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聊了很久，一直到王虎信誓旦旦的和張北保證，絕對會讓這個學校成為戲曲圣地。
坐在一旁的李陽華看著那一雙充滿了斗志的眼睛默默扭過了頭。
有些人啊，沒經歷過張老板的毒打總感覺這個社會充滿了善良。
這種拼命工作的眼神他可太熟悉了，每一個被這個狗東西畫餅的在一開始都是帶著這種熱切的目光。
但你看看現在，還有幾個人能擁有這種熱情？
誰不是帶著一雙絕望的目光拼命的努力完成工作。
畢竟當一個資本家看到你每天能做出來的工作量，他就會以這個為基礎不斷的向上增添籌碼。
抬頭看了一眼王虎那本就不多的頭發，李陽華也扭過了頭。
“行，大致情況就是這樣了，我相信學校在你的帶領下會走向一個巔峰！”
再度借著酒勁給王虎灌了一大碗雞湯，今日份的談話也就到此結束。
給王虎叫了個代駕后，李陽華也開著車帶著張北朝著酒店趕去。
但這一路上，張北看著因為激動全身都有些顫抖的李陽華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
當車子停靠在酒店的那一刻，張北就明白為什么李陽華能如此激動了。
入眼，一身正氣的申賓鴻正帶著兩個基金會的員工站在門口。
每個人的懷里都抱著一大摞的文件，顯然是這段時間基金會內部整頓的東西。
本本分分的李陽華也沒有在這時候放過張北，從一旁拿出來了一個文件袋打開了車門。
張北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大腦，帶著一百二十分的不情愿朝著酒店內走了進去。
在咖啡廳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申賓鴻和李陽華對視了一眼。
“你先來？”
“行！”
李陽華沒有客氣，拆開了文件袋將里面厚厚的一摞A4紙拿了出來。
“首先匯報的是近期扶持養殖的情況，建立長白山各處的養殖場已經開始投入第一批幼崽。”
“其次……”
李陽華的東西不多，畢竟大部分時間他都在通話的過程中簡要提兩句，張北也能給出明確的方案。
不到二十分鐘，一摞文件就簽完了名，張北那帶著些許迷茫的目光看向了申賓鴻。
“咳咳，我這邊就比較復雜了，先從內部清理開始說起吧。”
這件事是重中之重，也是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心病。
“內部自檢是從藏區開始的，一開始只是發現了一些實力不夠的中層管理。”
“但查下去之后，整個基金會到處都充斥著關系戶。”
“這些關系戶大多數都是挖來的一些人帶來的，大部分都習慣了在保護機構混日子的作風。”
“藏區內部擴招原有七百四十三名員工，經過這輪清理，還剩下五百零七人。”
僅僅是一個數字就讓一旁的李陽華感覺一陣心驚肉跳。
清理這種事可不是單單下發個辭退就行了，員工與員工的關系，內部的派系，辭退員工后的工作。
各種各樣的事情堆疊起來，稍有不慎直接就會讓大半個基金會直接停擺。
“整個基金會在這次清理中，一共處理高層十三名，基金會分部負責人一名，中層員工七百三十一人，底層員工一千一百五十二人。”
“另外在審計的調查中發現，梅里雪山的賬目出現漏洞，我選擇了報警處理，共調查員工八十一人，其中三十二人有參與挪動公款。”
“與審計的聯合調查組針對云南分部展開了暗中調查，結果很驚人。”
說到這第一份文件擺在了張北的面前，看著上面觸目驚心的數字，很難不讓人感覺心疼。
這也就是張北發現的足夠早，一旦等這些人釀成大錯，這些好不容易有了繁衍希望的動物們將迎來末日。
聯合調查組查到的東西很可怕，云南分部有人暗中勾結，對綠孔雀保護區建立的專項撥款選擇了貪污。
整個分部涉及到的人員超過一百人，累計貪污已經超過了一百三十萬。
雖然這部分錢在報警后已經追回了一百萬，但這個數字卻足以讓申賓鴻背上嚴重失職。
張北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整個人靠在了椅子上。
“說吧，下一個壞消息。”
“云南分部清理過程中，發現大量以次充好的物資，其中甚至有假冒的藥品。”
聽到這話，張北的眼神中罕見的閃過了一絲殺意。
“怎么處理的？”
“行業封殺，同時交給了警方處理，只不過云南分部想要恢復元氣少說也要一個月的時間了。”
其實這次內部自查，大部分分部雖然缺少了人，但運轉速度反而會加快許多。
就像是一個運動員脫下了臃腫的衣服。
但云南分部不同，這次對于他們毫無疑問是傷筋動骨了。
大量中高層入獄，甚至基地的負責人都被一擼到底，哪怕是最低程度的運轉都沒辦法做到。
但偏偏，這個時候所有分部人員都極其緊缺，根本不可能調人過去。
張北看著申賓鴻遞上來的文件，捏著眉心沉思了許久。
隨后在上面簽下了名字后，這才緩緩開口。
“云南分部我會借人過來，不過你也盡快找，借來的人頂不了多久。”
“那群敢跟我玩以次充好的，警方怎么處理我管不著，但給我按照謀殺一級保護動物的罪名起訴！”
“我要用最好的律師，讓他們下半輩子都在監獄里懺悔。”
聽到了張北充滿殺氣的聲音，申賓鴻深深的將這件事放在了心里。
“還有壞消息嗎？”
“有……”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張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幾乎已經可以和熬了好幾個夜的李陽華有的一拼了。
可以說，這次的內部清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基金會現在干干凈凈，能留下來的都是有能力也有信念去做動物保護的人。
將最后一份文件簽完，張北丟下了筆后撥通了一個電話。
鈴聲響了幾秒鐘，隨后被飛快接聽。
“呦，小北？”
“哎，周老最近的身體可還好？”
“還不錯，遇到什么困難了？”
“想跟您借點人，最近基金會人手不太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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