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看著他燒出來的素胎，和腦海當中的琺瑯彩進行對比，樣式差不多。
“就用這個吧。”林然說道。
“啊？？這我打算用來做實驗的。”魏成斌疑惑地問道，以前林然都會要求他盡可能做到完美，怎么會差不多就讓他動手了，不符合林然給他留下的印象。
“這已經很完美了，但是，我就是要你留下一些破綻。”林然笑了起來，“我倒是想看看，楊世奇爵士有什么能耐，迫不及待想看他和錢大富狗咬狗了。”
林然并不認識楊世奇，但他一直把文物從華夏捐給英國博物館，就是讓他很瞧不起的事。
能夠一箭雙雕，對他來說再好不過了。
魏成斌還有些腦子沒轉過來，李元浩卻聽明白了。
“林先生，你是希望他們買回去后，找專家鑒定，能夠一眼看出這是假貨？”
“沒錯。”林然一副自信的笑容，“但是你們必須保證，粗看之下看不出來，只有專業鑒定才能看見的破綻。”
這個要求很高，魏成斌搖頭：“林先生，還請你明示！”
他可想不到怎么達到這種要求。
一旁的李元浩說道：“笨，咱們只要像工藝品一樣，在不起眼的位置做個記號不就行了嗎？”
“那不行，在拍賣開始前，還是會有大師傅進行鑒定的。”王東只是第一關，他還算不上大師傅。
林然想起第一次在花鳥市場參加拍賣的時候，就有一位留學回來的鑒定專家。
雖然他的實力一言難盡，但如果跟工藝品一樣留下記號，顯然會被當場拆穿。
“那該如何操作？”李元浩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
工坊陷入了安靜中，甚至能聽見火苗在跳動。
半晌，林然一拍手，說道：“我有辦法了！”
琺瑯的特點是存在時間短，作品少，一個手掌大小的碗，都需要琢磨上半個月的時間，然后磨制上等的顏料，用幾個月的時間來繪畫。
這才是琺瑯彩價值連城的主要原因，琺瑯彩瓷沒有相同的作品，圖案也是宮廷畫師單獨繪畫的。
由于琺瑯彩制作工序的繁瑣，康熙時期才開始發展，因為產能跟不上，所以他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就是用已有的素胎進行琺瑯彩繪，以推廣他的產品。
果然琺瑯彩一經推出，就深受朝廷官員的歡迎，他們爭先購買，掏出錢捐給國庫。
昨天晚上，他們看到的梅紋花瓶，在底部就有康熙御印，林然記得很清楚。
當時他也覺得有些奇怪，花瓶的質地，更像是順治時期的瓷器，尤其是外形方面，和后期的琺瑯彩相差很大，以至于他一時間以為是贗品。
后來他才想起來，一本古書上記載康熙時期琺瑯彩才剛開始盛行，這段時間的它有一個特別顯著特征。
在這個琺瑯彩還未進入大眾收藏家的視野中時。
大部分鑒定師都能通過瓷胎判斷年代，康熙和雍正時期的瓷胎不同。
因此，只要混淆一下年代，就能讓鑒定家難以分辨。
等他買下后，再通過其他方式旁敲側擊一下就行了。
“喜歡買是吧？”林然冷笑著，等楊世奇買下文物后，他就聯系李小海，讓他去追回文物。
以他們的水平，當場就能鑒定文物的真偽，楊世奇雖然不違法，可他肯定也不會就此罷休。
這也相當于間接給永泰拍賣行添堵了。
“還有這種事？”魏成斌和李元浩都聽懵了，他們完全沒聽過這段歷史，面面相覷。
可是，林然從來不欺騙他們，而且知識淵博。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他們只要照做就行了。
李元浩看著傻眼的魏成斌，說道：“老魏，讓你模仿順治時期的陶瓷風格燒一個新的素胎，行嗎？”
“那這個不用了？”魏成斌問道，剛才林然可是讓他直接在這上面彩繪。
“其實外形都差不多，重要的是做舊手法。”林然拿出了一張紙，在上面寫出了琺瑯彩的做舊與烘干方法。
時間很緊，所以根本來不及再做另外一個素胎了。
魏成斌接過字條，目光有些呆滯。
竟然能把做舊精確到幾百年，林然寫下的原料，都是他想象不到的。
但他趕緊回道：“林先生的秘方我看不太懂，，但如果只是要照做，我一定完成任務。”
“好，那就拜托你們了，時間緊急，除了琺瑯彩，另外幾個青花瓷也很重要。”林然說道，“青花瓷的話，你們可以故意在壺內里留下記號，但記住，千萬別留下你們的名字和盛世工藝，我們不能暴露。”
“放心，我們沒那么傻。”李元浩笑了起來。
“后天晚上我要看到成品。”
時間就是如此倉促，所以林然才不得已，來不及等完美素胎了。
安排好了造假事宜，林然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半了。
他開車來到了百貨大樓樓下，這個時間點，差不多是姐姐下班了。
他在路邊看到了姐姐的自行車，顯得有些老氣。
林然不由心里一酸，第一天開車的時候，姐姐還很高興坐他的車上班。
可是后來，林然回家的越來越晚，她為了讓弟弟多睡一會，還是選擇自己騎車上班。
今天看到陳佳佳，林然不知為何想起了姐姐，所以便開車來等她了。
林然的車停在百貨大樓下的馬路上，引來了不少人的注視。
城市里車雖然不少，大多數是圓形的面包車和碰碰車，豪車卻不多見。
林婉君和同事一起走下樓，上次林然來跟經理打過“招呼”后，經理對他姐姐客氣多了。
“婉君啊，你這么漂亮，可要看清楚了，寧愿找有錢的老頭，也不要找窮的帥哥。”
林婉君抿嘴笑笑：“我兩個都不在乎，只要喜歡就行。”
“不能這樣，會吃大虧的，聽大姐的，相信我。”
林然翻看了一下陸影杰的手記，然后抬起頭。
在遠處，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林婉君，在她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比她顯得老的同事，穿得花里胡哨，毫無品味，和姐姐站一起真是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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