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離蘇晚給“筆友”賀延寄信已經一個多月了,但仍然沒有收到回信。
期末考試之后,仍未有回信。蘇晚的心情變得煩躁起來。
心情不好了,總要找些事情來發泄一下的。
于是,蘇晚挑了個江秀蓮不上班的時間,讓她帶自己去百貨商場買帶蘇家的禮物。
蘇晚第一次深深地贊同“購物是發泄負面情緒的最好方式”這句話。
買東西的時候,哪個貴的、哪個好的,就買哪個。
倘若江秀蓮有一絲地猶豫,蘇晚不是拿出余強軍的話來擋她,就是露出一副膽小害怕的樣子讓她愧疚。
最終,看到手上滿滿的東西,蘇晚才罷手。
從這次買東西的經歷中,蘇晚也摸清了以后要怎么和江秀蓮相處了。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在江秀蓮身上,你不哭,不提要求,懂事聽話,她就會理所當然地認為你是沒有需求的,認為你是可以受委屈、忍讓的。
只有你哭了,她才會看知道你也是需要“奶”的。
……
拎著一堆東西回家時,看到余強軍那宛如豬肝色的臉,蘇晚的心情,就更加好了。
“叔叔,我的車票您買好了嗎?”
“買了。”想想車票的錢,余強軍又忍不住地肉疼起來。
這一張車票,可是花去了他三分之一的工資。再看看買回來的一堆東西…
余強軍越想越恨,可卻又不能做什么。
……
7月2號,江秀蓮請了半天的假送蘇晚去火車站。
蘇晚坐的這趟列車,始發站是首都,終點站則是南方的羊城,沿途經過很多個城市,在每個城市的站點都停幾分鐘,讓乘客上下車。
江秀蓮將蘇晚送到寧城火車站,列車停下來后,又把她送到車廂里,交代了好些話,才回去。
蘇晚的位置,是在下鋪。
車廂里其他的位置上都沒有人,行李架上也是空的。
蘇晚將自己的行李都放好,就坐在床位上,等著同車廂的其他乘客。
然而,直到火車開動了,也不見有乘客進來。蘇晚有些不解:難道這個車廂就她一個人?
仔細想想,應該不大可能。這站沒有人進來,下一站也一定會有。
蘇晚也不做多想,打開書包,拿出她從書店買到的初二的課本,預習下學期的內容。
火車搖搖晃搖地走走,車廂外時不時有人影走過,但是沒有人進來。
蘇晚專心地看著書,做著筆記。時間過得很快,車窗外日頭偏西,傍晚就要到來了。
看了一下午的書,蘇晚的眼睛也有些累了。吃了幾塊餅干之后,她就盤著腿坐著,閉目養神。
走廊外傳來腳步聲,蘇晚原以為是去上廁所的人到。但沒想到,到了車廂門口時,她們卻拐腳走了進來。
蘇晚睜開眼睛看著來人,打頭的,是三位十八九歲的姑娘,看著應該是學生。后面跟著的,是一個男生,但他沒進來,蘇晚也沒看到他的臉。
蘇晚對她們點了點頭,算作是打招呼了。
三個人,只有走在最后的人,給了蘇晚回應。其他兩人,只瞟了蘇晚一眼,就轉過頭去了……
倘若她沒有看錯,那兩人看轉頭時,臉上還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蘇晚心中翻著白眼。
至于嘛!
表現得跟個高傲的孔雀似的,這是少了遭受社會的毒打了。
蘇晚以為她們是不屑于與自己說話的,她也求之不得。
誰知道,到了晚上,其中一個穿著格子衫的女生,站在了她的床位前,表情驕縱,用命令的口吻說:“喂,我們換個位置。”
這個表情,這個語氣,蘇晚還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她當她是誰?當這是她家?
“不換。”蘇晚斬釘截鐵地說。
格子衫女生似是沒有想到會被拒絕,睜大眼睛瞪著蘇晚:“我說要和你換個床位,我要睡下鋪。”
蘇晚:“我說不換。”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
“誰不講理了,這是我的位置,憑什么要讓給你啊?你是誰啊?是病了還是殘了?想要道德綁架我,也要拿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蘇晚毫不畏懼地回頂她。
女生抬起手來,似是作勢要打蘇晚。另外兩人見狀,急忙上前攔下。
傍晚回應蘇晚的那個女生,安撫了幾句后,轉向蘇晚:
“同志,我朋友怕高,不喜歡睡上鋪,可以和你換一下位置嗎,我可以給你一包餅干。”
“我也不喜歡上鋪,我不換。”
蘇晚再次斬釘截鐵地回。這種事,稍一猶豫,別人就會當你是好說話的,進而得寸進尺、登堂入室。
“你別不識好歹。”格子衫女生生氣地大吼出聲,滿臉通紅。蘇晚亳不懷疑,如果沒有人攔著,她就要沖上來打她了。
“怎么了?陸瑩。”站在車廂門口的男生出聲問。
陸瑩,也是那個格子衫女生安靜下來,但對蘇晚的敵意并沒有減少,惡狠狠地瞪著蘇晚。
這一眼,蘇晚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余琴琴,心中對她的嫌棄更深了,更別說是將下鋪讓給她了。
剛剛沒有出聲的女生將事情經過告訴了男生。
男生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別人不想換就算了,有什么可吵的。睡了吧。”
說完,他歉意地看向蘇晚:“同志,我朋友脾氣有些不好,你別介意。”
蘇晚看向他,過了好久才出聲應了一句。
一場突如其來的爭執結束,車廂里的其他三人都沒有出聲,蘇晚也靜靜地坐著,想著事情。
在睡覺之前,蘇晚才終于知道,自己看到那個男生時,為何會覺得面熟。
——他是賀延的發小,陳嶼梵。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從小學到大學,幾乎形影不離。
陳嶼梵在火車上,賀延會不會也在火車上?
這般想著,蘇晚的心怦怦地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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