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萱走過去，輕輕拍了下衡余的腦袋，“亂叫什么，叫姐姐。”
因為節目組有保密協議。
為了節目效果，裴萱離過婚，有兒子的事必須放到整季的后半截才能公布。
要是提前讓男女嘉賓或是觀眾知道，是要交違約金的。
裴萱交完罰款，買完制冰機，又回到了身無分文的狀態。
所以今天崽崽過來之前，她就特意給他打過電話，還叮囑了送他過來的親戚，路上要多教幾遍。
誰知道這孩子進來張嘴就叫“媽”。
衡余可憐兮兮地揉著自己的小腦袋，仰起可愛稚嫩的小臉，嘴巴微微嘟起，“姐姐，我錯了。”
“這才乖。”裴萱捏捏他軟彈肥嫩的臉頰。
店里剛剛那靜默震驚的氣氛緩和過來。
小妹妹們有些遺憾她們腦補的劇本沒有了，但都更好奇地圍過來。
“這個小弟弟好可愛好帥呀。”
“讓我捏捏好不好？”
“……”
裴萱朝于潛和柏文說：“他是我弟弟。剛剛亂開玩笑喊我‘媽媽’，你們不會當真吧？”
“不會。”
“當然不會。”
兩人飛快回答，異口同聲。
更像是給他們自己一個肯定的安慰。
裴萱不會有這么大的兒子。
有時候連自己都還沒意識到“那是喜歡”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為她自欺欺人。
“那就好。”裴萱滿意地點點頭。
管他們信不信，只要當著節目組沒問題就行了。
這年紀的小孩調皮又搗蛋，早熟的衡余也不例外。
在奶茶店沒待半小時，他就開始無聊了。
他拿出自己的小手機，給爸爸衡北發消息：
【爸爸，你周末怎么不來陪我玩？】
【爸爸，我想你了。】
【爸爸，我在媽媽新開的奶茶店，這里好沒意思。】
可惜衡北日理萬機，從來沒秒回過消息。
衡余捶著小腿，等了一會兒，失落地收起他的小手機。
他看了眼媽媽，她正在很認真地……玩手機。
衡余沒有去打擾媽媽，他相信媽媽就算是在看手機，也肯定是因為重要的事。
衡余繞著比他還高的桌子轉了半個圈，蹬蹬蹬打量起于潛和柏文。
他才五歲，但他聰明懂事。
一眼就知道這兩個是和媽媽一起參加節目的男嘉賓。
如果搞得不好，其中一位可能就是他未來的新爸爸。
如果搞得好，說不定兩位都是他未來的新爸爸。
衡余背著小手，眼珠子轉了轉。
可不是誰想當他的爸爸都可以的。
在他心里，媽媽天下第一好。
所以，他決定先替媽媽靠考察一下這兩個新爸爸候選人。
“我是余余，你呢？”
他走過去，踮起小腳，兩只手扒在桌子上，和就近的于潛打招呼。
“我叫于潛。”說話的時候，于潛頭也不抬，表情酷酷冷冷地制作著奶茶。
于潛長相太酷，平常穿得又潮，屬于一個眼神就會嚇哭小孩的那種。
衡余是第一個這么膽大，敢主動靠近他的小朋友。
“于潛叔叔，我想喝奶茶。”衡余奶聲奶氣，發出請求。
這孩子，真喜歡把人的輩分往大了叫。
“叫哥哥，我給你調一杯。”
“哥哥。”
“這么乖。”于潛有些訝異地挑挑眉梢，你這也太沒骨氣了。
于潛說話算話，很快遞出一個奶茶杯，“調好了。”
“謝謝于潛哥哥。”衡余興奮地接過，抿了口，忽然停住，鼓起腮幫子，“你騙小孩。”
“這是牛奶，不是奶茶。”
“小孩子不能喝奶茶，你才幾歲。”于潛洗著水池里的量杯，側臉冷酷。
衡余眨眨眼，更努力地踮起腳，小聲問：“于潛哥哥，你喜歡我姐姐嗎？”
啪——
于潛剛洗好的量杯一不小心掉進水池里。
“小孩子別亂打聽。”他板起臉，重新撿起量杯，甩了甩，“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衡余歪起腦袋，背著手，“那你想知道我姐姐喜歡什么類型嗎？”
“……什么。”于潛抬起眼睛。
“我要喝奶茶。”衡余奶葡萄似的眼睛眨呀眨，閃著得意和狡黠。
“無所謂，我沒興趣知道。”于潛轉過身。
但很快，他推了一杯小奶茶過來。
只有拇指大小的紙杯，裝著新調的輕乳奶茶，適合小朋友喝。
因為不是衡余的家長，他不敢給衡余喝太多飲料。
于潛思來想去，給衡余一杯三分糖，幾乎全是牛奶做的奶茶。
衡余吧嗒吧嗒喝完，眼睛亮晶晶的，“于潛哥哥，你對我真好。”
小孩子很容易滿足，他沒喝過真正的奶茶，就剛剛這樣，已經覺得是無上美味。
“等等。”于潛扯住衡余的帽子，“你這就走了？”
是不是還有什么話沒說。
“嗯？”衡余嘴角帶著奶印，懵了幾秒，忽然小狐貍似的翹起眼尾。
“于潛哥哥，你明明想知道我姐姐喜歡什么類型，怎么嘴硬呀？”
“我媽媽說過，想要就直說，扭扭捏捏不像樣。”
“那就告訴你吧，我姐姐她喜歡……”衡余驕傲地挺起胸脯，“我喜歡誰，她就喜歡誰！”
于潛：……
衡余喝完奶茶很開心，蹦蹦跳跳到了店門口。
“我是余余，你呢？”
他又開始搭訕另一位“新爸爸候選人”。
“柏文。”
“你站在這里干嘛呀？”衡余好奇。
“……看有沒有客人進來。”
柏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昨天的后遺癥。
他習慣性地杵在玻璃櫥窗旁，找了個最好看的角度露出他的側臉。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柏文找不到其他事可干。
他幽幽看了眼柜臺后忙著做奶茶的于潛。
呵，倒是適應得挺快。
“你能陪我玩嗎？”衡余扯扯柏文的褲腳。
“我姐姐說，她最喜歡能帶我騎大馬的哥哥了。”
“……行。”柏文一臉勉強地抱起衡余。
這時，衡余口袋里的小手機忽然響了。
“等一下呀。”衡余掏出小手機。
柏文禮貌性地移開目光，不去看上面的內容。
衡余五歲，但小小年紀認識很多字。
上面，是他的大忙人爸爸剛發來的信息。
【你媽新開了家奶茶店？】
【在哪？】
衡余撥弄著小手指，回消息：
【爸爸，我忙不贏】
【我在和兩個新爸爸玩呢】
【晚上再說喔】
然后，衡余“啪”地關掉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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