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張鐵軍讓廚房準備了席面,宴請劉剛和李大海三人,老馬他們本來就是過來混飯的,算坐陪。
張媽都是在三號院吃的,今天認識了劉小慶,也興致勃勃的過來了。是真開心,這才感覺兒子現在確實是能耐了。
借著光了,以前感覺沒這么強烈。
劉小慶和張媽手挽著手過來,看到張鐵軍又開始笑起來:“大外甥,哈哈哈哈……”
“也,還會排輩了。”張鐵軍給了她一個大拇指。
四川人普遍不怎么會排輩,除了親舅親姨這些,經常就男的都叫叔叔,女的都只管叫孃孃,一聲老輩子涵蓋一切。
和她站在一起,張媽就明顯有點顯老了,瞅著比她大了可不止兩歲。不過也還好,張媽底子是有的,這兩年又過的舒心,也養起來了。
因為有客人,樂樂和妞妞被各自親媽帶著,還有老太太都留在三號院吃飯了,沒到這邊來。
張媽和李大海是幾十年的老熟人了,和劉剛是第一次見。
“孩子呢?”上桌,李大海問了一句。
“他們在那院兒吃,怪鬧的。坐吧,都別客氣,”張媽笑著招呼:“你李大書記可是有十幾年沒端過俺家飯碗了,得算是稀客。”
“這個確實,”李大海笑著點頭:“至少得十六七年了得,那個時候老董還在車間呢。現在老張去了軍分區,和老董見過沒?”
“沒,”張媽搖搖頭:“他就是去混日子的,管個后勤,和人家大書記可挨不上,就等退休了。”
“沒想過往市里轉轉哪?”
“可得了,可不折騰了,現在這樣就挺好,也不累,好歹是把夢圓了就行了,還求啥?劉礦長,你別客氣,都實實惠惠的,我就不特意讓了。
小馬,你們喝點什么不?小姜。小英你是哪年的?”
英大笑了笑:“六零,六零年七月。”
“那你比我小十歲呢,比小姜大幾歲,都是小弟,以后鐵軍這邊你們可得多幫襯點兒。”
老馬笑著接話:“哎喲嘿,您這話說的我們可不敢接,哪輪到我們幫襯哪,我們到是挺想這么著的,夠不上。咱個論個。”
“不行,他得管我叫大姨。”劉小慶看著張鐵軍。
“行,大姨,大姨你喝點酒不?”張鐵軍笑著點頭。劉小慶就開心的笑。
最后老馬他們三個陪著劉剛和李大海喝了兩瓶白的,五個人二斤酒一個人四兩上下,不多不少。
張媽和劉小慶喝了點果酒。
張鐵軍陪著李中一吃大米飯,這哥倆都不能喝。
吃完中飯,張鐵軍安排車把劉剛李大海李中一三個人送去后海的辦事處,他們帶過來的東西到是留下了。
都是些不值什么錢的吃食,山野菜,松籽兒,榛子,蘑菇這些,純土特產,尺度把握的到是好,這些東西這會兒還沒那么貴。
張媽又拉著劉小慶去了三號院兒,張鐵軍和老馬他們幾個去了書房,聊了一會兒他們三個也告辭回去了。
老馬說王橡皮還是離了。
不過沒像上輩子那樣躲著不敢見面,這回是回了家的,和佳佳還有女兒有了溝通,把房子財產什么的都留下了。
好話難勸該死的鬼,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張鐵軍聽了一耳朵也就過去了。和自己又沒什么關系的事兒。
張鐵軍讓老馬下次過來把于千帶過來,有些事可以讓他去跑一跑。
上輩子,零四年的時候,張鐵軍和于千還有老郭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一起喝喝茶吃吃飯什么的,對于千這個人的人品相當認可。
九四年這會兒,于千還在曲藝團,也沒什么演出,混跡在演藝圈到處客串干大特,同時在北影導演進修班學習。
他父母哥哥都在石油口,也不知道怎么就出來這么一個一心想混文藝圈的,不過他局氣,到是交了不少朋友,大家有事兒也愿意帶著他玩兒。
姜陽光沒等劉阿姨,和老馬他們一起走了。
張鐵軍也不知道他倆現在是處于一個什么狀態,也沒問。反正稀里糊涂就是那么回事兒唄。
陪小柳和張鳳膩乎了一會兒,等她們睡了以后看會文件,時間就到了下午兩點了。
樂樂這小家伙有起床氣,早晨還好些,晚上睡的時間長,中午起床的時候總是小臉板板著氣呼呼的樣子,反正是不痛快。
“這又怎么了?”
“沒睡夠唄,那敢讓他隨便睡呀?”小柳把樂樂塞到張鐵軍懷里:“你抱著哄吧,我現在是弄不動他了。”
“她倆呢?”
“磨蹭唄,她倆可是合把了,洗個臉都能洗半小時,連屎帶尿的一天。”
“不許說臟話。”樂樂翻了小柳一眼。
“呀?你還管上我了,是不是仗著起床氣以為我不敢揍你?”
“本來就是。”樂樂往張鐵軍懷里一靠,打了個哈欠:“爸爸,我沒醒呢。”
“那可不行,中午睡覺是休息,晚上睡覺才是真睡覺,中午睡多了晚上還睡不睡了?到時候天也黑了,我們都睡了,你一個人在客廳玩兒?”
