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說完之后，底下也是一片嘩然，大家都是議論紛紛。
基本上大家都是贊同徐山的意見，覺得這很有可能是某種儀式。除了極個別人，比如邢玉生，他覺得徐山的話說得太寬泛了一些，似乎很難直接否定掉其他三個可能性吧。
他雖然說受到教訓，表面上對徐山也是恭恭敬敬的，但是心里還是有許多不服氣的，都是年輕人，你憑什么能成為人人景仰的神探，就憑你能忽悠嗎？
這時候有人舉手，徐山一看，卻是跟著自己過來采訪的吳江南。
“吳記者，你有什么問題？”
“徐警官，據我所知，咱們東北比較普遍的宗教，除了佛，道之外，還有外來的宗教，但是這些都不太可能進行這種儀式。剩下的就是民間流傳的那些宗教了，比如薩滿教，可是它也不太流行這種儀式吧，頂多就是在家里供個保家仙什么的，那么你是根據什么來推斷的這是宗教儀式呢？”
徐山心說你小子跟過來是為了拆我臺的是吧。
我哪知道我根據什么，我是根據國外的那些破案電視劇來推理的好吧。
結果你一張嘴就把我推到了不得不給解釋的地步，真有你的。
不過身為神棍，徐山自然不能慫啊。
他呵呵一笑說道：“其實我剛才說的宗教儀式，也有點片面，我更正一下，這就是一種儀式，就好像過去用童男童女求雨一般，也未見得是宗教的，也有可能是求財，或者求其他的東西……”
說到這里徐山突然愣了一下。
他自己把自己給說得靈光一現，仿佛盲生發現了一個華點。
“對了，最近吉春的君子蘭，可是炒得火熱啊，我覺得咱們可以排查一下，有沒有可能，我說的這種儀式，跟現在火熱的君子蘭有關聯呢？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巨大的利益犯罪的例子，比比皆是。”
徐山的說法，又一次引來警察們的熱議。邢玉生有點不滿地舉手說道：“那這么說起來，不是宗教儀式，是財殺啊。”
好吧，徐山也有點無言以對，儀式是儀式，為財是為財，你可以把這殺人的目的歸到儀式殺人上，也可以把殺人動機歸到求財上面。
這時候任鐵嬌卻是替徐山反駁道：“我不這么認為，咱們說的殺人動機，一定是直接的動機，咱們定義的財殺，那就是圖財害命，而殺害這些人，把她們吊到高樹之上，這種行為無法直接帶來財富是吧。所以我覺得徐警官說的沒問題，這就是儀式殺人，而不是圖財害命。”
包老黑也幫著任鐵嬌說話：“鐵嬌同志說的對，我也支持儀式殺人的說法，而且我剛才順著徐警官的儀式殺人的思路，又特意看了一下吉春的地圖，咱們吉春這里有四個特別的風水位，大黑山，伊通河，南湖，九十九連山頭。現在咱們這三具女尸，發現地正好是伊通河，南湖，九十九連山頭，剩下一個大黑山，好像還沒有發現女尸……”
他這么一說，其他人都是一驚：“難道說這大黑山應該還有一具女尸？”
“我是這么推測的，只有這樣才符合規律，所以我覺得咱們可以分出一些人手，去大黑山找一找，萬一找到了，就更加證明了徐警官的說法了。”
徐山也是沒有想到這一點，聽到包老黑說完，不由贊許地點了點頭。
他恍惚之間有一種孩子長大了的老懷安慰。
邢玉生這一次卻是直接反對：“我不同意，這不是封建迷信嗎？咱們破案什么時候要講封建迷信了？咱們要講科學。”
他說完之后，環顧四周，原本是想找幾個贊同他的人，可是卻看其他人都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著他。
他有點不解，為什么他們用這種關愛弱智兒童的目光看自己呢？
其實吉春的同志們，對徐山的崇拜，甚至超過包老黑他們，邢玉生之前吹毛求疵的行為，已經讓他們感覺不滿了，現在他又跳出來反對包老黑的建議，大家對他更是沒有什么好印象。
邢玉生有點自討沒趣，悻悻地說道：“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們破案怎么能講封建迷信呢？這種破案方法，哪怕破了案，也會被老百姓質疑的。”
徐山干咳了兩聲，他也是忍不住想要打斷邢玉生了，心說你這個家伙怎么還沒受夠教訓呢，看來清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玉生同志，你不覺得你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嗎？”
“我有什么錯？”
“你犯了教條主義的錯誤，我問你，如果一個罪犯，他用封建迷信的方式殺人，咱們能用科學的方式去理解他的殺人動機嗎？”
這下子邢玉生被問住了。
“這個……這個……”
“這個自然是不能的吧，其實你說的科學破案，我很支持，也很理解，但是科學破案并不是說咱們不管事實，只喊著要科學的口號。咱們要持科學的態度，去看待案情，同時我一直覺得，咱們破案的時候，往往需要把自己代入到犯罪分子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犯罪分子他講究風水，儀式殺人，那咱們就得照著他的思路來想問題，尋找證據。這種態度才叫科學的態度，而不是在這里界定啥是科學，啥是迷信，那些定義，對破案，一點幫助也沒有。”
徐山說完，大家都紛紛鼓掌。
邢玉生則是尷尬無比，面紅耳赤，雖然心中不服，可是也知道這會兒他不能再反駁徐山了，這樣做只會給自己拉仇恨。
不過他心里還是想著，你們查就查吧，要是大黑山找不到高樹上吊著的女尸，看你們怎么收場。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警員卻是匆匆跑了進來，在吉春刑警隊的大隊長牛永貴面前報告道：“據大黑山派出所來報，在大黑山轄區的一棵高樹上，發現一具紅裙女尸，死狀與之前咱們找到的三具女尸十分相似，應該是同一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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