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銳的劍芒將天地覆蓋,白淼抬起手,那傾天的巨劍落下,將面前的大地全部撕裂開來。
幸虧這里的下方距離地下城還有一段距離,不然這么打,地下城早就毀干凈了。
她深吸一口氣。
怎么回事……
為什么一陣心慌。
白淼皺起眉頭,看著面前和自己對峙的那個銀發男人。
現在想想,真覺得天哥還是很厲害的。
當時他縹緲境的時候,一個人在最上面堵住所有縹緲境的敵人。
沒想到這么難對付。
這銀發男人就像是能預測到她行動一般,無論是大規模覆蓋式的進攻,又或者是快速的攻擊,他都能做到像是早就知道一樣躲開。
真讓人煩躁。
白淼瞇起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右手的長劍閃爍著寒光。
男人咧著嘴,似乎是在嘲笑白淼打不到他。
越是在這種時候越不能急躁,白淼深吸一口氣,握緊長劍。
她決定再試探一下。
身軀瞬間出現在男人面前,白淼一劍刺出,空氣被鋒利的劍意割裂,炸開刺耳的鳴音。
男人依舊如同早有預料一般,朝著旁邊閃去。
“閃你媽呢!”
一聲怒吼讓男人和白淼同時愣住。
巨斧沒入男人的肩膀,血液噴灑而出。
秦無岸的身影從天而降。
白淼也沒繼續愣著,轉手一劍將男人斬首。
“幫大忙了。”
白淼點了點頭:“現在情況如何了?”
“不太好。”
秦無岸搖了搖頭:“敵人源源不斷的涌過來,而且我們還不知道敵人會從什么地方過來,現在通訊斷開,根本就沒有聯系上彼此的能力,之前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影響,空中的戰斗機都墜落了,幸存者極少。”
“嗯……”
白淼臉色難看。
“現在唯一能確認到位置的就是人造神部隊的曲團長了。”
“阿蒙呢?”
“不知道。”秦無岸咬了咬頭:“被敵人沖散了,我和常宇莫剛才也散開了。”
“這可不妙啊。”
“對啊。”
秦無岸點點頭:“現在問題還不止這一個。”
“還有什么?”
白淼皺起眉頭。
“人造神部隊的問題,現在有不少人造神都陷入暴走的狀況了。”
“嗯,我知道了。”
白淼皺著眉頭:“你先去和常宇莫匯合,整理人數和傷亡,我去找到阿蒙。”
“注意安全。”
秦無岸點點頭,消失在半空中。
……
“媽的……這邊怎么也有……”
安慕寧一刀將旁邊沖上來的敵人刺穿,靈氣從劍身上綻放,形成無數劍氣沖向四方:“老李!找到沒有!”
“沒找到,再等等!”
李銘途猜的倒是沒錯,這里確實有能夠使用的通訊設備,甚至是傳音設備。
但是那些東西都被鎖在一個小房間里,需要鑰匙卡才能打開。
李銘途現在就在后面的廢墟里找鑰匙卡。
按照描述,那應該是一張紅色發亮的鑰匙卡。
“媽的,老子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還能進到天門下面來。”
安慕寧關好門,輕笑一聲:“跟我想象中一點都不一樣。”
“跟我想象中也不一樣。”
李銘途點了點頭,將面前的大箱子搬開。
那下面還壓著一個箱子。
李銘途用手擦了擦上面的灰。
“鑰匙卡能放在這?”
“鑰匙卡當然不會放在這。”
“啥?”
安慕寧瞪大了眼睛:“那你找啥呢?”
“我在找鑰匙,那個鑰匙卡就在旁邊……”
李銘途的手突然停了下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轉頭看向安慕寧:“你是入道境巔峰吧?”
“嗯,現在是。”
安慕寧挑起眉頭:“怎么了?”
“怎么了個屁!”
李銘途推著安慕寧沖向遠處的通訊室:“你都能把那個門卸下來了!”
“啊……操。”
安慕寧一拍腦袋:“光顧著解決敵人護著你了,忘了這個茬。”
“力氣小點,別把里面的東西弄壞了。”
“放心吧。”
都沒看出安慕寧有多用力,他將那個鐵門像撕紙一樣撕了下來。
“好好好。”
李銘途走進通訊室:“這里應該有能對整個京城宣揚聲音的裝置才對。”
按照華夏的謹慎程度,一定會有這樣的東西。
“那樣的東西會放在這嗎?”
