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大人下了城樓,夏氏問道:“阿姮,你跟大人在說什么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沈姮笑笑。
“對了。”夏氏目送著城樓下上了馬車的陸大人:“那高大媒不是在給大人和你三妹做媒嗎?也不知道什么個情況。”
肯定成不了,沈姮也是聽過就算,壓根沒放心里去:“這事,咱們也不好問。”
夏氏點點頭,轉身望向遠處只成為一個點的馬車,傷感的說:“旻兒的馬車要過山了。”
“大嫂,很快咱們和旻兒就能相聚的。”
“說的是。”夏氏目光收回,見底下外城門口鬧哄哄的:“這送葬的隊伍是誰家的呀,人這般少?都沒親族嗎?”
沈姮望去,樓下一隊送葬正緩緩出城門,只有四人抬官,除了著生麻布斬缞喪服的至親,再無任何人。
此時,那至親轉身看了眼身后的棺材,雖然看不清神情,但大致的長相還是能看出的,竟是沈源。
那葬的人就是他的生母周氏了。
幾個月前,那周氏還好好的,沈姮在心里嘆了口氣:“大嫂,城樓上風大,咱們早點回去吧。”
“也好。”
接下來的日子,整天陰雨綿綿,梅雨的潮濕讓南明老百姓討論的點又變成了對梅雨季的吐槽。
說什么衣服被褥都潮的很,有著一股子的味,洗了也干不了。
沈姮并沒有這方面的困擾,大嫂每次收衣服時都要拿燙斗,也就是熨斗來熨一下衣服,不是僅僅一兩次,而是次次如此。
謝家雖窮,家里身上都收拾得極為干凈。
沈姮回來之后也力所能及地幫著夏氏干活。
這幾次謝儉都回來的晚,睡了一覺又早早地去衙門了,好像一下子變的很忙,有時沈姮和他都說不上話。
七月初時,小雨依舊綿綿無絕期。
正當沈姮撐著傘面畫著荷枝的油傘悠哉悠哉的走回來用午食時,沒想到謝儉中午回家了。
一進大門就聽見大嫂的聲音傳來:“阿儉,你是不是又長高了?大嫂瞧著,高了不止一點半點啊。”
“先前我在學院并不拔尖,現在比我高的人也不多了。”謝儉淡淡道。
“阿姮回來了?”夏氏看見沈姮,忙把她拉過來:“來,你們兩個比一下身高。”
沈姮:“……”
正要轉過身,背靠背才看得清嘛,沒想到謝儉雙手摁住她雙肩將她扳正,面對面。
對上謝儉深沉的黑眸,沈姮發現竟是一副得意的小表情,嘴角還微揚。喲,她的額頭都到這家伙的嘴唇線了,這估計應該有175,176了吧,確實有得意的資本。
“阿儉,最近你有沒有累,晚上腳抽筋或是心喘的感覺啊?”夏氏關心地問。
“大嫂,我身體好得很。”
“那就好。”
沈姮見大嫂煎了幾塊豆腐出來,眉開眼笑:“大嫂,豆腐多煎幾塊,蔥放多一些,我喜歡吃。”
“放心吧,保你夠。”夏氏笑說:“對了,晚上咱們要去陸大人的家里用食,我得去燒菜,阿姮,你把新衣裳穿上,把自己打扮得體面一些。”
“為何突然去陸大人家里吃?”沈姮奇了。
謝儉道:“月中,大人將調去皇都任吏部員外郎,這是踐行酒。衙門的人都會去。”
“大人要升官了?”雖不知道這員外郎是什么官,但能從小縣城調到京城,肯定是升官了,沈姮太過意外。
“算是吧。”謝儉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一開始心里無比憤怒甚至是失望,那種感覺像是被什么給拋棄了,但現在的他畢竟不是以前的他,轉而一想,夫子若要升官也不會連年來都只是個小官,此去必有緣由。
難得的,傍晚時分,天空放晴。
沈姮回了家時,夏氏早早就先去陸大人家做準備了,謝儉在等著她。
換上了今年新置的衣服,沈姮難得地撲了點胭脂,點了唇,原主五官普通,分開看是極為養眼的,這不撲了點粉,濾鏡就來了。
謝儉站在門口看著沈姮描完眉就看一會鏡子,涂了粉后又照了好一會的鏡子,上了唇也同樣要打量,隨后后退幾步,對著鏡子轉個幾圈,又坐下這兒補補那兒補補的。
折騰了很久。
“大嫂拿了條抹裙就去了。”
沈姮轉身看了他一眼:“大嫂去燒菜呢。對哦,我得去幫忙才是,要不然大嫂會累的。你把灶房門后的那條粗布灶裙給我拿上。”這么一想,也就不打扮了,好久沒打扮,一時手癢。
謝儉松了口氣,總算好了,聽話地去拿灶裙。
倆人出門時,沈姮對著謝儉道:“女孩子都是這樣打扮的,我還算快了,有的姑娘家打扮起來沒一個時辰出不了門。”
謝儉一臉不茍同,但也沒做聲。
陸紀安身為朝廷官員,有著朝廷分發的府邸,不大,也就一間二進的四合院,里面不僅住著他,還有另一位大人。
沈姮和謝儉到時,大人和衙役們正在說笑。
連著內眷孩子一起,竟然有四桌。
做飯的不是別的婆子,正是內眷們。
“這就是沈娘子吧,謝家大嫂把她弟媳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我聽了不知道多羨慕。”一嫂子把沈姮拉到身邊笑著說。
“那倒是,瞧瞧沈娘子手里拿的什么,這是來幫謝大嫂的忙了,多體貼啊。”
“哪要你幫忙啊,我們幾個婦人忙著就行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有的擠不進幫忙,在旁搭個話也開心。
“見過各位嫂子,沈姮有禮了。”沈姮被打趣的朝著嫂子們施了個小禮。
“那我們也得回個禮。”大嫂們回完禮咯咯笑得不行。
夏氏接過沈姮手中的灶裙,笑道:“這里不用你,后面小園子有幾個新婦正在說話,還有孩子們也在,你去那兒玩吧。”
“好。”沈姮也不客氣,這么多人在,大嫂也累不著。
這個宅子建得很巧妙,說是小園子,就是一進和二進房之間的連接,用走廊亭子和小池串聯,幾個孩子在玩鬧,十六七歲的新婦們相互說笑著。
沈姮每天在鋪子里是個社交達人,但都不認識的情況下,不需要為了生意而奔波,也就懶得結識新朋友,轉而去了對角休息,順便看著廊下的魚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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