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封域...你是人嗎？”
但凡有點良心的都說不出來這話！
封域眼里多了絲嫌棄。
話音一轉：“現在被暫停實驗也不算件壞事...”
孟履謙狠狠抽了下嘴角：“你現在是替她說話都不打草稿的嗎？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他心里堵得慌，但還算是暫時的鎮靜了下來，和男人對坐在沙發兩邊。
封域無奈：“你不是不清楚現在上面的人遇到的麻煩，搞不好這次真的要陰溝里翻船了。”
孟履謙只是脾氣易怒了些，但并不傻。
他也早就意識到了這點：“有消息是誰做的嗎？”
p國政府的支持是他們之所以將這里作為第二個大本營的基礎，在他被調查之前，現在的當局者已經失去消息，不出意外是已經被控制了。
而他們基地要面臨的麻煩也會接踵而至。
腦海里莫名閃過虞暖的身影，又極快的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開什么玩笑，虞暖又沒有三頭六臂，她就算再聰明現在也已經被困在消息不通的基地里了，更何況，她也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身份...
葉家倒是與南家交好，且有軍方勢力，但應該也沒那么大的權勢。
唯一的可能就是特總軍局，但特總軍局首領都還在p國，他們就不怕當政者的反撲嗎？
至少也得是他們的高層安全撤出之后才好對當政者發難才好。
封域搖了搖頭，也否認了他說的特總軍局。
他是個棋子，但從另一方面來看，他也是執棋者，看的是比孟履謙更透徹幾分：“封景祐出手了...”
“？？？”
孟履謙怔愣了幾秒..
而后快速反駁：
“怎么可能？他不是被虞暖弄到s國...而且那老女人還早在p國做了埋伏...”
說來也可笑，金茜這個女人有兩個親生兒子，但都恨不得弄死了..
男人的坐姿極其慵懶，干瘦修長的手輕搭在沙發靠背上，一下一下臉上似乎沒有任何意外。
他沒有回答，孟履謙卻也在略微思索之后恍然驚覺真相：“是虞暖！！她從來就沒有打算真的將封景祐送到s國！”
封域垂著眉眼，長睫微顫，試圖遮掩住眼底的黯然。
“是啊...她怎么會真的把他推開呢...”
他低聲道。
低沉的情緒只持續了那么幾秒，他抬眼一臉正色：
“封景祐的背后是整個mn組織和特行組...如果真有什么人能調動最高層力量對p國進行調查的，只有他背后那位了...”
想到他說的那位，孟履謙的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
被軍政兩方雙雙忌憚的盛坤海，確實是有很大話語權的！
只是...盛坤海一向不是不插手的嗎...
封景祐還真是好本事！
良久，他接道：“那群老家伙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
聞言封域的眉宇間閃過厭惡，頓了頓：“你太小看封景祐了，我那位二哥很快會讓老東西們悔不當初，后悔當年留下了他這個實驗體...”
孟履謙輕咳兩聲：“也就你敢這么說他們...”
至此，孟履謙其實也算是相信了他的話。
這樣說來的話，他現在被暫停實驗確實不算壞事，他可不是老女人那種瘋子，為了個實驗數據把自己耗死在實驗室這種事都能干得出來。
他雖然癡狂于真理，但他更惜命..
不過看著面前這個不惜命的又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的雪茄一口一口抽著，他就頭疼。
皺著眉，孟履謙一把拿過他的煙，直接泯滅在桌子上：“你現在的身體自己心里沒點數？”
封域面上有些不滿，到底是沒再點煙。
只是...
好一會之后，面具之下，終于有一抹悲凄沖破了禁錮。
“就是因為有數才知道....我的時間也不多了啊...”
他的聲音很輕，不似真切，就像是他臉上從未有過的沉痛，都陌生的仿佛幻像。
孟履謙一哽，臉上也劃過一絲詫異，相識多年，他總是將生死看的那么隨便，他曾真的以為，他一點都不在乎...
雖有不忍，他還是道：“你的身體最多還能做一次實驗，如果這次再失敗的話...”
他沒有說完，但兩人都十分清楚。
要么實驗成功，他從實驗臺上走下來改煥新生，要么...他會永遠沉睡在實驗臺上..
封域卻已經已然收起了剛才的失意，仿佛剛才看到的真的一幕幻像似的。
他不甚在意的輕笑一聲：“我還記得你說過我的慘勝是你的大獲全勝，就算輸了，也只當是時運不濟好了....”
抖了抖身上的零落煙屑，他眉眼深沉復雜：“虞暖不會坐以待斃的，趁著這個機會你回去那邊吧...”
孟履謙有些遲疑：“你還是那么高看她...”
“你錯了...這次...恐怕連我也低估了她....”封域意有所指。
孟履謙輕嗤一聲，還想說些什么，忽然腦子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他皺了皺眉，神色變了變：”等等...如果說虞暖已經恢復了三年前的記憶，那豈不是已經想起你了！！？“
封域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硬，而后卻果斷的搖了搖頭：“她想不起來的...”她怎么可能會想起他呢...
面上的自嘲淡淡劃過，他起身離開，莫名有些倉皇而逃的感覺...
孟履謙張了張嘴，始終沒有問出口一句為什么。
等人走后，好半晌，他才長長嘆了一口氣....
“回去嗎....？”
“....再等等吧....”
他確實也想看看那個能捅破天的姑娘這次還能做出什么事情來...
寂靜的長夜里，空蕩而凌亂的書房在許久之后傳出一聲縹緲的低語。
他說：“虞暖...鬧吧，把一切都攪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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