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她跟葉瑾帆在一起的時候，因為他們之間關系曖昧，葉瑾帆甚至還曾經帶著她到處招搖過市，惹得眾多媒體爭相報道，熱度堪比某位明星結婚。
那時候，她也是這般，躲在角落，默默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而此時此刻，她站在陸氏集團頂樓寬闊明亮的辦公室，卻感受不到任何五年前的那種酸澀和壓抑。
她甚至有些慶幸，慶幸自己已經脫胎換骨。
電梯抵達二十六樓，陸沅徑直走出電梯，進入了自己的辦公區域。
正值下午下班的時候，同事們三三兩兩地拿了包準備離開，看見陸沅，都紛紛跟她打起招呼。
“陸特助好。”
“陸特助吃飯了嗎？要不要請你吃夜宵？”
“陸特助，你要喝咖啡嗎？我給你泡杯咖啡吧？”
陸沅淡淡笑了笑，道：“不用了，我不渴。”
話音剛落，她就聽見了秘書室傳來的笑聲。
陸沅抬眸一看，就看見了坐在秘書桌旁的葉惜和程依依，兩個人都趴在辦公桌上笑成一團。
看見她看向這邊，葉惜和程依依立刻站起身來朝她揮手打招呼：“陸特助下班了？”
陸沅微笑著沖兩人點了點頭，道：“是啊，你們也要下班啦？”
“是呀，下班咯。”程依依笑瞇瞇地挽著葉惜，說，“你要不要一塊兒吃點宵夜？”
“不了。”陸沅淡淡一笑，“我約了人。”
程依依聞言，有些羨慕地嘆息了一聲，“唉，陸特助又要去約會了啊……我們倆這輩子估計也指望不上了。”
陸沅微微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而葉惜則拉著她的手臂，低聲道：“陸沅，我發現你今天有點奇怪哎，平常你都很少化妝的，今天居然還噴了口紅！”
陸沅聞言，抬起袖子嗅了嗅，道：“嗯？是嗎？我忘了擦掉了。”
“這哪是忘了擦掉的問題，分明是故意抹掉的吧！”程依依哼道，“不行，你必須告訴我，你背著我偷偷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陸沅忍俊不禁，說：“我今天約了我哥。”
“哥？”程依依一愣，“你哥來了？”
“不止我哥來了，我爸媽也來了，還有……我的老師和幾個教授，一起過來探望我爺爺。”陸沅說，“本來是準備今天晚上去看爺爺的，結果突然發生了這種事情，就只好臨時改期了。”
“那你趕緊去找你哥，別讓他等太久。”程依依連忙催促她，“不然他會擔心的！”
“好。”陸沅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匆匆離開了公司。
而此時此刻，在醫院病床上昏睡了四五個小時的慕慎希終于醒了過來。
他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盯著頭頂的燈光，許久都沒有反應。
護士走進來查房時，見狀忍不住道：“你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們這兒是vip套房，設施齊全，如果有哪里不舒服，我再通知主治醫生過來看看。”
慕慎希這才轉頭看了她一眼，緩緩開口道：“謝謝。”
護士聽了，不由得怔忡了片刻，似乎是被他的語氣嚇到。
“你是……病患？”
慕慎希閉目躺在床上，沉默不語。
護士這才察覺自己似乎觸碰到了別人的隱私，連忙擺了擺手，道：“抱歉，我不知道，那您……有沒有什么需要，或者想喝水，可以叫我，我叫劉媛。”
“謝謝。”慕慎希說，“我沒事了。”
護士連忙退了出去，將門關上了。
病房內重新恢復安靜，慕慎希閉著眼睛躺了片刻，忽然伸出手去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里原本貼著一枚紐扣模樣的東西，早已碎裂，露出里面空蕩蕩的胸腔。
慕慎希的手僵滯了片刻，又慢慢收了回來，放進被子里。
他閉著眼睛，腦袋里卻仿佛浮現了一張俏麗的臉龐。
陸沅。
她總是清冷疏遠的模樣，即使是偶爾流露出的溫柔，也總像是隔了千山萬水。
而今日，她卻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扎著馬尾辮，坐在咖啡店里陪著兩個女孩聊天，笑容恬靜，宛若春風。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對著陌生人笑，笑得那樣純粹，那樣溫暖，那樣燦爛……
慕慎希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去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不該是這樣的。
她應該永遠保持她高傲的樣子，永遠孤芳自賞，絕不會對誰敞開心扉。
可是……她卻在笑，笑得那樣甜蜜。
……
陸氏集團的年會，是一年一度的跨年宴，因此雖然距離元旦只剩七天，可是公司上下卻仍然熱鬧異常。
因為是跨年宴，所有員工都會提前放假回家過年，陸氏也難得地給每位員工都發了一筆年終獎。
陸沅作為陸正業的親孫女，自然不能例外。
這一整天她都在忙碌之中度過，直至晚上九點，她才從公司里下班，開車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剛剛到醫院樓下，一輛熟悉的賓利就停靠在路邊，慕慎希正倚在車頭抽煙，見到她駕駛座上的那輛車，慕慎希眉梢輕揚。
陸沅解鎖推門下車，徑直走到了他面前，看著他，道：“怎么樣？好點了嗎？”
“你說呢？”慕慎希撣了撣煙灰，緩緩道，“這幾年你是把我折磨死，才肯善罷甘休嗎？”
陸沅微微偏了頭避開了他的目光，道：“抱歉，這件事情不是你能掌控的，我也很無辜。”
“你確實無辜。”慕慎希說，“畢竟你從來沒做過任何傷害我的事。”
陸沅垂眸一笑，道：“既然這樣，為什么我們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是我先喜歡上你的。”慕慎希淡淡道，“是我先糾纏你的，不是嗎？”
陸沅微微挑眉，“所以，這是你咎由自取的下場？”
慕慎希看著她笑了一聲，隨后才又緩緩吐出一顆煙圈，道：“你是這樣認為的？”
“你非要我承認是這樣的下場嗎？”陸沅問。
慕慎希迎視著她的視線，“那你告訴我，究竟是我自己犯賤，非要賴上你，還是——你故意接近我，想要報復我？”
陸沅聽了，緩緩搖了搖頭。
“所以，這根本不算愛情，也談不上報復？”慕慎希說，“你跟我說這些，不嫌累？”
陸沅看著他的眼神微微黯了黯，隨后道：“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并不想跟你討論得太細，因為……我沒有必要。”
她這句話顯然戳痛了慕慎希，他驀地伸出手來掐住了她的脖頸，咬牙切齒地低吼：“你敢這么跟我說話？”
陸沅感覺呼吸受阻，她雙腿發軟，險些栽倒下去。
慕慎希卻絲毫不憐香惜玉，只管狠狠掐著她，不允許她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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