“這房間我都拽不開,你覺得呢。”
李銘途回頭瞥了他一眼:“說起來,華夏目前掌握的科技比我想象的要高級。”
“那是肯定,你以為這么多年就種菜玩了?”
安慕寧抱起胳膊:“找到了嗎?”
“嗯,應該就是這個。”
李銘途點了點頭,拿起一個方塊模樣的通訊裝置,在上面點了幾下:“喂……喂?”
“你會用?”
“不算會,試試。”
李銘途搖了搖頭:“我看看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說,外面的大樓毀的也差不多了吧?”
“華夏為了防止主要通訊設備被毀壞,會設計很多……你可以理解為喇叭。”
李銘途戴上耳麥:“希望還有能用的。”
“喂?”
“有用!”
安慕寧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他聽到了外面的回音。
雖然不太響亮,但是也能起到作用。
“好。”
李銘途在上面的按鈕上旋轉了一下:“喂?”
外面的聲音變小了。
李銘途又反方向扭轉。
“這次對了。”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東西果然能用。”
“這聲音有點小……”
“你再找找有沒有能調頻的,要是能向外面發送這里的消息就更好了。”
李銘途對安慕寧道:“去那個角落里再找找。”
“你打算說點什么?”
安慕寧朝著角落走去。
“說些鼓舞的話?”
“會有用嗎?”
“不知道,總得試試。”
李銘途蹲下身:“人造神部隊的情況和我們不同,我們心理出問題沒事,他們心理出問題直接就有暴走的風險,我已經看到暴走的人造神了。”
“雖然實力不夠,但是總要盡我所能的幫幫忙才行。”
……
“老白……”
“離我遠點……”
張銘收回手,看著靠著墻捂著腦袋的白奇,眼中滿是擔憂。
白奇顫抖著,拼命的壓制著身體里狂暴的力量。
“離我……遠點……”
白奇咬著牙。
白奇是最早的一批人造神。
是樊易天當上團長之后,親自從新兵開始帶出來的第一任人造神。
他一直挺到了現在。
人造神關于暴走的侵蝕各不相同,有的人會看到自己的家人死在敵人手下,自己無能為力的場面,有的人會將周圍的人都看作敵人發動攻擊。
而有的人則會看到感受到自己的身軀被敵人撕裂,然后重新復原,再被敵人撕碎,在無窮無盡的痛苦中,最終瘋狂暴走。
而有的人則會感受自己造神使在生前遭受的一切,承接其記憶,最后在仇恨中暴走。
白奇用力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企圖壓制心中的狂躁。
那股子恐怖的暴戾不是他用靈氣就能壓下去的。
他要去盡力的抵抗自己的意志。
“老張,別往那邊過去了。”
身旁的人造神拽了張銘一把:“護住老白。”
張銘點點頭,拎著長劍和周圍的敵人對峙著。
不知那些敵人是不是知道了人造神暴走的恐怖,一直在周圍圍著,也不上前來戰斗。
“媽的,打算把老子困死在這。”
張銘罵了一句,拎著手中的長劍,眼眸瞇起。
“喂……喂?”
“什么他媽動靜?”
張銘罵了一句,回頭瞥了一眼。
“老白旁邊那個音響……竟然還沒壞。”
另一個人造神說道:“是誰在說話……”
“誰知道。”
張銘瞇起眼睛。
“各位前輩,我是修煉者協會的新人,名叫李銘途,現在在天門廣場下方向各位傳達消息。”
“通訊已經損壞,我們現在聯系不上彼此,不知道某個地方的情況……我能理解各位前輩的擔憂和心理壓力,我自己也很擔心我的同伴,擔心我的愛人。”
“從進入修煉者協會開始,我就觀望著各位前輩的背影,你們守護華夏這么多年,代代傳承,直至今日。”
“敵人來勢兇猛,這一戰,有可能就是決定了我們這些年生死的決戰,決定了我們這么多年成敗的關鍵時刻。”
“我相信各位前輩都不會退縮,而各位的勇氣也能給予我們力量。”
“我們堅持到現在了,哪怕沒有援軍……我不敢以我自己的態度去要求各位,我只能懇請各位前輩……”
“不要放棄希望。”
“我們要一起活下去。”
“懇請各位,拼命的活下去,活下去,就能看到凌晨時分的曙光。”
“我們終將勝利。”
男孩的聲音帶著緊張的顫抖。
有多少人聽進去了都不一定。
“修煉者協會的新人還真有意思。”
張銘輕笑一聲。
“被新人鼓舞了老張。”
呂澤明將帶著血液的唾沫吐在地上:“我們真不是合格的前輩啊。”
“操……誰說不是呢。”
張銘深吸一口氣:“回去肯定要挨天哥的罵了。”
“要是能挨罵的話就好了,讓我跑一百圈我都跑。”
呂澤明笑了笑:“我把老白弄起來,殺出去。”
“就咱仨?”
