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湘聽完，頓時無語凝噎。
慕慎希看著她的表情，緩緩勾起唇角笑了起來，“可惜，我們不能在一起，不是嗎？所以，你打算把孩子留給誰？”
黎湘看著他，好一會兒都沒有回答。
她知道自己今天做錯了事，因為她不該擅自決定離開江城——
她原本打算等陸景喬的飛機落地，親口告訴他這件事，讓他來拿主意；如果他不愿意接受她，或者不愿意負責任，至少她可以將這個孩子留下來，哪怕以后他不要她，她和寶寶至少也能活下去；
如果他愿意要她，那他們之間的關系從此就會徹底改變，她不用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她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邊，做他的妻子、女朋友，甚至未來的妻子……
黎湘想著這些事情，竟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你傻了？”慕慎希看著她笑靨如花的模樣，不由得皺眉問了一句。
黎湘收斂了笑容，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沒什么。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心情很好。”
慕慎希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低下頭來繼續吸煙。
“你還是趕緊回國吧。”黎湘說，“免得待太長時間被發現了，到時候你的麻煩就大了。”
“那我豈不是要失業？”慕慎希似乎漫不經心地開了玩笑，“畢竟我也沒干多久呢。”
黎湘聽了，認真想了想，說：“那你干脆辭職好了。”
慕慎希聽了，緩緩吐出一團煙霧，淡漠地笑了一聲，“辭職？你覺得我舍得嗎？”
黎湘微微擰了擰眉，說：“那你還是趕緊回國吧。”
她其實并沒有什么惡意，她只是不希望他留在這里。
她知道慕慎希在這邊做了三年多時間的生物醫學研究工作，雖然沒什么名聲，但是憑借自己高超的醫術和精湛的技術，他早已積累了豐厚的資產。而這筆財富足夠他找一家普通醫院當一個教授，平平靜靜地渡過下半輩子，根本就沒必要冒這樣的風險。
慕慎希顯然也知道她是為了自己考慮，他垂眸沉默片刻之后，才又一次開口：“可是我不想回去。”
黎湘聽了，不由得嘆息了一聲，“可是我不希望你留在這里，萬一被人發現怎么辦？”
慕慎希聞言，目光又深了幾分，“那如果我說，我不想回去，想在這里陪著你，你同意嗎？”
黎湘驀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慕慎希看著她，緩緩勾了勾嘴角。
黎湘卻突然轉開臉避開了他的注視，片刻之后才又開口：“你在開什么玩笑啊？”
“我沒有開玩笑。”慕慎希說，“這幾天你每晚都睡得很香甜，可是你卻總是夢魘，這種癥狀，除非是做噩夢。你不覺得你的病情比之前嚴重了？”
黎湘聽了，仍舊只是看著外面的夜空，“你說我有病，我也承認我的確有病，但那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走吧，我不希望你出現在我的世界，也不希望你參與我的人生。”
慕慎希安靜片刻，忽然又低笑了一聲。
他伸出手來扣住黎湘的腰，將她拉近自己，“黎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知道嗎？我最近也常常夢到你。”
黎湘控制不住地瑟縮了一下，“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慕慎希盯著她，“你不記得了嗎？你曾經跟我說過，你夢到我們倆在一起的場景。”
黎湘聽了，腦海中隱約閃過某個畫面，卻又一閃即逝，再也抓不住。
“不可能！”她立刻否認。
“那你告訴我，我們什么時候在一起過？”慕慎希說，“四年前，還是五年前？”
黎湘一滯。
慕慎希緩緩松開她，隨后靠回椅背，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夜幕，“如果你連夢境都記不清楚，那你告訴我，我們怎么可能在一起過？”
黎湘咬著牙，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跟慕慎希在一起過，但是她唯一記得的一個片段是在一棟別墅里，她在房間里睡覺，而慕慎希就躺在她床邊的沙發里，手里握著遙控器，看電視。
他的確沒有碰觸過她的身體。
可是她的確夢到了他們在一起，夢見了那個夜晚……
黎湘控制不住地渾身冰冷。
慕慎希緩緩側眸看向她，“你是不是在想，那只是個夢？”
“不。”黎湘緩緩搖了搖頭，“我相信那絕對不是夢。”
“哦？”慕慎希微微挑了挑眉，“既然如此，為什么要逃避？”
黎湘聽了，忽然就笑了一聲，“慕慎希，我為什么要逃避，這件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走吧，趁早離開這座城市。”
慕慎希看著她，忽然傾身湊近了她，輕輕撫上她的臉頰，低笑著開了口：“我說我喜歡你，難道這不值得你給我一個機會？”
黎湘僵硬著身體坐在那里，許久之后，她終于開口：“不需要了。”
“嗯？”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黎湘說，“我可以照顧自己。”
慕慎希靜靜地看了她片刻，緩緩道：“好，既然你執意要這樣，那我也沒什么話可說。我會盡快回美國去。”
黎湘聽了，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過臨走之前，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處理一些私事。”慕慎希又道。
黎湘聽了，睜開眼來，看著他，“什么私事？”
慕慎希靜默數秒，才終于緩緩道：“你說呢？”
黎湘安靜片刻，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好，你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盡管提出來。”
慕慎希緩緩呼出一口氣，“我希望你給我一點時間，等我處理好這些事情，我會離開這座城市。”
黎湘聞言，又看了他一眼，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
夜色越來越濃，黎湘卻絲毫睡意全無。
她索性坐起身來，走出了車廂。
剛剛走出車廂，便迎面遇上一輛車子從旁駛來，停在了路邊。
黎湘原本準備直接走開，卻在瞥見副駕駛座位上放著的兩束花時頓住腳步，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片刻，才又慢條斯理地往旁邊挪開了一些距離，讓出了一條路，目送著那輛車駛入自己的車庫。
隨后，她回到了車里。
黎湘倚在車門上，緩緩打量著車庫內部的布局。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里住了多久，這個車庫里也沒有什么擺設，唯一有些東西的地方就是車庫正中央的位置放著兩個保溫箱，里面裝著的是她從法國帶回來的各種水果和蔬菜肉類，還有一瓶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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