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說什么呢？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干這種事情？一張大團結就要買人一個女娃？”
冷玉海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
通安縣的這些村莊的確普遍貧窮了點。
但是像這種事情，還真是頭一次聽說。
以至于聽說的時候，不敢置信又火冒三丈的。
“誰是老賴頭？”
冷玉海面色清冷的問何村長。
何村長看眼車上的老賴頭。
老賴頭聽到聲也看過來。
“你下來，你下來！”
“你誰啊？你說下來就下來……”
“老賴頭，這可是縣里的干部冷玉海同志。”
老賴頭看著人是有點領導的樣子的。
就是吧。
這些人還想給他扣帽子是真吧。
“我現在要陪我兒媳婦去醫院給他爹看傷，我不下去。”
“周昂，去把人帶下來。”
老賴頭看情況不對，趕緊叫劉岸橋開拖拉機走。
但是劉岸橋能聽他的？
你誰？
最后，老賴頭在周昂的拉扯下下來拖拉機。
“冷玉海同志是吧？我沒有買賣人口，我那是提前給了蘇家彩禮錢，蘇家也是知道的。他們那時候走投無路，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幫忙，到底女娃子嘛，都是要嫁人的，現在，不過是蘇家履行承諾的時候…”
“我不管，你這思想很嚴重啊，得跟我去縣里好好的接受教育。”
“還有你們村長呢？怎么能容許這樣的封建殘留呢？”
“他也得去。”
坐在拖拉機上的王村長：“……”
……
到了縣醫院門口，喬大丫和蘇來娣、何村長帶著蘇利直接去醫院看傷。
老賴頭和王村長則是被送去縣委大院。
跟著冷玉海和周昂。
這次的事情極其嚴重，批評教育少不了。
何東自然沒去湊熱鬧。
他去醫院看蘇利一家。
既然是腦袋上挨了打，最好是去骨科看看。
這年代科室分的沒有后世那么清楚和仔細。
醫院規模也不大。
所以統一是在幾個醫生那兒看。
當然，看骨科厲害的是有的。
只是沒有腦科。
精神科也是。
看到醫生，喬大丫一直在哭，反倒是蘇來娣說了具體的情況。
醫生上手給蘇利做檢查。
老村長是幫不上什么忙。
一旁站著，看著，聽著。
就今天蘇利這事，純屬意外事件啊。
誰也沒有想到，那種情況下，蘇利會突然出手。
更沒想到籟宏那個傻小子，真的連自己的老丈人也敢下狠手。
“東子，老賴頭說了這邊的醫藥費他管，可現在人沒來…”
看到何東，村長有些擔心啊。
蘇利家的情況不算太好。
蘇利這次要是傷的嚴重，要花不少錢。
而來了醫院這里，傷得不重，那也比村子里花錢多。
不是什么人都承受得住的。
何東笑，“有我在呢，不用擔心。”
村長一笑，呵呵兩聲。
這可不嘛？
現在上河村還有比何東更有錢的？
不，就是老賴家也比不得。
不用擔心錢的事情，村長的心思都放在了蘇利那邊。
這次的事情不管怎樣，他是參與者，蘇利的事情得管。
“說是流了不少血，但是他腦部結構大體上損傷不大，至于現在這情況…”
醫生的建議，是找更大的醫院看看去的。
到底他只能摸出來腦部受傷的一些情況，其他的，他看不著。
準確說縣里的都看不著。
最好是去省城的大醫院。
只是他們來一趟縣醫院都要想了又想的事情，又怎么去省城呢？
“大夫，我男人，我男人難道真給打傻了嗎？他，他，不能像以前那樣了…好好的跟我們說話，跟我們生活？”
喬大丫不能接受的開口問。
醫生嘆口氣表示無奈的。
蘇利的情況，真不是他能說明白的。
“來娣你聽到了，你爹他…一個大男人尚且能被籟宏打成這樣，這以后，籟宏要是沖著你…你，能好嗎？你就別犯傻了好不好？不要跟籟宏結婚，不要留在賴家…”
喬大丫看著自己的女兒。
男人成了這樣，女兒的事情也迫在眉睫。
感覺自己被撕成了兩半似的。
舉步維艱。
左右為難。
蘇來娣沒說話。
她低著頭，攥緊手。
“爹應該，會好起來的。”
“來娣”
蘇來娣撇開頭，直接沒看她。
何東看著這傻姑娘，也是覺得幾分有趣。
如果沒有發現，蘇利偷偷看向蘇來娣的眼神的話。
小孩子嗎？
十五六歲最是叛逆的時候。
這一點，男女都一樣。
只是這次，也的確是蘇利和喬大丫事情辦的不地道。
若非自己和何曉崢過去家里，他們都不知道應該挺身而出的，保護自己的孩子。
他也不說什么。
“我們哪里有錢去省城啊？”
喬大丫說服不了蘇來娣，又發愁起來。
可看男人的樣子，也不能不管不是嗎？
“醫生，先讓蘇利在醫院住幾天，看看情況吧。我總覺得，他可能能好起來。”
何東突然看著醫生開口。
醫生詫異。
就是蘇利也是一樣。
只是他的波動沒有人注意到罷了。
而聽說可能好起來，喬大丫和蘇來娣看到了希望一般。
齊齊看著何東，一臉會嗎的表情。
何東：“……”
我這時候不能劇透吧。
“我也就是覺得。”
喬大丫和蘇來娣剛亮起來的目光，頓時暗淡下去。
心情再次沉重起來。
醫生最后是同意的。
畢竟喬大丫表示他們沒有去省城的經濟能力。
回家的話，還不如在醫院了。
他幫著看著點。
當然住院費，喬大丫自己付的。
這次他們是帶著家里僅有的錢去的河下村找老賴頭的。
就想著村長說和了他們兩家，給錢帶著女兒回家呢。
一百塊，不是小數目了。
住個院綽綽有余。
蘇利住進去病房，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村長是準備回去了。
跟喬大丫說了一聲。
到底他今天出來的夠長時間。
身體疲累。
到底六十來歲了呢。
加上何東在這里，他也不擔心什么。
喬大丫自然沒拒絕。
就是想到自家男人現在的情況，忍不住悲從中來。
看著村長離開的方向，遲遲沒動作。
想著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
蘇來娣一直守著病床上的蘇利。
相較于剛才的情況，蘇利這會兒躺下來閉上了眼睛。
像是睡著了。
何東幫著掖了掖被子。
“咋，還真就要嫁人了？你可還沒到十六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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