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開局推演,美利堅大亨 > 第150章 天生天養無父無母
  寒風凜冽,白衣少年郎高挺著脊背,純白的衣衫被冷風高高吹起。

  陸盛看著陸癸桀驁不馴的模樣,頓時氣昏了頭腦。

  當年縮在馬廄里被打的怯生生的男孩子如今竟然也敢同他頂嘴了。

  他指著陸癸直接破口大罵:

  “孽畜!你真是個孽畜!你竟敢詛咒你親生父親死!老子當初就不該養你。你就該被扔在喬岳上讓狼給吃了!如果不是我把你養得這么大,也不會讓你現在掉轉過頭來對付箴朝!對付你老子!生出你這么個孽畜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污點。”

  陸癸攥著韁繩,嗤笑了一聲。

  “喂,老頭子,我是天生天養,無父無母。若真擔得起我一句父親的,也只有天策上將軍。你把我扔在馬廄里自生自滅也算把我養大?你不是早就把我移出陸家的族譜了嗎?你算我哪門子的父親?”

  他歪著頭,冰冷又凌厲的黑眸里全是嘲諷與調笑。

  冬日的枯葉被風刮的發出了簌簌的聲響,無數黃葉卷地而起,漫天風沙被吹散。

  顧阮心中一酸。

  她與陸癸是相同的,卻又有不同的地方。

  他們二人現在雖都是無父無母,但她的父母卻是愛她的。

  她是被愛包圍著長大的,而陸癸卻是在無盡的怨恨與謾罵中長大的。

  這一路走來,陸癸該是遭受了多少冷眼與艱辛。

  “你來了,他的世界就亮了。”

  “你以為本郡主是蠟燭嗎?四處給別人照亮的?別打擾我看戲。”

  “你可真夠講義氣的。人家是在打仗,你擱這兒看戲。”

  “閉嘴。我不坐在這里,難不成跑出去添麻煩?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你以為我不想學武嗎?我自幼就是個病秧子,如今都長這么大了,練武也來不及了還不如老老實實縮在這里。”

  顧阮好不容易泛起的一點悲傷也被系統給攪和了。

  系統:......

  就沒見過哪個宿主有她的宿主這么擺爛的。

  人家都是十八般技能全部點亮,她的宿主就是天天給懶惰找借口。

  馬車外,陸盛被氣得瞪大了雙眼。

  他粗喘著氣連忙梗著脖子回懟:

  “天策上將軍要是知道你現在叛變,估計氣的棺材板都要掀了。陸癸,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害了我陸家滿門,又跑去禍害顧將軍,現在還帶著他唯一的女兒四處顛簸,你真不是個東西。”

  “對,我是白眼狼。陸大人說的都對。白眼狼現在要來殺你咯。”

  說罷,陸癸對準陸盛的方向舉起了弓箭。

  他微瞇起左眼,繃緊弓弦。

  “陸癸,你,你想干什么。我是你親爹,你殺父是想被釘上恥辱柱么?日后你一輩子都要背負上殺父的名聲你知不知道?”

  陸盛聲音里帶著點點驚恐與慌張。

  他剛剛是親眼看著陸癸射箭的,這小子哪怕千里之外也是百發百中無虛弦。

  如此準頭,即使是當一個左前鋒也是屈才的。

  只可惜,他這個兒子是箴朝的禍害。

  活著只能給陸家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還不如趁早下地獄。

  陸癸沒理會,他松了手。

  陸盛嚇得軟了腿。

  利箭劃破半空直穿入他頭頂的官帽。

  馬匹受了驚,眾目睽睽之下,陸盛被甩下了馬跌在了地上。

  強烈的疼痛襲來,陸盛癱在地上只覺得顏面盡失。

  文人最在乎的便是臉面,可在這么多人面前他卻如此狼狽。

  從前父親就說他資質平庸與陸家鐵骨錚錚的男兒沒有半分相同,今時今日他才發現原來只有他自己最不像陸家男兒。

  就連陸癸都有陸家少兒郎的身影,這更是讓他無地自容。

  陸盛瞪著滿臉嘲諷的少年怒罵道:

  “陸癸!你這個孽障就該被所有人拋棄!像你這樣的人永遠得不到救贖。天策上將軍就是因為領養你才落得這么個凄慘的結局,你這個孽畜就應該下地獄!。”

  “老頭子,讓你失望了。我已經得到救贖了。我不用下地獄了,下地獄的應該是你。”

  陸癸收起了弓箭掛在了身上。

  “陸大人,陸大人您沒事吧。陸癸這小子也太不像話了。既然是他們先動的手,那我們也不必客氣。眾將士們砍下這些人的頭顱,帶回去找皇上領賞。你們這些不長眼的東西記得切莫傷了郡主!”