小小子想了一下,抿了抿小嘴:“不干。”
“那不就得了,所以中午就只能睡這么長,等晚上再好好睡。”
大歡歡晃晃悠悠的走進來,抬頭看了看屋里,這才走到張鐵軍腿邊上拱了拱他,把大腦袋放到他腿上。
“歡歡。”樂樂伸手去狗頭上摸了摸:“爸爸,我能能騎它不?”
“不能,你到是敢想。它也是咱家人,你得和它好,不能欺負它。”
“我沒欺負它,我和它可好了。不信你問它。”
小柳就笑:“你兒子多聰明,小話說的漂亮不?還死無對證,有能耐你問狗,它會不會說話那就和咱沒關系了。”
“我才沒有。”樂樂沖小柳皺了皺鼻子:“壞媽媽。”
“你是不是找著依靠了你?”小柳伸手去掐他的小臉,小小子叫著往張鐵軍懷里鉆,嘻嘻哈哈一鬧,起床氣就這么沒有了。
老太太背著手溜達進來,頭發梳的一絲不茍的,現在整個人都比以前精神了好多,人也胖了些,腰桿也直了。
“太姥,來陪我玩兒。”樂樂沖老太太招了招小手。
“陪你玩兒啊?”老太太笑的像菊花盛開似的,過來握了握小小子的手:“太姥玩不動嘍,歲數大了,看著你玩兒。”
“不大,年輕呢。”哎喲這小嘴兒,太會說話了。
“好,年輕,年輕好。”老太太在沙發上坐下來:“這個就是沒有藤椅坐著舒服,塌腰。”
“那咱家也不能把屋里都擺上藤椅啊,”張鐵軍笑著說:“等明兒個我叫人買一套茶榻回來,那個你能稀罕。”
“不買,”老太太搖搖頭:“我又不愛喝茶,花那個錢,不要。”
“也不貴。”
“貴不貴也不要,用不著的東西就是浪費。留著給孩子買零嘴兒。”
老太太的意識還是以前那樣,有什么都要緊著孩子,和有沒有錢沒啥關系。特別樸素的思維。
張鳳打著哈欠牽著小妞妞出來,來到近前先抻了個懶腰,露出一片白膩膩的肚子,老太太上去拍了一巴掌:“也不怕受涼。”
“我也沒辦法呀,現在衣服都這樣,一動就露這露那的。”張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肚子又不大,怕啥?”
“你把手放下,”小柳瞪了她一眼:“教壞孩子。”
張鳳撇了撇嘴,還是把衣服往下扯了扯,看了看張鐵軍:“你下午干啥?”
“等著接客唄,”小柳笑起來:“現在咱家禮拜天比禮拜一都忙,門檻子都要踩倒了。這些人也真是的,大禮拜天也不歇著。”
“麻煩。”張鳳嘟了嘟嘴:“吃個飯都得左趕右趕的,以后就不能不留人吃飯?”
電話鈴響起來,小柳過去接起電話,聽了聽:“是我,你柳姐。”遞給張鐵軍:“小秋。”
張鐵軍接過來放到耳朵上。
“你七月初回不回來?”周可麗的聲音明顯還沒起床:“你要是七月初回來我就不來了,在家等你。”
這半年廠子效益翻番漲,又是擴產又是擴招的事情多,周可麗就跑過來一趟,明顯是想的狠了。
“要回,肯定回。”張鐵軍說:“你要想過來就過來,不用考慮那些事兒,又不耽誤什么。”
“折騰,我現在一想坐飛機就難受,坐火車又太慢了,還得請假。你畢業了是不是要留在那邊了?那你得想辦法把我弄過去。我不干。”
“現在還不知道,這事兒又不能問,等著看吧,如果把我留京了再想辦法,肯定不能讓你繼續一個人在那邊兒,說的像我多不負責似的。”
“你負責個屁,”周可麗在那邊小聲嘀咕:“把我一扔半年,你自己到是天天吃飽飽的。你等我受不了的,哼哼哼。”
“別說這些話,說習慣了就順嘴了,我又不是不想回去,我這一天天不是上學就是開會的,現在禮拜天都沒了。”
“為啥?”
“現在禮拜天全是上門來拉感情的,又不好不見,你說呢?今天上午露天礦劉礦長和選廠李書記都來了,中午吃了飯才走。”
“他們找你嘎哈?想走你后門兒?”
“……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就是過來套一套感情唄,憶苦思甜,還把我小學同學拉過來了,也不知道這是啥感情。沒提別的。”
“這多正常,我媽當初當局長的時候,我家八百年都沒聽過的親戚都找過來了,別說我媽,我姥都不認識,你這才哪到哪?”
“那個年頭能找到你家也是不容易,后來怎么弄了?”
“就留著吃飯唄,陪著聽她們嘮,然后給拿點錢拿點糧票,還能怎么的?還能給打出去呀?我和我姐就生氣,平時我們想吃都吃不到。”
“我這到是不至于,級別太低了找我也沒啥用,我家親戚也不可能來找我,現在登門的基本上都是這些部委的,來找我聯絡感情打探消息。”
“那也挺好,還能聯系一些人脈。他們溜著你呀?”
“嗯,我現在算是在一些方面管著他們,他們想干什么大事兒也得我簽字才行。累呀,這些老狐貍,說一句話得有一百個意思。”
“爸爸,誰?”妞妞跑過來趴到張鐵軍腿上,仰著小臉看著他一臉好奇。
“你秋媽媽,要不要說話?”
“要的。”妞妞點點頭,伸出小手:“抱抱,夠著不?”
“妞妞在啊?”周可麗問了一句:“這小聲兒,太好聽了,我也想生個這么招人稀罕的,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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