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靜靜聽著郎忠義的招供，這些招供跟后世資料當中東北二狼的具體情況差不多少。
除了他們在龍水被抓，跟后世在臨夢被擊斃這點區別之外，估計其他的情況基本都是一致的。
因為他們在逃亡期間，有一段時間潛伏期，全國許多省組織人力排查，也沒有查到他們的下落，現在來看很有可能原本軌跡上的東北二狼，也就是潛伏在龍水。
“說說你的東家吧。雖然我們也可以通過別人的證據來指控他，但是你肯定不會把這樣的機會，讓給那個出賣你們的送飯小混混吧，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不是你們東北二狼的風格。”
徐山其實是故意這么說的。
那個小混混宋三木，能幫著警方冒死送飯，早已經立了功了，警方肯定不會給他處分，而且徐山還給他承諾，可以讓他跟著張三小飛他們一起擺小攤賣服裝，解決他的就業問題。
不過他的話的確切中了這東北二狼的心理。
郎忠義一想到那個小混混宋三木，他就咬牙切齒：“沒錯，我絕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那個狗犢子，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坐在這里。還有我們東家，他就是龍水鋼廠的廠長，董春生，是他雇我們殺的人，也是他給我們送的飯……”
郎忠義一下子撂得干干凈凈，徐山讓警衛把他押出去，又傳喚了郎忠偉。
這一次換了蘇婧小組學習審訊了。
他們都很期待，想看看傳說當中的審訊大師徐山，到底是如何審訊的。
據蘇婧給他們說，徐山審訊往往跟拉家常一般，也不恐嚇，也不暴力，而是平平常常，卻是可以切中犯人內心最脆弱的那個點，直接就擊潰了犯人的心理防線。
所以郎忠偉一上來，他們就緊緊盯著郎忠偉打量。
郎忠偉的心理素質，比不上郎忠義。
他當過兵，而且當的還是空軍，本應該有個很好的前程，卻是只因為一念之差，最終走上了自取滅亡的道路。
郎忠偉低著頭，目光也不跟其他人交流。
這種人反倒更難審訊。
所謂話是開心鎖，他不跟你交流，相當于無招勝有招了。
徐山也有點頭疼，這要怎么審啊。
若是身后沒有這些參觀學習的新人刑警，這事還好說，現在四雙眼睛都緊緊盯著自己，更不要說外面還有何東陽，梁楓等等，都希望自己能從郎忠偉的身上打開突破口呢。
徐山思忖了一番，之前準備的那套話術，肯定是用不上了。
現在只好隨機應變。
他微微一笑，問郎忠偉說道：“我聽說你當過空軍，也受國家的重點培養，怎么就想著逃到對岸去呢？難道你在這邊沒有用武之地嗎？”
聽到聊起自己感興趣的話題，郎忠偉微微抬頭，瞟了一眼徐山之后，又低下了頭。
按照后世的資料當中所寫，郎忠偉曾經夢想當一個飛行員，然而因為政審不過關，最終落選了。他從此開始怨天尤人，覺得世界對他不公平，明明他的業務能力過關，卻卡在政審上，這分明就是有人妒忌他的才能，用手段把他刷下來的。這也是造成他最終淪落成為殺人犯的很重要一段心路歷程。
徐山估計這也是他為什么要叛逃的原因之一。
只不過徐山并不覺得這種人的夢想值得尊重，也不覺得政審是否過于嚴苛。說真的，若是讓郎忠偉這樣的人真的當上飛行員，到時候再起了叛逃之心，那么國家損失的就不僅僅是一個飛行員，還得捎上一架戰斗機了。
而在這年頭，戰斗機的稀缺程度可想而知，每一架都是我國重要的財富，不容有失。
“我聽說對岸的飛機，先進倒是先進，不過其實都是由老美淘汰的那種破爛貨，往往飛上去不一會兒就會往下摔，反倒不如咱們這邊拿人命當回事啊。”
郎忠偉還是沒有啃聲，只是身體微微動搖。
看來他對這個話題有著強烈反應，徐山的刺激還是很到位的。
“我知道你受了你哥的蠱惑，想逃到對岸去，覺得那邊才有你的用武之地，可是你也不想想，你畢竟不是飛行員啊，就算你能過去，人家能相信你嗎？人家能給你機會讓你學開飛機嗎？”
“我估計你是聽說了曾經有一些開飛機叛逃到對岸的人的事跡，你覺得別人可以，你也可以，首先你弄錯了一件事情，那些人的確被對岸收留，而且還拿到了數千兩黃金的獎勵。但是你要明白，這數千兩黃金，可不是他們的價值，而是他們所開飛機的價值。
至于他們本身，其實一文不值。而像你這種，也就是當個空軍，并沒有飛過飛機的人，你對對岸有什么價值？你真以為你哥解開的密文當中，會有關于你的事情嗎？你哥根本就是把你當成他的籌碼，當成他管對岸要價的籌碼罷了，你從被你哥拉下水的那一刻起，你倆都已經失去了任何價值了。”
徐山說的那些開飛機叛逃的事情，在我國歷史上也的確發生過，但是從后世資料來看，這些叛逃的人，過去之后除了被當成宣傳材料之外，沒有一個是受到重用的。這個世界到哪里都是一個道理，誰也不會重用一個連自己祖國都會背叛的人。
哪怕是呂布這種武力值爆表的三國第一人，也因為三姓家奴而得不到重用，更何況是像這種文不成武不就的東北二狼呢？
他們所夢想的好日子，根本不可能出現。哪怕現在這里跟對岸的經濟實力對比，還是有相當的差距，當時對岸還時不時放一些里面裝著巧克力，方便面以及一些傳單的氣球過來，這個在沿海省份經常能撿得到，甚至于龍水都有人撿到過這種東西。
只不過一般撿到這種氣球的人，也都得偷偷摸摸不敢聲張，真要被上面查到你私自留存對岸的東西，那可是要受處分的。
由于每個人都有時代的局限性，當時許多人都把對岸幻想成天堂一般的，對比自己的生活，便一心向往，這也就是第一批崇洋媚外者心理扭曲的來源。
而徐山卻是沒有任何這種想法的，因為后世的時候，祖國強大了，坐二望一，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人民生活水平在三十多年的時間里飛速發展，越來越多的人都出過國，都明白國外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人們開始平視這個世界。
到那個時候，像東北二狼這種人，哪怕還活著，估計都要后悔死。
聽到徐山的話，郎忠偉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他自視甚高，受不了這等侮辱，第一次開口了：“你才一文不值呢。”
既然開口了，那就好說了。
徐山哈哈一笑：“誰值錢，誰不值錢，不在于你，也不在于我，而在于歷史評說，反正你哥已經把你招了，說你才是殺死邢二狗的兇手，對于這一點，你有什么需要辯解的嗎？”
郎忠偉有點不相信：“你逗我呢，我哥不是那種人，他嘴巴嚴，主意正，不會這么不講義氣的。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招供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徐山也沒有跟他犟，拿出一封從他們身上搜出來信件，慢慢打開，里面抄著的是一段密文：合吾，扯海海揚帆，葵月金火到五羊，尋抄手蔓兒空心果，有開唐色輪子來接，碼頭見，點風點風。
他一字一字念出來，然后看著郎忠偉道：“你可知道這密文寫的是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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