  為首的統領一邊派人攙扶起地上的陸盛一邊帶人沖了過去。

  顧阮趴在窗沿時時刻刻觀望著戰場。

  只見纖瘦的黃衣美人在冷風中舉著又重又大的錘子毫不猶豫地砸向四面八方撲來的戰士。

  而陸癸手段更是殘忍血腥。

  他往往都是一擊致命,刀劍揮舞的地方直擊要害,所過之處只剩下一灘鮮血。

  少年原本白凈的衣裳也被染成了血紅色。

  縱然三人武藝超絕,還是無法抵抗千軍萬馬的包圍。

  十幾個人的小隊伍漸漸處于劣勢。

  “宋婉,你帶著他們先走,我斷后。”

  冷風中,陸癸低啞的聲音足以讓所有人聽見。

  “不準讓他們走!這些人除了郡主全都不準留活口!”

  統領立馬帶人將包圍圈縮緊。

  江楓走在最前方試圖殺出重重包圍圈,顧阮的馬車緊跟著前方的馬車,而陸癸落在了最后。

  無數鋒利的刀刃朝著幾人的血肉之軀砍去。

  顧阮入目只看到了一片刺眼的紅色。

  跟在后方的陸癸已經不知道挨了多少刀,血紅色的衣衫往下滴著的血珠將白雪消融。

  在她面前素來裝的柔柔弱弱的少年,臉上滿是鮮血,身上流淌的鮮血也不知是別人的還是他自己的。

  顧阮手攥地緊緊的。

  她掀開車簾,讓日月都失去顏色的面容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箴朝大軍的視野中。

  不長眼的刀劍擦著她的脖頸而過。

  “阮阮,回車里去!”

  “你們這群小畜生,要是敢傷到郡主,你們還要不要命了!都給我小心點!傷到郡主,不等皇上來懲治你們,我都把你扔下去喂狼!”

  兩個驚恐的怒吼聲傳來,眾將士們瞬間變得畏手畏腳生怕傷了箴朝最高貴的昭華郡主。

  顧阮微皺眉頭,她扒著窗沿朝著陸盛的方向大喊:

  “陸大人,陸癸從來不是禍害!陸家滿門并不是陸癸所害。當年,是舅舅想要奪取你們陸家的兵符才特意編造出天煞孤星這一名頭來奪權。也是因為忌憚你們陸家的實力,故意害你們陸家滿門。你若想知道真相,大可以去找隱居的希夷先生問問。”

  少女的聲音并不大,卻足以穿透風霜讓最后的士兵都能聽到。

  本隱沒在士兵中的陸盛怔怔地站在原地。

  此番出兵他是帶了陸家從前的老朋友的。

  借著從前父親的名望,他拿著重禮請求他們出山圍剿反臣。

  倘若不是如此,箴朝根本無法一時間調出如此多的兵力去對付那么多的反臣和逆賊。

  而現在郡主在說什么?

  皇上為了兵符故意給陸癸潑臟水?

  皇上還因為忌憚陸家故意害陸家滿門葬送沙場?

  看著瘦弱的少年血紅色的背影,他心里隱隱有什么東西瞬間轟塌。

  腦海里曾經對陸癸的虐待和辱罵一晃而過,最終定格在了將陸癸趕出陸府的畫面。

  那天長安城下著小雨,初冬的風就已經帶著刺骨的寒意。

  可陸癸被趕出去的時候卻一字不吭,仿若早已猜到今時今日的結局。

  當時的他是想把陸癸餓死的,卻沒想到天策上將軍會收留了這個禍害。

  如若不是天策上將軍,陸癸早就被他餓死了。

  不,絕不可能!

  皇上絕對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郡主一定是被陸癸給蒙蔽了。

  皇上怎么可能會做出來這些事情?

  皇上怎么可能會這么對待他們陸家?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皇上會這么薄情寡義。

  他們陸家滿門忠烈、從無二心,皇上怎么會如此?

  在還未等陸盛從這條震撼的消息里緩過神時,顧阮再次不管不顧地大喊著:

  “陸大人,你仔細想想。為什么第一次舅舅要把陸癸抱回來,第二次卻要對陸癸趕盡殺絕。因為第一次他和希夷先生串通好了,他自己也知道是假的。可第二次他卻不敢確定了,凡是會對他的皇權產生危害的,都會落得個如此下場。陸家如此,我父親如此,陸癸亦如此!陸大人你不能再被蒙在鼓里了。陸癸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帶兵圍剿,何嘗不是在殺害自己的親生骨肉?”

  輕飄飄的一段話卻徹底把陸盛擊垮了。

  他雙眼無神地跌坐在地上,腦海里盤旋的全是郡主剛剛的話語。

  沒有人是傻子,再好的計謀也會有破綻,只是總有人喜歡自己騙自己。

  比如他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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