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徐山對李寶庫背后的目的更加感興趣了，但是李寶庫這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倒是讓徐山十分為難。
這些案子取證困難，除了極少數的婦女在受到侵害之后，保留了一些衣物來作為證據之外，其他的人都無法提供具體的證據。
而現在這年代，基因技術還遠沒有發展到可以憑著一點體液就可以追查到兇手的地步，甚至于連從這些衣物上提取生物學檢材都有點做不到。
而這個家伙常年干這種事情，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負罪感了。
因為沒有負罪感，他自然也不會承認，心里上沒有任何負擔的情況下，單憑著語言上的審訊，很難達到什么效果。
歷史上的這個雙橋獸醫，的確也是負隅頑抗，一直沉默不開口，不肯交待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當然了，徐山記憶當中的那個雙橋獸醫，跟現在的這個雙橋獸醫，被抓獲的情況不一樣，記憶當中，警方并沒有掌握他犯下侮辱婦女罪的材料，而現在，警方就是憑著這些罪行把他拘捕傳喚的。
并且徐山還充分掌握了他犯案的數量，估計這一點連雙橋獸醫自己都有點記不太清楚了。
“行，你不承認你犯了這么多案子，這也是情有可愿，畢竟現在正是嚴打期間，要是真被定了罪，估計你得拉出去拿機關槍打上十分鐘，那咱們聊點別的吧，你是怎么接觸到老虎制品的？”
“老虎制品，什么東西？”
“這個你就別否認了，從你家里已經搜出來一些虎須，還有一塊虎魄，還有好些瓶藥酒呢……”
“那些都是我的珍藏，你們無權取走它們，我要上告，你們必須要把這些東西還給我。”
嗯？
徐山也是沒有想到這家伙竟然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突然他靈光一現，馬上明白了這家伙的反應是怎么回事了。
“哈哈，看來我是高看你了，原本以為你是什么好漢呢，原來你就是一個無能啊。”
“什么無能？你瞎說。”
“什么無能，還用我多說嗎？無能的意思你不明白嗎？就是你不行，你壓根就是一個廢人啊。算了，既然你是廢人，那這些案子肯定是跟你沒關系的，我跟你鄭重的道歉，我們抓錯人了。”
徐山說著站了起來，給這家伙鞠躬道歉。
徐山的道歉讓這家伙突然出離憤怒，咆哮起來：“你說話注意點，我不是廢人，你這是誹謗，你這是誹謗我啊。我明明龍精虎猛的，我明明是可以的，你瞧不起我，我一定要投訴你。”
看到他這憤怒的樣子，在一邊記錄的黃佾兒卻是無比崇拜地看向徐山。
看來這李寶庫是徹底破防了。
一般來說審訊最害怕的就是不死不活，半死不活，那種明明交代，又似乎什么都沒有交代的情況。
之前李寶庫看上去配合，但是心防卻是一直沒有被打開，這種情況之下想撬開他的嘴那是難上加難了，只有找到他的痛點激怒了他，才可以從他的嘴里獲得更多的信息。
“不不，我可沒有瞧不起你，我們一直懷疑你跟多起侮辱婦女案子有關，但是那侮辱婦女的人，肯定是個正常的男人，你明顯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們懷疑錯了人……”
“是我的干的，全是我干的。”
“不，我們不相信。”
徐山心里樂開了花，可是表面上還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樣子。
這種懷疑讓李寶庫心態徹底崩了：“真的是我干的，我記得往每一次犯案的情景，就像雙橋這一帶，有一個女的，我記得她家有兩個孩子，是一對雙胞胎，我在他們村子里看完牛的病之后，故意在他們的村里轉悠了一下，就他們家在村邊，跟村子其他人家隔得有點遠。而且也沒看見有男人進出。
所以我故意挨到了晚上，等到天黑了，我就溜進她家的院子里，他們家養著一只細狗，這狗見了我想嗚嗚兩聲，被我拿這塊虎魄一揚，嚇得直接就縮回去了。
我在院子里就脫了衣服，從廚房的小門進入屋里，然后故意弄出一點響動，把這個女人引過來，等她出來的時候，我就從后面抱住她。
她想掙扎，我就拿她的一對雙胞胎兒子威脅她，然后我就把她辦了。完事了我拿走了她家灶頭上的幾個窩頭……”
他說到這里，徐山跟黃佾兒對望了一眼，已經確定了他說的就是雀梅，也就是黃佾兒受理的那個案子當中的受害者。
“只是一樁案子，你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吧，有本事你再給我編兩個出來。”
“我絕對沒騙你，你聽我說，我最早犯下的案子，得是十一年前了吧，那時候我到一個叫王各莊的地方去給牲口看病，結果就瞟見了村里有一個小媳婦兒長得那叫一個俊啊，她懷抱著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我看得心動了，也是故意留晚了一點，蹭到天黑才走。
到了天黑，我摸進她家院子，在墻外聽著她哄孩子，她一邊拍孩子一邊說，乖乖，爸爸明天就回來了。
我一聽，這家里就她母子兩個，正好方便下手，那時候第一次干這事，我心里十分緊張，進門的時候發出一點響動，就把她給驚動了。
我自己也是嚇得半死。結果呢，她又不敢出來看，也沒敢喊，我膽子也壯了起來，把我的白大褂脫在外面，鉆進屋子里，就把她給辦了。辦完了之后我還特意拿走了她的一件衣服。
后來一段時間，我都有點提心吊膽的，擔心她報案，可是也沒有人找我，我漸漸放下心來，甚至還特意又去了王各莊一次，這一天晚上我又去了她家，你猜怎么著，她都認出我來了，我倆辦事，那叫一個快活……”
李寶庫回味著咂嘴，那惡心的神態讓黃佾兒的臉都扭曲了，恨不得立刻拿槍崩了他。
他正回味著，徐山卻是打斷道：“編，你接著編，王各莊的確有個案子，可是事后人家直接就報了案，而且還是她男人陪著她報的案子。按照報案的說法，你正打算辦事，結果她家男人回來了，我估計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你就不行了吧，哈哈，廢人一個，只能歪歪……”
李寶庫本來還在回味，被徐山無情的戳穿，頓時一滯，然后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只是還嘴硬說道：“我沒編……她真的……報案了？”
“沒錯，報案了，不過我倒是見過有一起案子，報案的人說你連她家院子都沒進去，偷走她家的一只雞，有這回事嗎？”
這一次是徐山瞎編的，李寶庫連忙搖頭：“我沒有，我只辦人，可不偷雞，而且我不是不行，我是行的，特別是喝了藥酒以后，我真的是行的……”
“我也愿意相信你是行的，可是那些藥酒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覺那藥酒就是假的呢……”
兩個小時之后，李寶庫的那些事情，總算是被掏空了，為了證明自己是行的，他一五一十，把所有自己能想起來的案子都給交待了。
整整三百多件接近四百件案子，黃佾兒在一邊記得手都酸了，不過她卻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本來以為就是一個小案子，結果這一下子抓到了一條大魚，十年之間犯了四百起案子，這雙橋獸醫真是夠獸的。
就憑這四百來起案子，真像徐山說的那樣，足夠把這家伙給拖出去，拿機關槍打十分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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