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明月僵在原地。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云淡風輕的大美人,不禁瞪大了雙眼:
“我的好姐姐,陸癸可是釗朝新貴,流血受傷都沒哭的,你竟然把他惹哭了。你怎的會有這般通天的本事?”
顧阮不以為然。
她雪白的皓腕搭在床邊桌上的琉璃盞上,聲音不疾不徐:
“那不然呢。難不成還要我把他當做神明一樣供奉起來,日日都得對他小心翼翼般的供奉不成?”
本來也是陸癸做錯了事情。
難不成還要讓她為他的錯誤痛哭流涕?
雖然她也哭了,但她最多就難受那么一會兒。
讓她昭華為了區區一個男人做出傷心落淚一個月的事情絕不可能。
應該哭的本來就該是陸癸。
做錯事情的人本來就是他。
“誰敢啊。從前在箴朝時,您都是橫著走的昭華郡主,而今到了釗朝更是無人敢惹的昭華長公主殿下。一個男人罷了,扔了便扔了。”
箴明月看的很開。
在新朝能留下她一條性命茍且偷生已然算是萬幸,往后余生自然是能瀟灑一天就瀟灑一天。
更何況顧阮而今在釗朝的地位比她可高多了。
宋婉待顧阮如同親姐妹一般,恨不能將所有的寵愛和珍寶賞賜給顧阮。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二人之間藏著什么齷齪之事。
顧阮認同地連連點頭。
“你說的在理。明月,你不如在我府上住下,陪我聊聊天?”
“我也正打算厚著臉皮賴在你府上不走的。在這長安城內的許多貴女我真是見都不想見,倒還不如我們兩個在一起待的清閑自在。真是沒想到,當初我們兩個吵的那么狠,竟也有如此相親相愛的時候。我當時還真是沒想到你我二人也會有如此相談甚歡的場景。”
箴明月一邊說著,一邊將顧阮桌上的珠寶首飾打包進自己的行囊里。
她今日來就是為了履行當初的諾言的。
為了幫助顧阮逃出皇宮,她當初可是拿命在賭。
多拿一點首飾也不過分吧。
顧阮看著箴明月夸張的動作,忍不住出聲提醒:
“箴明月,你好歹之前也是公主,你現在怎么特別像一個見錢眼開搶劫偷盜的賊人?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有多么難看?”
箴明月氣的雙手叉腰。
她高昂著頭,將手上的東西全甩在了桌子上。
“你還好意思說?你之前霸占了爹爹的寵愛,什么金銀財寶都是第一時間給你的。我都是跟著你的屁股后面撿你剩下的。你竟然還如此形容我!你怎么不知道體諒我這個做妹妹的?你這個做姐姐的無論什么事都要同我爭搶!”
越說越氣憤,箴明月不由得紅了眼眶。
憶起往昔,顧阮連忙作罷。
“你拿,你拿。你要多少拿多少。”
反正她庫房里多的是這些東西。
剛好桌上的東西她也戴膩味了。
箴明月這才露出笑顏,又美滋滋地將桌上的珠寶首飾打包進自己的行囊中。
另一邊陸癸剛回顧府,就直接被攔在了門外。
“陸將軍,長公主殿下說了。您有自己的府邸,您日后還是住在自己府里為好。您一直住在咱們顧府多不像話啊。人總是要避嫌的。”
門口的守衛低眉順眼地輕聲解釋著。
陸癸臉瞬間陰沉下來,渾身戾氣頃刻爆發而出。
透過守門侍衛,他遙望著府中的景象。
只見早先為大婚高高掛起的紅燈籠被拆卸了下來,大紅的囍字也被丟棄在了一旁的簍子里。
藏于袖中的手攥地緊緊的,少年聲音低啞:
“這是公主的命令?”
守衛難為情地點點頭。
“是啊。陸將軍還是不要為難小的們了。公主已經替您將東西都打包好送回將軍府了。公主還說,日后若沒有什么事情也不必來訪。縱使有什么事情拜訪,公主也不會見的。”
夕陽下,陸癸站在顧府門口。
春風拂面,他卻覺得冰涼蝕骨,一如當初他被趕出陸府時的情景。
所以,他這是再一次被拋棄了?
寂寂黑眸中悲涼一閃而過。
陸癸沒再繼續停留,他轉過身朝著隔了一條街的將軍府走去。
守衛望著穿梭在人來人往街道的少年將軍慌不迭地入玉瓊閣內稟報。
“長公主殿下,剛剛陸將軍回來了。”
“回來了?”
顧阮驚呼一聲,心跳都漏了半拍。
陸癸那貨色,難纏的很。
莫不是他又做出了什么驚天駭俗的事情?
她可不想第二日就被滿長安城的人指指點點說是拋棄糟糠之夫的人。
顧阮慌忙地掀開被褥,披了一件斗篷后匆匆下床。
她推開門,守衛們低垂著頭沉聲回復:
“是,但是又被小的們勸走了。”
“走了?他真的走了?”
顧阮有些不敢相信。
陸癸可不是那么輕易放棄的人。
她踮起腳朝著守衛們的后方望去。
空空蕩蕩,當真是什么也沒有。
陸癸真的就這么妥協了?
她還以為少說也要鬧騰一段時間的。
守衛察覺自家主子臉上的悵然若失,連忙又討好地輕聲詢問:
“千真萬確。陸將軍問了一句是不是真的是您的命令以后,就走了。公主可是需要小的們把人叫回來?”
顧阮慌忙搖頭。
“不用,不用了。你們先退下吧。他日后要是再來,你們就像今日這般做就好,也不用再每次都同我稟報了。”
“是。屬下們告退。”
守衛們提著長刀離開。
顧阮失魂落魄地望向語書院的方向。
陸癸怎么會這么輕易地就離開?
她還以為他還要賴在這顧府上一段時日的。
“怎么了?把人趕走以后又難過了?昭華,你若實在是難過,要不還是把人叫回來吧。反正你們二人的府邸也只是隔了一條街,也并不算太遠。”
箴明月湊了上來。
顧阮立馬闔上門。
她轉過身,隨手脫下斗篷后又躺回了床榻上。
“我只是沒想到他這般輕易地離開而已。他既然也是樂意一刀兩斷的,我又何必追上去?”
箴明月嗤笑了一聲。
她緩步坐在顧阮的梳妝鏡前,纖長的手時不時拿出行囊內的珠飾試戴。
透過模糊的古銅鏡,她望見床榻上的美人眉頭蹙著幾絲愁緒。
她輕嘆口氣,幽幽開口:
“既如此,不如明日就陪我去挑選些芝蘭玉樹的少年郎?剛好從你這順走了不少寶貝,我也好換一身新的行頭去見見那些美少年。”
“行啊。但你可別往我旁邊安排人陪酒什么的。我就去看看,對收男寵可是沒什么興致。”
顧阮答應的很快。
箴明月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顧府家風是最為嚴苛的。”
等顧阮見識到了那些少年郎有多么俊逸,自然就把什么陸癸、王癸全拋之腦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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