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開了對少女的桎梏，干凈清澈的黑眸里藏著無限的深情與纏綿。
對于阮阮，他剛開始確實只是想索求一個位置，可越到了后來便越是貪心。
他想要郡主的真心和唯一的夫君的名頭。
他只想做昭華郡主的夫君。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聲音傳來，人群的歡鬧和煙火的盛放不絕于耳。
短暫易逝的煙火在除夕夜的前夕一遍又一遍地綻放。
漆黑的夜在今日成了五彩斑斕的色彩。
顧阮低頭看著遍地的尸首不免想將早膳吃的桂花蓮子粥都一起嘔出來。
鮮血淋漓，尸身異首，比之戰場還要慘烈都不為過。
再看著少年干干凈凈沒有沾上半分血腥的衣裳，更是給了她一種割裂感。
就好似看起來純良無害的小白兔干翻了大灰狼一般給人的反差感。
在洛州時她便知道，陸癸從來不是她想象中那般柔弱又無害的男人。
“陸癸，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這里發生了什么嗎？”
“阮阮，是他們想要殺我，我是迫不得已還手的。我是被逼的。你知道的，我從來也從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男人淚眼朦朧，嬌憐柔弱。
橙黃的光影撒在他的臉上，宛若被鍍了一層金輝平添了幾分柔和與溫暖。
顧阮沒了問下去的心思。
她才不信陸癸的話，這男人慣是會拿出小女兒家的柔弱和可憐來哄騙她的。
可想著今日原本可以在府里舒舒服服的躺著睡覺，她心里瞬間窩了一肚子的火。
“本郡主不是讓你平日里不許出門的么，你今日為何又來這里惹出了禍事，你現在就告訴我，這滿地的尸首該怎么處置？你不會讓本郡主幫你一起解決了吧？”
蔥長的手指指著堆成山丘的尸身，亮晶晶的桃花眼里全是憤慨。
陸癸唇角揚起一抹笑意。
他從袖子里摸出早已準備好的火折子。
“怎么舍得麻煩阮阮。”
熱烈的火焰在狹窄的巷子內燃燒，陸癸一動不動地盯著少女美麗的容顏。
顧阮狐疑地瞪著他。
只是見火焰越燃越旺幾乎將他的衣衫點著，她臉色稍變。
“你，你看著我干嘛，這火都要燃燒到你的手上了。你，你，你快扔下去啊！你不要命啦。”
陸癸上前一步抓住了顧阮的手，隨后將跳躍在指尖的火焰朝著后方狠狠一扔。
點點火苗遇上了尸油宛若炸火花般在整個巷子中炸開。
陸癸牽著顧阮穿梭在長長的暗道內。
背后火光滔天，火龍騰躍于矮矮的府宅之上。
“阮阮是擔心我啦？”
男人低啞的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悅與激動。
顧阮冷哼一聲，臉上全是傲嬌。
“誰擔心你，本郡主是怕這火也燒到我自己的身上。你玩火自焚，想要做一個不要命的賭徒，本郡主才不會陪你。”
“哪怕我陸某人烈火纏身要被燃燒的骨灰都不剩，也斷不會讓阮阮跟著一同受牽連的。阮阮，我確實是個賭徒，但賭的從來都不是錢財與權利。”
陸癸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話點到為止。
顧阮羞的滿臉通紅。
這男人倒還真是個會講情話的。
陸癸究竟賭的是什么，她沒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在隱隱能看見光亮時，陸癸松開了緊緊抓著顧阮的手。
兩人保持了一段不遠不近又恰到好處的距離。
遠遠地便聽到了寒露和小五的交談聲。
“小五，這都多久了郡主還沒出來。你確定郡主真的在這里面嗎？”
“寒露姐姐郡主和我一起來的，我說的還能有假話不成。”
“那你讓我們進去，我們要去進去找郡主。”
“不行的寒露姐姐，郡主說了誰都不讓進去的。郡主讓我安安心心地守在這里。”
“你真是個死腦筋，那郡主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說該怎么辦？不，你們看，那火勢是不是郡主的方向？小五，你快看！你快讓我進去！”
......
在喋喋不休的討論聲中，顧阮跌跌撞撞地走出狹窄的巷子，陸癸緊隨身后。
薇兒和寒露連忙迎上去。
“郡主您沒什么事吧？我把顧府的守衛都帶過來了，就是怕您出了什么岔子。”
薇兒攥著顧阮的衣角，眼眶微紅。
剛剛看著那么大的火勢，她差點就要直接沖了進去，只要郡主沒事便好。
“本郡主能有什么事？本郡主都說了今日只是來琴江附近看看這漫天花火。今日正好出門，不如去逛逛燈會。”
顧阮矜貴的容顏里帶著不容侵染的威嚴和清冷。
看著跟在郡主身后的陸癸，薇兒心里有百般的疑問最后也咽了回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琴江旁。
為了供達官貴族賞玩，每隔十米在琴江距離岸邊二十米的位置打造了一個涼亭。
顧阮帶著陸癸和三個侍女走進最靠近琴江中心的涼亭。
琴江中心建造了一個寬敞的涼臺，是除夕夜前夕專門供富家公子欣賞歌舞的地方。
等歌舞結束，富家公子們便可以拍賣上過臺的舞女們。
許多長安城的清流藝伎不愿意掛牌便會選擇在這一天讓自己賣個好價錢。
“今日倒是來的湊巧，不曾想姐姐您也在這里。”
遠遠地，永寧公主囂張的聲音傳來。
不出意外地，滿頭珠翠的公主殿下后面也跟著一群人。
除此之外，還跟著素來以儒雅著稱的太子殿下箴鶩。
顧阮對著箴明月不屑地翻了個白眼，順便給了小五一個眼神。
小五心領神會。
她雙手叉腰龐大的身軀擋在了涼亭的入口處。
“奴婢參見永寧公主。永寧公主不是被禁足了半年么，為何今日就會出現在這里？如果奴婢記得不錯的話，應該是在明年過完年的時候才能被放出來。”
想到上次的事情箴明月登時小臉煞白。
“你，你，你家主子都沒說話，你在這里叫嚷個什么？反正也就不到十天，本公主提前出來又怎么不行？難不成父皇還真打算給我鎖個半年不成？顧阮，你不會這點小事也要和父皇告狀吧？有本事你就自己和說話，你讓個丫鬟攔著我算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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