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怔住了，小丫頭這行動分明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他不明白這丫頭為什么要這么做。
“怎么？”柯羽看著林然，笑了笑：“怎么，不喜歡和我坐一起嗎？”
“沒有...”林然有些無語，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他心里覺得，柯羽就是故意的。
很快，林然的不祥預感就應驗了。
就在柯羽入座后不久，有一個公子哥晃蕩著紅酒杯就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柯良正在吃飯，看見走過來的公子哥，瞇眼笑道：“羅文凱，找我們有事嗎？”
這名公子哥名叫羅文凱，五官倒挺標志，只是充滿了邪氣，給人一種不是好人的感覺。
羅文凱對柯良笑了笑，道：“柯少爺，我只不過是來和你們的鑒寶師打個招呼。”
隨后，他不客氣地對林然說道：“你就是京城來的鑒寶師？”
關云一看就知道又是來惹麻煩的，剛想開口斥責。
林然卻認為現在沒必要起沖突，這種麻煩事，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多。
他放下了筷子，微笑著看著羅文凱：“鑒寶師談不上，略懂而已。”
“好一個略懂。”羅文凱不懷好意地笑了，然后，用左手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物件，隨手擺放在桌上。
然后通過玻璃轉格，轉到了林然面前。
林然只是撇了一眼，竟然是一塊玉。
長寬五厘米，正方形，表面還雕刻著蛇的紋路。
不等林然詢問，羅文凱接著說道：“這是我準備送給柯小姐的禮物，既然你是鑒寶師，就幫我看看唄，估計一下它值多少錢。”
表面上是和他們開玩笑，話語當中卻充滿了刻薄。
林然拿起玉看了一眼，從外表看只是一塊普通的護身符。
這種護身符，在景區到處都是，十塊錢就能拿下，算不上什么稀有貨。
只不過，雕刻還是有些罕見的。
平常這種護身符都是雕刻十二生肖，用于代表生肖守護神。
蛇的護身符也比較常見。
但是這上面的浮雕，和平常見到的蛇的雕像不太一樣。
因為，上面竟然是一條四腳蛇，而且看它的動作，似乎是在跳舞。
林然第一次看見這種雕刻，姿態極為生動，但顯得有些風趣。
林然看了半天沒有說話，羅文凱以為林然沒有看懂，便露出了滿口金牙，笑道：“怎么？鑒寶大師不認識這是什么玉？那我給你個提示吧，這塊玉佩，可不是市場上的廉價貨，而是個老物件。”
柯羽把臉撇向一邊，對羅文凱的禮物沒有任何興趣。
林然到時一直在看這塊玉佩，然后笑了起來。
“羅公子說的不錯，這確實是個老物件。只不過，這并不是玉佩...”
“什么？”羅文凱怒道，盯著林然，“你是說我拿的是假貨？呵呵，自己看不出來就不要丟人現眼。”
“這飾品，確切的名字應該叫做鉈尾。”林然把物品返回了桌上，然后轉回到羅文凱面前。
羅文凱覺得他在故弄玄虛，滿臉不悅，道：“什么是鉈尾，你的意思是我拿來的是假玉？”
林然抬頭看了蘇元凱一眼，拿起這塊所謂的玉佩便看了起來。
林然笑著搖了搖頭，道：“鉈尾是古代玉帶的連接部位，你把它理解成現在人的褲帶標識就行了。”
三言兩語，林然就講清楚了這物品的真實作用。
并不像羅文凱想的一樣，是佩戴在脖子上的，而是別在腰間的一種裝飾品。
因為剛才柯羽進來的時候，把所有注意力都帶到了林然身邊。
所以，即便林然輕聲細語地說著，依舊被在場的賓客都聽的清清楚楚。
羅文凱覺得有些丟人，道：“你有什么證據？”
林然本來并不想跟他過多解釋，但柯良看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林然身上，回想起之前，賓客對于林然不敬的態度。
柯良笑了笑，說道：“林先生，既然羅文凱都虛心請教了，你就指導他一下吧。”
林然接過柯良的話，說道：“好吧。”
他也知道現在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對之后的工作有幫助。
他從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只激光筆，對著藏品照射了一番。
“這塊玉佩，有另外一個稱呼，叫做帶銙。但是大多時候，我們稱呼它為鉈尾。”
“鉈尾是故人佩戴的玉帶當中，最后一段的部分。”
“通常佩戴在胸口的玉佩，由于經常接觸皮膚，雕功要求比較高，首先要契合胸前的弧度，而玉帶要求就比較低了，它們通常被綁在衣服外圍，只要不被做成特別膈應人的形狀就可以。”
林然把玉佩舉了起來，笑著比畫了一下。
要是佩戴這種玉佩，胸前肯定會被磨出老繭。
在場的人，并非所有人都對古玩有研究。
但是絕大多數人都對珠寶有認識，林然的話解開了他們心頭的困惑。
他們想了想，確實如此。
這種玉的形狀，就不適合當做護身符佩戴。
羅文凱身為玉石商的公子，竟然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完全可以用貽笑大方來形容了。
但是林然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嘲諷羅文凱。
而是拿著手電筒往玉內部照射，說道：“這雖然不是玉佩，但這浮雕的功底，確實不容小覷，有著很明顯的明代雕法。明代雕法講究大開大合，看似粗糙，實則精細。但這條蛇使用的又是夸張的演繹手法，和明代的傳統工藝有明顯的區別。”
林然把玉放回桌上，轉給羅文凱，說道，“依我看，這是明末清初的鉈尾，雖然是民間制品，但也確實值點小錢。只不過，這玩意兒應該是成年男子佩戴的，你拿來送給柯小姐，似乎有些不妥。”
“柯小姐，你覺得呢？”
“我不需要，謝謝羅公子的好意。”柯羽露出微笑。
林然做了個請收回的手勢。
羅文凱頓覺臉面無光，可是林然說的又很有道理，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他便匆忙將玉收回，說道：“柯小姐，對不起，這次我看走眼了，下次給你準備更好的禮物。”
說完便轉身離開，本來還想趁此機會出風頭，現在只希望有個地縫給鉆進去。
“好！”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句，會場里響起了掌聲。
愛看熱鬧，并不分階級，富人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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