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菱一邊說，一邊用余光注意著姚七小姐、姚八小姐的神色，見二人意動，立馬又做了一個轉折。
“當然了，天下寒門子弟頗多，未來高中之人到底是誰，誰最終能夠笑到最后，功成名就，這誰也不知道。現在施恩于人不過是個賭約罷了，就看誰能夠押中寶。押中了，就能笑到最后；這要押不中……”
話沒說完，但顧清菱言下之意明顯。
頓時，姚七小姐猶豫了。
若只是施恩，未來必定榮華富貴，榮恩不斷，她自然不怕暫時吃一下苦頭，但若是賭輸了呢？
這可是終身大事，姚七小姐不敢賭。
“那要是……只想要一座黃金屋呢？”
顧清菱笑了，似乎早有預料，望著姚七小姐說道：“若只求一座黃金屋，那就挑一座結實一點的。一座黃金屋是否結實，有以下幾個特點……”
“第一點，他們家里要有一個掌舵之人，此人目光長遠，深謀遠慮。只要有他在，不管下面的人如何跳，家族的這艘大船都能穩穩當當的向前航行，不會沉沒。”
“以后嫁進他們家，你只要盯緊這個掌舵之人，看他的臉色行事，大抵都不會有事。當然了，你也要擁有一定的價值，別被他當成了棄子，否則就只有被拋棄的命。”
……
姚七小姐感覺，老太君這么說，是不是在提醒她，以后多創造點“價值”，免得被別人當成棄子給用了？
后背一涼，感覺這個大腿似乎沒有她想的那么好抱。
“第二點，看這個家族的規矩如何。世家豪門最沒辦法避免的便是妻妾成群，有妻妾不怕怕的是妻妾之亂。如果一個家族的規矩被弄成了擺設，男人寵妾滅妻，當家主母沒有實權，這個家族離破滅也不遠了。”
“所以我們在挑的時候，家族后院有妻妾不怕，只要家族規矩森嚴，妻是妻，妾是妾，未有一人行錯一步，那你嫁進去以后，只要僅守為妻本份，基本上沒有太大問題。”
“妾再多，不過是玩意兒，也鬧不到你頭上。”
……
聽到顧清菱這么說，姚七小姐條件反射地開始評估起了那個葉大公子。
她小心的問道：“那……若是還沒嫁進去，那位公子身邊就已經有了一位青梅竹馬的青小姐呢？”
“你說的是葉大公子嗎？”顧清菱到是沒有意外姚七小姐會挑中他，畢竟在那一眾公子哥當中，這個葉大公子的出身是最好的。
姚七小姐又心心念念回到京城，葉家雖在金陵，但其族中勢力卻主要集中在京城，也算是全了姚七小姐的心思。
姚七小姐沒辦法反駁，弱弱地應了一句：“……是。”
“那你還真是眼瞎。”
姚七小姐：“……”
“嫡妻未定，葉大公子就有一位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馬，這是其一。其二，這位表小姐已經懷孕，看樣子是打算生下來。那么問題來了，哪家規矩，嫡妻還沒進門，就先生下庶子的？”
“……”
“這規矩我們就不說了，一個表小姐，還能在嫡妻進門之前生下庶子，真的只是這位葉大公子受寵嗎？若這位表小姐不受寵，不被家中長輩偏愛，誰敢做這個主？”
姚七小姐猛然抬起了頭：“老太君的意思是……”
顧清菱點頭：“宏哥兒長大以后，婚事未定，房里便有一個丫鬟懷孕了，你覺得在什么樣的情況下，你二嫂會讓這個丫鬟把孩子生下來？”
“女兒……女兒不知。”姚七小姐驚慌意亂，手里的帕子都捏皺了。
這還用說嗎？
若只是一個普通的通房丫鬟，二嫂絕對不會在宏哥兒婚事未定的情況下，就讓那個丫鬟把孩子生下來。
因為這個孩子一旦生下來，絕對會影響到宏哥兒未來的婚事。
“不，你知道，只是你不愿意承認罷了。這只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這位表小姐極受葉家老夫人的喜愛，下面的人全被她壓著，沒辦法處理；另一種，就是這位表小姐極受葉大公子寵愛，已經寵到讓家中其他女眷都不得不顧忌的地步。不管是哪一種，未來嫡妻進門，她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姚七小姐不傻，一個極得家中老太君偏寵的妾，又與葉大公子感情頗深，這后面進門的嫡妻能沒有壓力？
若那位表小姐生的是一個女兒還好，這要是庶子……
姚七小姐稍微想像了一下，就知道這個庶長子出生以后，肯定會被人愛屋及烏，很是受寵。在那樣的情況下，嫡妻只有盡快生下嫡子，否則她面臨的困境只會越來越大。
若嫡妻生不出來，或者待嫡妻生出來時，庶長子已經坐穩了位置……
呵！
那家中，可還有嫡妻立足的地方？
即使是嫡妻，似乎也成了一個笑話。
“你可以想像一下，如果是第一種，嫡妻進門以后，不僅直接當娘，有了一個庶子，還不得不面對一個頗受家中老夫人貴妾，嘖嘖嘖嘖……她能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收拾這位表小姐？當然了，她要聰明一點，在進門的時候就把葉二夫人給籠了過去，到也不是不能搏上一搏。”
姚八小姐面露不解：“啊？為什么要把葉二夫人給籠過去？不是說，婆媳天生是冤家嗎？”
顧清菱笑道：“婆媳關系確實不太好處，但那也要看什么情況，你想啊，若是第一種情況，那位表小姐得了老夫人的寵，害得葉大公子親事受損，葉二夫人能不視那位表小姐為眼中釘，肉中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若嫡妻進門，能得葉二夫人幫扶，即使頭上壓著老夫人，旁邊又有表小姐盯著，她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畢竟老夫人年紀大了，不可能事事到位，總有一些東西會交給下面的兒媳婦幫忙分擔。”
“原來如此，女兒受教了。”姚七小姐恍然大悟，連忙說道，“那依老太君的意思，如果是第一種，這個嫡妻還是有機會的？”
“嗯，確實是有機會，不過是夾縫中求生，比較困難罷了。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也坐不了幾年了，只要這位嫡妻能忍，左右縫源，待老夫人過逝，這位表小姐沒了靠山，不就由她說了算了？”
姚七小姐的眼睛瞬間亮了，突然覺得自己又有了希望。
是啊，那個葉老夫人一去逝，那什么表小姐，不還捏在嫡妻手里？
就像老太君，陳老姨娘當年多受寵啊，最后還不是給老太君給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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