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通訊有限，越洋電話貴不說，還不好打通。
所以晚飯后何東就一直在電話機旁打電話。
有時候電話打著打著就斷了。
有時候沒說完一句完整的話沒了信號。
何東真心想念后世的3G4G通訊的。
別說看不到人，就是視頻，那信號，也是杠杠的。
也就不怪這年頭發展緩慢。
落后了。
“看你這么打電話，我看著都累。”
“我也累。”
何東手指都劃的發酸了好嗎？
剛才接電話的還不是安超。
他這邊沒來得及說自己是誰呢…
通訊說中斷就中斷。
沒轍。
耐著性子繼續打。
終于打通，還是安超本人接聽，是三天后的晚上了。
“安叔你這電話可是叫我好打。這次可是打了四五天呢…”
安超笑，手里夾著一根雪茄。
坐在黑沙發上。
“這越洋電話本來就難打。怎么，找我有事？我可是記得你年底分紅給我了呀。剛過完年，著急找我…怎么，想讓我追加投資…”
都是生意人，安超有話就直說的。
沒了安小然在身邊的拖泥帶水。
他很干凈利落。
何東笑，黑眸明亮。
“還是老生常談，想問問說，關于我堂弟何碩的事情。”
“何碩啊…還是沒什么消息…”
為了有個印象，安超打開抽屜，找出來里面放著的一張皺巴巴的畫像。
是當初何東拜托他找人，交給他的。
他原本都忘了這件事情的。
畫像也差點扔了。
但因為何東隔個半月問一次。
他也就留到了現在。
畫像里年輕秀氣的少年。
稚氣未脫似的。
“怎么越看越眼熟呢？在哪兒見過……”
安超若有所思地皺起來眉頭，手里的雪茄也放在一邊。
拼命地想著在哪兒見過的事情。
何東隔著電話，卻是著實一個激靈。
“安叔說的是真的嗎？你已經見過何碩…”
安超本來自說自話，讓何東聽到多少意外。
而原本在客廳里烤火的何大力，聽到關于何碩的事情，立刻湊了過來。
望著何東，一臉激動神情。
就是何大成張桂萍也過來了。
真的就，已經找到何碩了？
何東：“……”
“安叔…”
他屏住呼吸。
等待著安超的回應。
但愿這次的通訊不要突然中斷了。
安超笑起來，他沒能想起來呢。
自然也不能讓何東白高興。
“沒有，沒有的事情，我只是，覺得前幾天好像見到過這個人，就是想不起來具體在哪里…而且，不確定就是何碩啊…你別激動。”
白高興一場，何東是沒想到的。
但是，偌大的香港，要找個人跟滄海一粟似的。
他是一直有心理準備。
“行，今天就到這里，安叔以后要是有什么消息，一定要打電話告訴我。”
掛斷電話，何東看向何大力三人，把安超的話給說了一遍。
三人才知道白高興一場了。
心情沉悶。
安超這邊放下話筒，叫了樓下張帆上來。
他現在看著畫像，越看越覺得熟悉。
就是死活想不起來，具體在哪里見過。
找張帆過來，說不定能幫忙想起來。
說是何東拜托找人不是多大的事情。
半年下來也一直沒個結果。
但要是真能找到人，也算是了了一樁事。
這隔半月就要被問一次。
感覺是不太好的。
張帆上來的時候，也是看著畫像覺得熟悉。
但他想了下，就想起來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是教堂那次吧…老板記得嗎？”
“雅典娜教堂…”
擔心安超還是想不起來，張帆補充了一句。
安超安靜了一瞬，想著雅典娜教堂的事情。
突然一拍腦門。
“對，就是那兒，那個滿臉是血的孩子…他就在我面前，她母親還讓我救他…”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安超說著抓起來電話，準備給何東打過去。
但隨即又停頓下來。
“他是得罪了秦升吧，被打的那么慘？”
張帆點頭的。
就秦升那個人，不好惹。
安超皺皺眉頭，“先聯系下看什么情況。把人帶來讓我見見。”
張帆點頭離開安超的書房。
去辦事情。
彼時
邱一鳴人在病房里面。
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躺在這兒的。
身上的疼痛一天天在緩解。
消失。
但是喉嚨里很難受。
他一直在咳嗽。
虛弱。
“吃飯了”
每天有人按時按點的送飯過來。
但他一點胃口也沒有。
到底也不知道是誰這么好心的給他東西吃。
而陸湘湘……
應該是死了吧。
邱峰那個畜生從來不會管他和陸湘湘死活的。
“咳咳咳”
邱一鳴覺得自己都快咳出血來了。
“你還好嗎？”有護士經過聽到聲音走進來。
邱一鳴咳嗽著沒說話。
也不會說話。
護士這幾天是習慣下來他這個樣子的。
也就不多問，去看吊著的點滴情況。
發現沒什么問題，離開的病房。
邱一鳴望著窗外，想著自己什么時候能死的事情。
到底情況已經這么糟糕了啊。
也不想活了。
他拔掉手背上的針頭。
任由劇烈的咳嗽，一次次的侵襲。
“你這個畜生敢砍我！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殘暴的聲音傳來。
邱一鳴來不及反應，人就被抓住衣領子，一把扯到地下。
男人剃著光頭，頭上纏著白色繃帶。
咬牙切齒地瞪著邱一鳴。
邱一鳴覺得自己咳得呼吸都呼吸不上來了。
卻無所畏懼的咧開嘴笑。
男人對著他臉就是一拳頭下去。
鮮血四濺。
“你還敢笑？”
砰
砰砰
又是三下下來。
邱一鳴滿臉是血。
卻一直沒有反抗的意思。
男人也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在道上混這么多年，就沒有被人拿砍刀看過。
這小子憑什么？
“別打了別打，再打人看著要死了。”
小弟阿華跑過來，阻止。
“老大可是說了，人要活著。”
想到自己哥哥秦升。
秦斌不得不縮回手來。
“怎么就不能打死他？這小子可是差點要了我的命…”
“他和他父親欠著老大大幾百萬，這死了誰賠錢…倒不如等到…”
阿華壓低著聲音在秦斌耳邊說了一堆。
秦斌一把推開人，“等到那時候，那時候是啥時候了？我就喜歡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等到邱一鳴還完了錢，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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