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忽地一道巨浪拍打在堤岸邊，在混凝土大壩的阻擋下，洶涌的巨浪轉瞬支離破碎，白色的浪花灑滿了堤岸，涌到了兩人的腳邊。
海水冰冰涼，讓衛忠的心情稍微平復一些。
他冷靜之后，思緒也變得更加敏銳。
衛忠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斟酌著問道：“張先生的仙道培訓教育機構未來的發展方向是什么，面向什么群體？”
“自然是面向所有人。”
張憲微笑回應，坦然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仙道是一種全新的發展方向，將決定人類未來的文明進程。如果我將這樣偉大的力量藏私，對包羅萬象的仙道來說是極大的浪費。我們現在生活的星球太小了，與廣袤的星辰大海相比，微不足道。”
“有了仙道相助，我們將來走出星球，走向廣袤的星海，是很容易的事情。衛局難道不想有生之年看到人類走出這顆星球，征服廣袤無垠的星辰大海。”
衛忠笑了笑，很欣慰。
才怪。
他要是相信張憲的鬼話，就白活這么多年了。
不過他并不在意張憲后面的自吹自擂，有前面的那句回答，已經足夠了。
面向所有人！
這就是張憲的真正目的。
他也理解了張憲的打算。
同化！
仙道是一種很新的概念，是一種非常恐怖人類文明的全新發展方向。目前還沒有人了解張憲所掌握的仙道，但衛忠相信那一天不會遙遠。
當普通百姓見識到張憲所掌握的恐怖力量，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
畏懼。
恐慌。
排斥。
絕大多數的人會害怕這種無法想象的力量，這種如同神話傳說般的神力。最終他們將排斥掌握這種可怕力量的人，甚至恨不得毀滅他！
因為他們自身沒有這種力量，他們恐懼掌握了神靈力量的張憲。
這是一種很普遍的人性。
強大自己不如詆毀別人。
但張憲如果公開仙道的秘密，給予所有人接觸學習仙道的機會，哪怕只是微小的可能，一點點渺茫的希望，張憲在很多百姓眼中的形象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他將從掌握了恐怖力量，可能奴役人類的惡魔，變成偉大的人類導師，大公無私的人類之光，空前絕后的圣人。
因為利益！
所有渴望得到仙道力量的普通人在了解仙道的力量后，親自感受到仙道的力量后，都將成為張憲的忠實擁護者，除非有人能取代張憲在仙道方面的壟斷地位。
張憲展現的力量越強大，他們對張憲的虔誠與期待就會越強烈。因為這意味著他們選擇的方向，選擇的人，有著何等偉大的力量，何等光明的未來。
即便這并不代表他們也能得到這樣的力量。
正如同工業革命初期，哪怕是神都最底層的工人在聊到神都的無數工廠，帝國的工業化發展，帝國的殖民擴張，也會驕傲地昂首挺胸，滔滔不絕地訴說著帝國的強大，工業化的迅猛發展。
他們會忘記，或者說會自我忽視，帝國的強大，工業化的發展，都是建立在剝削他們的基礎上。在這輝煌的背后，他們并未享受到帝國強大和工業發展所帶來的福利，反而是生活變得更加艱難。
想明白這點，衛忠對剛剛做出的決定有了那么一絲猶豫。
張憲對仙道的壟斷，意味著如果調查局接受了他的仙道，接受他非凡的神力，未來很有可能被他隨意拿捏。
這很危險。
免費的餡餅最終恐怕會變成可怕的陷阱，無法掙脫的蜜罐。
衛忠深吸了口氣，目光迷離地眺望著昏暗的蒼穹，暗暗自嘲。
但自己能拒絕嗎？
毫無疑問，無法拒絕！
拒絕了又能怎么樣，當張憲將仙道擴散，這股洪流難道最終不會淹沒調查局，淹沒紅星系。到了那時紅星系反而落于人后，處境更加艱難。
至于說毀掉張憲，封閉仙道的傳播渠道，衛忠連想都沒有想過。
他根本無法確定張憲的實力，就以張憲目前展現的力量，衛忠就很懷疑要什么樣的力量才能對抗他。只怕除非調動大規模的軍隊，才有那么一點點希望，但軍隊又豈是他能指揮得動。
腦海中瞬息萬變，衛忠已經明白。
這是陽謀！
他沒得選擇。
想通之后，衛忠也不再糾結，伸手與張憲握手達成了合作。
張憲給他五十個培訓名額。
培訓時間半年，半年后保證這五十個人能掌握氣。
當然，僅僅是掌握氣，至于真氣的強度，并不在合同約束范圍內。張憲只保證他們能觸摸到仙道的門檻，了解仙道的基礎——真氣。不過張憲給了衛忠另一個安慰，當這些人出師后，玄天宗的仙道培訓班才會對大眾開放。
這就意味著，他們能領先其他勢力一步。
這一步很重要。
這意味著當其他勢力才開始接觸仙道的時候，他們已經擁有了五十位合格的仙道教官！
對此，衛忠需要付出的代價是天山及周圍兩百八十平方公里土地的使用權。
天山位于天關市東北方向六十里的廣袤原始叢林深處，屬于天山山脈的一部分。
三年前，天山區政府曾向外招標，出售天山周圍共計兩百八十平方公里土地的使用權，要價八十億。但響應者寥寥無幾，該方案最終不了了之。
八十億購買兩百八十平方公里的土地永久使用權，看似非常便宜。
可問題在于僅僅是使用權，限制太多了。不可對山脈進行深度開采，不可對保護區的綠植進行大規模地毀壞。在開發建設的過程中，需要保證綠植的覆蓋率。而且購買該山林十年后，每年要繳納土地價值千分之一的土地使用稅。
并且這地方太偏，太荒涼了。
天山山脈外圍還好，尚且有基礎建設。公路，山道，信號塔，等等設施。
可天山已經是天山山脈深處，周圍幾十里完全是未開發的原始森林。
看似買賣價格不高，但開發成本就離譜了。
想要在天山深處開發建設，八百億砸下去也只能濺起一片水花。就算完成了基礎建設，但什么時候能收回成本，則是另一個問題了。
超高的開發成本，無法預估的收益率，漫長到無法想象的回本周期，讓幾乎所有大亨望而止步。
有錢投資那片原始森林干什么不好啊。
然后這個開發計劃就擱置了。
在此期間天山區還進行了幾次價格調整，奈何時至今日降低到五十億的白菜價，依舊沒有人愿意當這個冤大頭。
如果不是了解張憲的目的，以及猜到了張憲未來的發展計劃，衛忠也要忍不住罵兩聲冤大頭。
“張先生好氣魄，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達成初步合作方案后，衛忠與張憲握手以示合作愉快。但他話題一轉，充滿深意道：“張先生的目標很高，只怕會讓一些人感到憂慮。”
仙道的發展會帶來什么樣的改變，衛忠不清楚。
但他意識到了張憲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么。
仙道的崛起與發展注定要奪走某些人的利益，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但會有更多人因此受益，不是嗎？”
張憲的回答，讓衛忠默默嘆了口氣。這個回答看似是表面上更多人受益，實則是更多人會在仙道的誘惑下選擇張憲的隊伍。所有想要阻擋仙道的勢力，都將在這股大勢面前被碾壓，毀滅。
這是承諾，也是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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