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就在兩天前，一個釣魚佬去水邊釣魚。
這會兒正是春天發大水的時候，一旦發大水，魚兒就會變得很笨。
這種魚兒很容易上鉤，所以專門有很多的人趁著發大水去釣魚。
現在這個年代的釣魚佬，還沒有從倭奴那里學來那種自命清高的釣魚哲學，大家釣魚就是為了吃魚，可不是圖什么隱居的志向高遠，與眾不同。
這個釣魚佬也是運氣不錯，那一天就是運氣爆棚的好，狂拉小魚，一直拉一直拉，用后世的話來說，拉小魚都拉得爆護了。而這樣的情況讓這個釣魚佬有點發飄，他決定多釣一會兒。
結果這一釣就出事了，他的鉤子掛上來一具尸體。
細看還是一具女尸。
這女尸長得很漂亮，哪怕被水給泡得浮腫起來了，她依舊還是很迷人的。
詭異的是這女尸似乎在微笑，一直眼著釣魚佬微笑。
釣魚佬給嚇傻了，扔掉釣魚竿就跑，等緩過神來他匆匆報了案。
警察趕到之后把這女尸給撈了上來一看，卻也是傻眼了，這具女尸，頭蓋骨被揭開了，里面是空的，只有一腦子水。
這就有點嚇人了，到底是她死后腦子被魚給吃掉了，還是生前就沒有了腦子呢？
警察也得不出來結論。
而就在他們打算請資深法醫好好調查一番的時候，新一具女尸又出現了。
這一次女尸卻不是被釣魚佬給發現的，而是被一些運河里的撈沙人給發現的。
這年頭處處都在搞建設，蓋房子，沙子可是值錢了。
而沙子這種東西，直接就可以從河里撈上來，只花個人工跟運輸的錢，相當于無本萬利，因此有許多人就把主意打到這挖沙子上面來了。
事實上后世許多干房地產的富豪，之所以能起家，第一桶金基本都是挖沙子賺來的。
這些挖沙子的工人們從水底撈上來一具女尸，同樣也是面帶微笑，漂亮的女尸，同樣也是沒有腦子。由于這女尸的拋尸地點相近，女尸的狀態也相近，基本上就可以確定這是同一案犯所為。
而且基本上也可以確定這兩具女尸的腦子應該是在拋尸之前就被挖掉了，并不是小魚吃掉了她們的腦子。
一般來說死個把人，其實在刑警看來都是比較稀松平常的事情，畢竟他們見識過的大案要案很多，見過的死人多了也就麻木了。
可是這種挖掉人腦的做法，實在是令人發指。
上面很是重視，于是就把這個案子派給了龍水刑偵大樓。
徐山接到案子，也不得不把手頭上對竹海歷史的調查給停下來，同時把新八組當中的李燕子組給調了回來，五個人直接就坐上了火車，來到了臨省北部的嘉平地區的運河邊上。
人們都說江南是水鄉，事實上真正的水鄉，還得是臨北蘇南這些地方，這里水網密集，有詩為證，那正是君到江南見，人家盡枕河。出門進門一條船，迎客送客一根槳。
嘉平公安的局長毛大用，帶著局里的同志親自來迎接徐山等人，見到徐山之后他跟徐山親切握手:“徐山同志，你的神探大名，真是如雷貫耳啊，我這邊也是久仰你的大名了。”
徐山連忙客氣道：“毛局你真是過獎了，我也就是一個后生晚輩，運氣好點罷了。”
“運氣？破案哪里是能憑運氣解決的事情？徐同志就不要太謙虛了，來吧，一邊走我一邊給你再說說案情吧。”
毛大用一邊走一邊把這些天的案情進展都說給徐山聽，徐山卻是越聽越是皺眉。
因為他們現在拿到的情報，跟毛大用說的基本無二，也就是說這案情基本就是毫無進展。
而現在徐山要做的就是要如何確定尸源。
“毛局，咱們的同志能不能配合我們，在這運河兩邊的村子進行排查啊。我覺得咱們可以從尸體從何處漂來入手，確定尸源。”
“這個肯定是可以的，而且是我們分內的事情，只不過有件事情我得說在前面，咱們這里是水鄉，水網密布，水系十分復雜，基本上哪怕是熟悉咱們當地水系的老人，也未必能摸得清楚這水到底是往哪里流的。”
“怎么可能？水不都是往東流的嗎？”
“徐同志，這你就說錯了，雖然說所有的水，終有一天會歸入大海，大方向上也可以說是流向東邊的，可是問題就在于，在這過程當中，有些水是從北往南流的，有些水卻是從南往北流的，有些水是從東往西流的，有些水又是從西往東流的，咱們這里的水，你得看它往哪里匯。有些是流入運河的，有些是流入太湖的，還有一些直接入海的，所以想通過尸體從哪里漂來根本不太可行。”
徐山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來看毛大用所說的倒是真的。
不過徐山也是比較執著的人，除非試過之后真的不行，要不然他也不會說放棄就放棄的。
于是乎他又請來了章興，讓章興替這兩個沒有頭蓋骨的沒頭腦姑娘畫了復原圖像，復印了之后，交給嘉平公安的同志，讓他們下去排查去了。
這排查工作一連進行了三天，卻也收獲甚微。
原因嘛，卻是很簡單的，就是因為這運河兩岸由于交通比較發達，而且這臨北跟蘇南這地方比較富裕，來這里務工的人比較多，因此使得排查相當困難。
誰也不知道這沒有頭蓋骨的姑娘到底是誰。
主要是因為這水脈實在復雜，這尸體到底是從哪里漂過來的，誰也說不準。
徐山跟李燕子組在這里呆了好幾天，一直都在做排查，可是卻也是毫無寸進，時間一長，大家也都煩躁起來。
這一天徐山把李燕子組召集在一起開會，會議室里，徐山特意找來一塊黑板，他在黑板上寫寫畫畫，然后跟大家說道：“各位同志，咱們現在的狀況不太妙啊，咱們現在能掌握的情報不多，排查了這么多天也沒有什么效果。現在我把大家叫過來，其實就是想大家再來一次頭腦風暴，希望你們能想出來我想不到的好辦法。”
李燕子小組的四個人都是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兒，這包老黑說話了：“徐師，從尸源上尋找，應該是沒有辦法尋找到線索的話，要不然咱們就找那些過往有案底的？”
包老黑的建議還沒提完，就被馬慶給打斷了:“你以為咱們過去的摸排都是摸排的好人嗎？我不知道你負責的片區怎么樣，反正我負責的片區，我都是先從壞人開始排查的。”
包老黑一聽不太樂意了：“小馬你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了是頭腦風暴嗎，既然是頭腦風暴，你就不要否決我。”
馬慶也接受批評，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只是想說你的辦法沒有什么用罷了，不小心傷害到你的自尊心，那我道歉吧。”
包老黑氣得嘴巴都有點歪。
他跟馬慶是同學，同時被分進李燕子組，兩個人有著競爭關系，一討論就有點吵吵鬧鬧的，有點歡喜冤家的意思。
一邊的方擁軍卻是連忙打圓場說道：“兩位不要再吵了，我覺得咱們可以換一個角度來看問題，咱們也許可以從受害者與嫌疑犯的關系入手，想一想什么情況之下這嫌疑犯可以接觸到這受害者。”
方擁軍的建議倒是讓大家都覺得有眼前一亮的感覺，于是大家就針對這一方面的事情，展開了深入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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