“就咱仨。”
“成。”
張銘咧開嘴角:“老子就喜歡絕地求生的刺激。”
“那就對了。”
呂澤明回頭,走向白奇。
這樣的鼓舞對于現在的軍心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沒人知道,李銘途自己也不知道。
這樣稚嫩的鼓舞,人造神們能聽進去多少,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自己做的沒有錯。
因為他聽到了京城中響起了有力的怒吼。
那是無畏的勇氣,是他們走到今天的支柱。
“安哥。”
李銘途拿起放在一邊的橫刀:“我們殺出去。”
“老李。”
安慕寧笑了笑:“我原本以為你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呢。”
“其實剛才那些話我說的挺尷尬的,但是說完又莫名的熱血沸騰。”
李銘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是總歸沒錯吧?”
“那是當然。”
安慕寧拍了李銘途一下:“我通知了那邊,不會再有戰斗機過來了,京城就靠我們了。”
“收到。”
李銘途深吸一口氣:“我們走?”
“走!”
……
“縫合傷口!”
白曉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將消毒好的工具遞給醫生。
“張哥,這樣……”
“沒時間了,再耽擱下去就沒命了,必須現在就開始。”
張律言轉頭讓人擦掉自己額頭上的薄汗:“那個斷掉身子的女孩呢?”
“已經送去醫院了。”
“好。”
張律言深吸一口氣:“氧氣。”
“完成。”
“麻醉。”
“完成。”
“小白。”
一旁的醫生小聲的叫了白曉一聲。
“嗯?”
白曉回過頭:“怎么了屈哥?”
“麻醉藥不多了,這邊離不開我們,你帶著幾個人去后勤醫院取。”
“是。”
白曉點了點頭,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走出手術室,血腥味差點將她沖個跟頭。
臨時搭起來的營帳中,躺滿了受傷的戰士。
人造神,修煉者,軍人。
他們躺在床上哀嚎著,哭泣著,念叨著家人的名字。
白曉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眶。
這樣的場面實在太過于沖擊心靈。
重傷者還在搶救,這些人受的傷暫時不會危及生命……
醫生不夠用了,連她都來了。
地下城那邊說是也受到了影響。
地下城分出了大部分醫護人員前往戰場,但是沒多大用處,醫療資源還是那些。
而且有一部分醫護人員在路上和敵人撞在了一起,造成了不小的犧牲。
那些域外生物可沒有什么不殺醫護人員的概念。
雖然大部分的醫護人員還是過來了但是……
醫務資源確實有一部分被截下了。
“白醫生,麻醉藥沒剩下多少了嗎?”
看著白曉匆匆忙忙的走出來,守衛隊的隊長問道。
“嗯,之前有一批被敵人截下來了,敵人倒是不會用,但是那里很危險,我得去后勤醫院跑一趟。”
白曉點了點頭。
“我帶一隊去探探路,把麻醉藥弄回來,隊長。”
白曉循聲望去。
那是個高大的東山漢子,看著粗獷,其實心細的很。
“不行。”
白曉搖了搖頭:“敵人太多,你們如果分出去,誰來護著傷員?”
“這里原本守著的人造神呢?”
那漢子皺眉問道。
“剛才來了幾個受傷很嚴重的戰士,耽擱不得,他們把傷員送到醫院去了。”
白曉道:“隊長,麻煩你派兩個人跟著我去后方取藥。”
“張興張渠!白曲著,雎意!你們四個跟著白醫生走。”
隊長揮手下令。
“是!”
白曉點點頭,來不及多說什么,小跑著朝著前面的車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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