫道。
人姑娘家先前就說了一聲對不起,這個時候又來道歉,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計較。
馮曦咬了咬嘴唇,又說道:“我剛才那么無理取鬧,你女朋友不會恨我吧?”
嚴鑫不由得有一些好笑:“她跟你都不認識,生活中又不會有任何的交集,恨不恨你又有什么關系呢?”
馮曦兩只拳頭捏緊了,但聲音還是怯生生的,道:“你對你女朋友真好,又給她買衣服,又給她打車,你一定很喜歡她吧?你們準備什么時候結婚啊?”
“我跟她結什么婚啊?”嚴鑫脫口而出。
這話說出來后,又有些后悔——就不該這么說的,要是這話傳到他爸耳朵里,他跟肖詩語都沒打算結婚,那一場戲豈不就露餡了?
馮曦拳頭松了一下,道:“你們談戀愛不準備結婚的嗎?”
嚴鑫無奈的說道:“她就是我同學,這一次就是來看望一下我,哪里有那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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