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曲折，由于下了大雪的緣故，馬車行駛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枯敗的落葉被車輪碾碎，發出了破裂的聲響。
光禿禿的樹干在還未完全消融的雪景中平添了幾分荒涼之感。
就在此時，錚錚馬蹄聲響起。
男人粗獷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山間回蕩著：
“前面的馬車，全都給我停下來接受檢查。”
顧阮心中一緊，心里暗道不好。
他們被發現了。
陸癸將懷中的小姑娘放置在了對面的軟榻上。
他貼心的為少女掖好被褥后，才拿出了盒子里的弓箭。
弓箭制作的很粗糙，甚至還能看到因為打磨留下的痕跡。
陸癸半掀起車簾，舉起了弓箭。
他拉緊弓弦，微瞇起雙眼。
透過車簾的縫隙，顧阮將一切盡收眼底。
利箭穿梭在冷風中直穿入為首統領的頭顱。
血花四濺，在白茫茫的一片中紅色格外刺眼。
剛剛說話的統領跌下了馬，后方的騎兵連忙補充了上來。
顧阮嚇得臉色煞白。
回想起當初陸癸哄騙她說不會狩獵，她忽然覺得可笑。
這么遠的射程他都能擊中，這也叫不會狩獵？
壯如蠻牛的力氣怕是都能將猛虎一箭射死。
騎兵們不要命地撲了上來。
陸癸絲毫不慌張，他繃緊弓弦毫不猶豫地又放出五箭。
箭箭射中騎兵的頭顱，鋒利的箭矢甚至穿透了士兵的后腦勺。
與此同時，從前方車廂處飛來了漫天箭矢。
利箭穿透騎兵的心臟，士兵們應聲倒地，滾下山崖。
血腥又殘忍的一幕讓顧阮攥著被褥裝腔作勢的擋在了眼前。
可又因為好奇心的驅使她忍不住想看一眼陸癸的準頭。
這也導致每每看到箭矢飛向頭顱還未來得及噴灑鮮血時顧阮便縮在了被子后。
“陸癸怎的這般殘忍，江楓與婉姐姐射中的都是的心臟，他卻專門往人家腦袋的地方射。大好的雪景都被染紅了。”
“都到戰場上了，你還講究殘不殘忍的問題。我的個大小姐，你可清醒一點吧。他要是不搞死人家，你們今天都要墜崖。雖然箴邑要你活著回去，但是路上發生了意外誰能負責呢？戰場上，刀劍無眼你知不知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
雖說見多了陸癸利落殺人的場面，可顧阮還是忍不住毛骨悚然。
這么一個干凈如玉的少年郎到底為何能做出這般暴力血腥的事情？
就像一只人畜無害的小白兔能干死猛虎反差感。
系統瞧著自家宿主見了血就膽小的模樣忍不住有些懊悔。
她當初應該勸解宿主練武的。
人家宿主都是滿級大佬，到了她這里宿主就是會耍威風的大小姐。
啥也不會，拿身份壓人卻是第一名。
“你這么怕的話，要不別看了。等會兒陸癸要是一下射偏了，射到人家眼珠子里了你不得被嚇死。”
“我哪里怕了？你哪里看出來我怕了？我才沒有害怕。”
一邊說著，顧阮還直接拿開了遮擋在眼前的被子。
一個炙熱的吻襲來。
冰涼的大手探進了溫暖的被褥中朝著柔軟的雪白撫去。
男人好聞的檀木香回蕩在鼻息間，顧阮輕微地掙扎著。
越是掙扎，陸癸便吻的愈發兇狠。
顧阮索性不動了。
良久，男人才將吻一路向下蔓延至脖頸處。
“陸癸，你不累么？”
她是真的佩服他的精力。
昨日勞累了一宿，估摸著睡了才不到半個時辰。
在馬車上也不見他休息，剛剛還拉弓射箭打騎兵，現在又來和她玩鬧。
“不累。阮阮要不要試試？”
“不要，我累。”
陸癸凝眸望著少女雪白肌膚上密密麻麻的紅印，最終還是沒有再動手。
他擠在顧阮的身側，一雙大手攀上纖細的腰肢。
“可是把阮阮嚇著了？”
陸癸的黑眸里帶著害怕和慌張。
不管多少次，他都害怕顧阮因為他的手段殘忍而被嚇走。
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
當初為了迅速強大起來，他學的都是些歪門邪道。
一招一式雖然強悍，但卻格外殘忍。
后來勢力一點點強大起來，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要擋了他的利益他都會果斷除掉。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也會有軟肋。
“說得好像本郡主沒見過你殺人一樣。之前趙叔家里，尸體都堆的和山一樣高了。還有琴江那一次，尸首分離，不比今日更嚇人。”
陸癸看著小姑娘臉色慘白卻還是硬氣又傲嬌的模樣一時憋不住笑。
“陸癸，你笑什么。”
顧阮伸手就去捶打男人的胸膛。
陸癸也不反抗，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被阮阮的美貌所迷惑了，只要看到阮阮整個世界就歡喜了。”
顧阮頓時覺得好沒意思，她收回了手轉而去把玩著少年的發絲。
“你從哪里學的這些酸掉牙的情話。”
“都是肺腑之言。”
“肺腑之言？我看你是慣會演戲的。這么好的本領，不去唱戲真的好生可惜。之前本郡主還真的以為你是一個柔弱的少年郎。”
“在郡主面前我就是柔弱不能自理的。”
說著，陸癸又將頭埋進了少女柔軟的胸脯。
“你起開。你怎的這般不要臉皮。你不怕外面的追兵趕來嘛？”
“都死了。”
陸癸聲音淡漠，卻足以讓顧阮震驚在原地。
那么多人都死了？
怎么會？
“我一個人當然不可能這么短時間，但是是一群人。宋婉帶了一大批曾經被箴邑陷害的人且想要效忠于新朝的人逃了出來。他們大多都是顧將軍生前的部下。他們都擠在前面的馬車里。”
陸癸說的輕描淡寫，顧阮卻不由得再次被震驚到。
所以說這些事情全都是一早計劃好的？
“那你當日在長安城放煙火......”
“之前我遲遲不肯加入伐箴大軍，那場煙火就意味著我同意了。趁著這個機會，宋婉與江楓就帶著他們一起逃了。”
“原來你們全都提前計劃好了。你們若是想要建立新朝，誰來做這個皇帝？”
“阮阮想要誰來做，誰就是皇帝。”
“我看宋姐姐就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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