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么，我給自己立什么牌坊？”韓信國氣憤說道，“程春丫，你不要不知好歹，當年要不是我們家把你買下來，不然你估計早就餓死了。”
“怎么著，你這是在炫耀你們家以前日子多風光，都趕得上地主老爺了是嗎？”程春丫冷笑說道，“還把我買下來，把我買下來干嘛？”
“把我買下來給你們家當牛做馬，給你韓信國生孩子嗎？而現在把我身上能利用的價值都利用完了，就一腳想把我踹開。”
“韓信國，這舊社會的地主老爺，也沒有你們家這么會剝削人的吧！”
“我倒是想到部隊去問問看，問看看這部隊的領導，是不是就任由底下的兵剝削像我這種命苦的女人。”
“反了，反了，”這是韓母的聲音，“程春丫，你這是想造反嗎？”
“呵！”程春丫看向程母冷笑一聲，“怎么著，覺得地主老爺的身份還配不上你們家嗎？還造反，你們家這是想當皇帝不成。”
“韓信國，”程春丫怒視著韓信國，“我程春丫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你韓信國就是個薄情寡義的小人，我程春丫被你們家剝削了十幾年，這捏泥人也不是這樣捏的。”
“想跟我離婚是不是，那行啊！咱們直接上部隊去評評理，你韓信國想休妻另娶這沒什么，可你還沒跟我離婚，就跟別的女人又結婚了，這又算什么。”
“我就不相信，這天底下會連個講理的地方都沒有。”
“現在可是新社會了，連國家主席都說了，現在可是我們平苦老百姓當家做主的時候，不再是舊社會那樣，我們平苦老百姓受欺負受剝削，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還有你，”程春丫看著韓信國身邊的女人，“我看你也是個知識分子，受過新社會教育的人。”
“這不自強不息給我們女人做個好榜樣就算了，怎么還學起封建社會的女人那樣，喜歡給人當小妾呢？”
“犯賤的女人見多了，但像你這么賤的女人，還真是少見，我就問你一句，你對得起你身上的這身軍服嗎？就你這么賤的女人，怎么就有臉穿上身上的這身軍服。”
“你……”葉素媛差點被氣哭了。
“程春丫，你別太過分了，”韓信國這下是真的憤怒了，“你是認定我不敢對你怎么樣嗎？還有，素媛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我們可是有結婚證的。”
“是是是，你們有結婚證，你們了不起，而我這個目不識丁，人民群眾的貧窮村婦，就活該被你們這些文化人欺負。”
“程春丫，你到底想怎么樣。”韓父臉色陰沉說道：
“是啊！春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開口說話的是韓氏家族的族長，“不是我們這些長輩不站在你這邊，而是木已成舟。”
“信國再娶的媳婦可是他們部隊領導給安排的，這代表什么，代表信國他們部隊領導是贊成破除封建包辦婚姻的，支持那個什么……”
“自由戀愛，革命精神伴侶，”韓信國接著族長的話說下去，“程春丫，你不用嚇唬我什么，我和素媛結婚可是部隊領導做的證婚人，你就算鬧到部隊去，也只是讓人看笑話而已。”
“讓人看不看笑話這我不知道，”程春丫嗤笑說道，“但搞臭你韓信國的名聲，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
“程春丫，你還真是反了不成，”韓母拿起身旁的雞毛撣子，“我看你就是個欠教訓的貨，這才幾年沒教訓你，你就上屋揭瓦，覺得自己特能是不是。”
“你打，你打，”程春丫聲音飆高說道，“正好讓別人也好好瞅瞅，瞅瞅你們姓韓的多能耐啊！欺負人就算了，還想把人往死里整。”
“行了，趕緊把雞毛撣子收起來吧！也不看看現在都是什么時候了，還盡添亂，”族長訓斥完韓母后，就看著程春丫說道，“春丫，我知道你現在心里不好受。”
“可再不好受，咱也得接受現實不是么？信國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他是說什么都不可能再跟你做夫妻的。”
“所以咱們就把事情好好說給解決了，別沖動行事，到最后大家誰都別想落個好的。”
韓信國現在是部隊的連長，這實在太給他們韓氏家族長臉了，因此說什么也不能讓程春丫把事情給鬧大了。
畢竟要是讓程春丫真的鬧到部隊去，那讓部隊領導怎么看待信國。
“說吧！”韓父開口說道，“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消停。”
程春丫深呼了口氣：“強扭的瓜不甜，我程春丫也不是那么賤，非得要他韓信國不可，就這種薄情寡義的男人，我現在連多看一眼都覺得臟眼。”
韓信國又被氣著了，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簡直都快要難受死他了。
葉素媛也不好受，女人的心理有時候就是那么奇怪。
這要是程春丫非得跟她爭韓信國，說什么也不同意離婚的話，葉素媛會有一種優越的快感。
可現在程春丫明晃晃的嫌棄韓信國，葉素媛心里怎么就那么不得勁呢？
“給我五百塊，然后女兒跟我，同時你韓信國還得寫下一份跟女兒的斷絕書。”程春丫說道：
“你做夢，”韓母差點從炕上跳起來，“五百塊錢，你怎么不去搶，這土匪也沒像你這樣搶錢的。”
“娘，你可別忘了，你兒子離家這么多年，這個家都是靠誰撐著，你們老兩口都是靠誰養著，”程春丫看著韓母說道，“所以我要五百塊錢多嗎？”
“還是說，你老覺得你們老兩口連五百塊錢都不值呢？”
“程春丫，你適可而止就好，”韓父臉色又陰沉得不行，“當年要不是我們家把你買下來，不然你……”
“不然怎么樣，”程春丫打斷韓父的聲音，“我說爹，這買人來當牛做馬就那么值得嘚瑟嗎？不然你們一家怎么就非得要一遍遍拿出來說。”
“信國，”韓族長看著韓信國說道，“春丫的要求認真來講也不太過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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