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陸癸回房間時,影衛已經等候多時。
他吹滅了剛點的蠟燭,月光透過窗戶灑下了一地的銀霜。
再抬眸時,少年已然換了一副冰冷的面孔。
“都處理干凈了?”
“那些尸體都被燒成了灰,連同著公子您的衣服一起燒的。”
影衛跪在地上,回想起那滿眼的紅色不由得惡寒。
對于公子手段的殘忍與毒辣又上升了一個新的認知。
“查到是誰做的嗎?”
“宮里人做的。不過,針對的人不是郡主,是您。公子,他們如今都這么明目張膽地對付您。我們不如也干脆點。”
陸癸慢條斯理地沏了一杯茶,月色撒在他的發絲上,將他白凈的皮膚襯的愈顯慘白。
他猜到了。
顧阮只是無依無靠的孤女。
沒有人想害一個這樣的孤女,更多的反而是想要將這樣一個嬌美人娶回家。
既抱得美人歸,又贏了權勢和地位。
想到這里,他不免有幾分煩躁。
“他們一直很明目張膽。不用理會,做好我們自己的事即可。”
“公子,既然如今郡主如此看重您。您何不干脆用美貌迷惑郡主,再與郡主聯姻,皇上自然也會器重您。”
陸癸猛地看向跪的筆直還一臉認真的影衛。
他握著茶杯緩緩晃悠,忽地笑了。
“郡主看重我?你從哪里看出來的?”
“公子還想瞞著大家伙。郡主今日又是給你夾蟹肉,又是好聲好氣地哄您。那可是半點不耐煩也沒有。”
陸癸不可抑制地心中一顫。
濃郁的玫瑰花香似乎還縈繞在鼻息間,讓他不自覺地有幾分悶熱和上火。
他放下小巧玲瓏的茶杯,語氣淡漠:“沒有,郡主是在喊我閉嘴。”
“可是郡主后面還說不想看見您掉眼淚。郡主難得愛上一個男子,不會哄人也是正常的。公子您得多擔待點。”
陸癸又拿起茶杯,細細回想起殿中的細節。
他確實第一次見到顧阮這么好脾氣地哄人,而且哄的人還是他。
后面甚至怕他難過,還不顧旁人的目光特意來解釋一番。
到了遇襲時,即使自己害怕的要哭,還要強裝鎮定地照顧他的情緒。
但若說昭華郡主愛他,那真是瘋魔了。
顧阮衣食無憂,備受寵愛,何須愛上他這樣一個不吉利又晦氣的人。
世上好看的男子千千萬,顧阮要找也該找個門當戶對的,而不是他這樣毫無前途的。
“公子,承認吧,郡主就是心悅您。”
陸癸再次放下茶杯,搖搖頭直接否定。
“郡主只是順應將軍的遺愿罷了。”
“郡主三年前為何不對您好呢?想來是郡主病重前遙遙一望看見了您的美色,所以一見傾心了。即使郡主沒有到達愛的程度,也絕對是對您有好感。光是憑著這點,您都可以利用郡主在皇上面前的話語權,在朝中搏一個立足之地。”
“你是不是找死?不要把她扯進來。再讓我聽到這種話,自己領罰去。”
“屬下知錯。”
影衛嚇得差點摔在地上。
本以為自家主子情竇初開性子柔和了許多,沒想到只是提及利用郡主都會這么生氣。
“滾。”
下一秒,影衛麻溜的走了。
陸癸雙眼里填滿了陰鷙和戾氣。
他脫去染了血的里衣,將兩個香帕拿了出來。
香帕的右下角鐫繡著一個小小的阮字。
看到阮字時,他神色稍稍緩和。
他伸手輕撫著凹凸不平的刺繡,平日里溫和的面孔在森森月色下變得極盡偏執。
好一會兒他才將帕子整齊地收了起來。
昭華郡主對他有沒有好感他不知道,但他確實是對她有點喜歡了。
顧阮,身份高貴無比,同他一樣無父無母。
表面上她裝的孤傲又任性,實際上敏感又善良。
往日里的那些做作,不過是女兒家的保護色。
只是兩人身份懸殊太大,他又時常游走在生死之間,不該妄想的還是不要妄想的為好。
情愛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無異于枷鎖和束縛。
他這樣身份的人對于顧阮來說也是累贅。
這點子情誼還是就消散在云煙中為好。
第二日,箴邑知道顧阮遇襲后龍顏大怒。
他傾盡所有兵力派人查找線索,甚至還將被禁足半年的箴明月也拉出來訓話,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箴邑愧疚不已,覺得自己格外對不起這個外甥女。
他接著派人調查的同時,還大手一揮將源源不斷的賞賜送入顧府并對陸癸的行為進行了嘉獎。
曾經被所有人瞧不起的陸癸一時之間變得風頭無量。
“寒露,將這杏色的綢緞送到宋府去。就當做是宋姐姐替我出頭的酬謝。”
顧阮一如既往地躺在榻上,細細地端詳著手腕上剛送來的上好的綠翡翠。
“郡主,這不巧了么?宋小姐一早派人挑選了品相極佳的珍珠送過來,奴婢正要給您瞧瞧呢。”
薇兒抱著包裝華美的精巧盒子匆匆走來。
顧阮來了興致,她坐直身子,神情里是掩不住的喜色。
“快拿上來給我看看。宋姐姐長得好看,是少見的溫婉美人。我看著也是歡喜的很。”
素來瞧不起人的昭華郡主,難得用極高的評價形容旁人。
系統無語了。
“人家是女主!人家是女主!你不是心高氣傲又瞧不起人么?怎么就偏偏對女主格外上心?你也不怕她阻止你完成任務?”
“什么女主不女主的。女孩子之間的情深意切豈是你能理解明白的?”
顧阮懶得搭理系統。
她夠著腦袋滿臉期待地看著薇兒打開小盒子。
一顆形狀飽滿的紫色珍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郡主,還真是個稀奇玩意兒。奴婢第一次看到紫色的珍珠,宋小姐真是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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