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小的去看一看？”現在謝儉那小子一口一個哥叫的，他們自然也要對其家眷多多關照。
陸紀安笑笑：“這般斗志昂揚，倒像是去做大事的模樣。”
“一個小娘子，能做什么大事？”
“繼續說謝家的案子。”陸紀安淡淡道。
“是。”衙役繼續道：“謝長根大兒子在皇都開的鋪子生意極好，但小的并沒有查出往來的人中有可疑之人。至于被謝儉之父所害的那商人妻子，到現在也還沒有找到，還有其家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
陸紀安點點頭：“再查一查謝家案件發生的當天，有哪些人出入過南明城和撥云山。”
“還查？大人，那出入名冊，我們反反復復看了不下二十遍了，都翻爛了。”
“冊子中所登記路引里的職司，目的地，每一個都要審查，查不出來的去其籍貫地再展開查。”
“大人，這樣查下去，怕是耗時極長。”
看著茶樓下來來往往的百姓，陸紀安道：“為官一日，便要一日做為官之事。”
“大人一心為民，是百姓之福。可恨上兩任大人不作為，要不然，謝家的案子也不至于什么線索也沒有，當時他們若能像大人這般盡心盡力，何至于讓我們像大海撈針一般。大人修書給他們，竟連回信也沒有，著實可惡。”
這也是陸紀安奇怪的地方，身為同僚，多少也會打個招呼。
衙役喲了聲：“這沈娘子從米鋪出來了，什么事這般高興呢？”
陸紀安望去，就見那沈娘子走路蹦蹦跳跳，雖看不清表情，一看便知心情極好，很快，她來到了一處雜貨鋪，深吸了口氣，做了方才一樣的動作，氣昂昂地進去了。
沈姮沒想到米鋪的掌柜，自己也就把意圖說了下，不費多少口舌就同意了，出師大捷，因此興沖沖地進了雜貨鋪。
“我這么大的雜貨鋪，每天進出貨不知道多少，還會缺人買？”
“掌柜的，就算不缺人買，難道你就不想賣得更多一些？”沈姮照著套路。
“那也不指望你一個小娘子。”
沈姮還要開口，胳膊就被店里的伙計給拽出了門外，幾個后退，差點跌倒，剛站穩，就見身邊站著個熟悉的人，青衣長衫，溫文儒雅。
“陸大人？”沈姮趕緊施禮。
陸紀安微微頷首。
“沈娘子，你在干嘛呢？”衙役問道。
沈姮認出這人，上次謝儉叫他古大哥來著，便道：“是古大哥呀，我開了個雜貨鋪，這不是沒什么經驗嘛，就想著先幫人賣貨賺點差價，融入一下。”
“你這方法倒是第一次聽說。”
陸紀安眼中有了絲笑意，做生意說得這般直白：“但雜貨鋪的掌柜并沒有同意，所以你這是被趕了出來？”
“沒事。下次再來。”沈姮并不氣餒，推銷靠的就是臉皮厚，以后自己一個人了，臉皮厚的地方大有，隨即眼睛一亮：“陸大人，古大哥，你們家里的米以后來我這里買，價格跟米鋪一模一樣，絕不會多賺你們一文錢。”
“沈娘子，你這就把生意做到大人身上來了？”古大哥哈哈一笑。
“還請大人和古大哥捧個場。”沈姮爽朗地笑說：“我家旻兒遭了這一罪，藥錢得花好些銀子呢，不能坐吃山空啊。”
想到謝家發生的這些事，古鋒心中憐憫，便道：“我跟兄弟們說一聲，以后買米就到你這里來買。你那鋪子開在哪啊？”
“多謝古大哥。”沈姮把地址一說。
“那種旮沓角落會有人來買？”
陸紀安也有些意外：“為何選在那里？”
“因為可以送貨上門呀。”沈姮嘿嘿一笑，所以接下來，她要招兩個跑腿的才行。
古人對于勞力是沒有價值觀念的，認為休息一下睡一覺就能恢復，只要能拿到銀子就行，所以勞力特別便宜。
沈姮又道：“陸大人，你們先忙，我也去忙了。”說完朝著另一家鋪子走去。
看著沈姮一副干勁十足的樣子，古鋒道：“沈小娘子是個會過日子的，謝儉有這樣的娘子，也算是幸運了。”
陸紀安點點頭：“這幾天所查之事暫時不要跟謝儉說起，免得影響其學業。”
“是。”
整一個下午，沈姮連跑了十幾家鋪子，其中有五家愿意給她這么個機會，給出了不錯的差價。
當她一身是汗回到謝家時，天色已暗，夏氏做好了飯。
梳洗了下去和旻兒說了會話，進灶房時見她的飯碗上竟然有個荷包蛋，高興地說：“大嫂，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早上有蛋，晚上也有雞蛋可以吃。”
自上次李勝李斗的事后，她提出了自己也要和謝儉一樣每天吃一個雞蛋，夏氏同意了，因此她每天伙食改變了不少，像這樣晚上也有的，倒還是第一次。
“以后你早晚都吃一個雞蛋。”夏氏說道：“生意上大嫂不能幫你做什么，只能讓你吃得好點。”
“謝謝大嫂。”沈姮不拒絕，原主這身子指不定還能長個呢，確實要補充營養：“大嫂，你也該吃得好點。”
“我又不做事，一點點家事也累不著我。”
沈姮很想告訴大嫂，就算不像謝儉這樣抄書賺錢，讀書出仕，不像她這樣在外做事，身為女子也該對自己好一點，她就沒見過夏氏吃一個雞蛋的，有肉她也是弄點湯就行。
想到夏氏一直以來都是這般過來的，也就沒說什么，等生活再好一點，好到每個人一天能吃上兩個雞蛋的時候，夏氏自然也不會這般省著。
沈姮將自己一下午的成就分享給夏氏。
夏氏聽的一愣一愣的：“送貨上門？那些鋪子原本就可以送的。”
“話是如此，但要么是買大件的時候，要么是給富貴人家，這才送貨上門，我們是普及到平民百姓家。”沈姮還有很多別的想法，但這些得積累到一定的財富才可以實現。
“可你現在這點傭金，還要分給跑腿的，能賺多少呀？”
“起步的時候肯定沒這么多，慢慢來嘛。”她什么也不會，別的人看到一樣東西就能發現商機，她這一塊弱，笨鳥就用笨鳥的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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