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爺子給徐山解釋了自己的意圖之后，又把話題一轉，問徐山說道：“我聽勁松說，你破案很厲害？”
“那是向哥謬贊了。”
“你這個年輕人什么都好，只不過太謙虛了點，這樣不好。年輕人就要趁著年輕大展才華，這樣才能到更高的位置上去做更大的貢獻。”
徐山對于向老爺子這種說法卻是不敢茍同，畢竟他不是一般的年輕人。甚至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他現在還算挺茍的，結果這就給自己惹來了這么多的麻煩，真要支楞起來，不知道會樹多少敵人呢。
向老爺子察言觀色相當的厲害，一看徐山不贊同自己，便說道：“你別不相信，老頭子我活了這么多年，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徐山心里頂了一句：“那是您口重。”
“你也不要覺得是我口重……小松跟你說過我沒有？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嗎？”
徐山搖了搖頭。
“其實我也是個老公安，也是憑著這點本事，能順利地摘掉帽子，投身到刑偵事業當中來，現在龍水公安局的何東陽，他是我的學生，是我一手帶出來的。”
徐山愕然：“敢情您才是那個大佬啊，真是深藏不露。”
“所以我才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有才華就要及時施展，只有這樣，才能找到最適合你的舞臺。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能白白浪費了啊。”
正說著，向勁松的大姑，向白云走了進來：“爸，客人都到齊了，大家都等著你入席呢。”
向老爺子雖然意猶未盡，打算再點撥徐山幾句，奈何這向白云好像故意不愿他跟徐山多說，直直站在那里，向老爺子無奈一嘆：“罷了，入席吧。”
酒席擺在一張大圓桌上面，這圓桌還是那種旋轉桌。別看這旋轉桌面在后世那簡直不值一提，但是在這會兒卻是新鮮玩意，沒有一點實力，別說用了，連見都沒見過。
圓桌上擺著各式的菜，這是特別從龍水的望江樓請來的大廚做的，大廚是淮揚菜系的，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而且還特別高雅，一看就是文人菜。
老爺子坐在上垂手，邊上坐著的是向勁松的父親向白虹，另一邊坐著的卻是何東陽，也就是向勁松的舅舅，之后按照輩份往下排，徐山跟向勁松只能坐下垂手的右邊角，這是位置最低的人坐的地方。
讓徐山十分意外的是，董春生竟然也坐在席上，而且坐的位置還不低，差不多跟向家姑姑輩坐一個層次。他坐在圓桌上也是正襟危坐，目光都不往徐山這邊掃。
還不等徐山驚訝，向大姑就給老爺子倒上了酒，催著老爺子說兩句。
向老爺子不太喜歡這種虛頭巴腦的人情，不過也沒有抹女兒的面子，提起杯子說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本來我說不用這么大的排場，可是你們卻是不依，覺得我辜負了你們一片孝心。我也知道你們關心的是什么，不就是向家以后誰說了算嗎？要不然你們哪一個會捏著鼻子跑過來在我這里聽我講話？”
這話一起頭，徐山就聽出來不太對勁了。
向老爺子這是要干啥，這是打算自揭家丑嗎？好家伙的，吃瓜吃到一個驚天大瓜啊。
他略有點小興奮，搓著手聽著向老爺子接下來的話。
“不管向家以后誰說了算，現在還是我說了算吧，我不管你們支持哪一邊，我出三道題，誰要是能贏了這三道題，誰以后就說了算。正好春生跟東陽都在這里，他們可以作個見證。”
向老爺子說完，掃了在場的小輩一眼，然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席上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誰能想到這好好的一個壽宴，竟然會變成一個考場？
既然這是考場，那么誰是考生呢？
向家二代這些人，誰也沒有吱聲，似乎他們都被排除在外了，真正需要上考場的，是向家的三代。
這時候有一個小姑娘站了起來：“爺爺，是不是不論男女，只要答出來三道題，就可以成為向家的話事人？”
向老爺子看向這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目光之中充滿贊賞，眉毛一挑說道：“沒錯，不管男女，只要是向家第三代，都有資格參加。不過并不是答出來三道題，而是贏三次。”
小姑娘卻不管這么多，催著向老爺子：“爺爺你快出題呀，我們都想試一試。”
向老爺子哈哈一笑：“行吧，我出的題很簡單，叫做過去，現在，將來。你們誰能在過去，現在，將來這三道題上贏三次，你們就有資格成為向家的話事人。”
這題一出，大家都是面面相覷。
徐山腦海里卻是浮起了白云黑土的經典小品，好像也是過去現在跟將來。伴隨著那一首洗腦的神曲“改革春風吹滿地，全國人民真爭氣，洗牌，碼牌，抓牌……”，徐山有點恍惚。
他也猜不出這向老爺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一邊的向勁松卻是拽了拽徐山的衣服，低聲說道：“山子，你得幫我。”
徐山有點意外，畢竟他從向老爺子那里得知，一切的排擠與冷落，都是給向勁松的磨礪，所以向勁松才是那個向老爺子想培養的向家話事人。
“我感覺咱們也沒必要去爭這個位置啊，有了天線廠，咱們以后隨隨便便能弄出十個向家來。”
向勁松卻只說了一句：“我想爭口氣。”
徐山不再說什么，拍了拍向勁松的手背：“放心，交給我就是了。”
他看向向老爺子，目光灼灼，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什么提示來。
這時候向老爺子頗為得意地看著一臉懵的大伙，慢慢說道：“現在我就正式出第一題，你們送給我的壽禮，誰送的東西年代最久遠，那么誰就能勝出。”
此話一出，向勁松的臉色馬上就黯淡下去了，因為他送的壽禮，不是過去的東西，而是一幅今人畫家杜如萬的畫。杜如萬是黃冰紅的徒弟，也是龍水人，他的畫在當時只在業內聞名，但是價值可真不算高，直到他死后，這畫的價值就跟坐火箭一般直線上升。
關鍵是要比誰送的壽禮年代更加久遠，人家送的是西周的，你送的是上周的，這跟人家怎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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