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云在桌子上墊上厚厚一層紙,將白君持放在上面。
白君持四處看了看。
或許他在想——這個事情剛才是不是已經發生一次了?
樊易天抱著白詩如在那邊看著。
白君持四處看了看,在白一云期待的眼神下,朝著那把玩具劍爬了過去。
毫無爭議的結果。
或許是因為小男孩都更喜歡這樣的玩具?也許有這個原因。
“哎呦,小祖宗。”
白一云嘟囔著將白君持抱起來:“你都選了兩次了,這么喜歡當兵啊,那周圍這么多團長會長,人造神幾位團長現在都在這坐著呢,我選一個把你送人得了。”
白君持不說話也不惱,只是抓著那把玩具劍縮在白一云懷里。
很好,全場目光都落在樊易天……懷里的白詩如身上了。
“到你了。”
樊易天笑呵呵的站起身,伸手將白詩如放在桌子中間。
白詩如很乖,坐在桌子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樊易天看。
“看我干什么……”
樊易天無奈的笑了笑:“抓周。”
“啊啊……”
白詩如動了起來。
手腳并用,目標明確。
她快速的越過了中間的圓盤。
“誒!”
樊易天擔心她摔下去,快速湊到桌邊。
白詩如抓住樊易天的衣服,咧開嘴,嘴角還有晶瑩的口水。
她抬起另一只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指著樊易天,稚嫩的奶音傳遍了整個包房:“粥!”
樊易天:……
白一云:……
房間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
宇文軒一點都不忍著,想笑就笑。
樊易天眉頭一跳,將白詩如又抱了回去:“聽話。”
“啊啊!”
小丫頭這次不樂意了:“粥!”
“抓周,不是抓鬼。”
樊易天將小丫頭向后抱了抱:“快選一個喜歡的。”
小丫頭這次似乎聽懂了,她四處看了看,抬手就指向白一云懷里的白君持。
不,不準確,準確的來說,是白君持手里的那把玩具劍。
“你也喜歡那個?”
“粥!”
好,樊易天無奈的撇了撇嘴,他確實沒有和小孩交流的天賦。
不過現在他至少已經能聽懂白詩如的大部分語義了。
“這個哥哥已經選了哦。”
白一云輕笑一聲:“詩如要選別的哦。”
倒也不是說別的孩子選過的,另一個孩子就不能選。
但是白一云打心眼里不想讓白詩如接觸這些東西。
可能是因為自己姐姐造成的陰影,白一云就希望自己身邊的所有女孩遠離戰場。
“粥!”
白詩如卻絲毫不讓步,死死盯著白君持手里抓著的玩具劍。
“寶貝,那個東西哥哥已經選走了哦。”喬錦有些無奈的站起身。
“對啊,再選個別的?”
聞人墨染也笑呵呵的哄白詩如。
盡管她們都以女兒身在戰場上馳騁過,但是依舊不希望這樣的小女孩未來有可能沖上戰場。
哪怕只是寓意都不愿意。
不好不好……
這個時候樊易天就發現了。
白詩如是個倔丫頭。
“這丫頭的倔勁和你一模一樣。”
張令玄有些無奈的對著白一云小聲說道。
“唉……”
白一云無奈的嘆了口氣。
“……”
白君持抱緊了手里的玩具劍,一言不發,顯然不打算把手里的劍拱手讓人。
這兩兄妹,白君持不善于表達,也不怎么說話。
但是白君持和白詩如一樣,都是倔性子,一個非得要那把劍,一個死活不放手。
白一云和喬錦無奈的對視了一眼。
也就是討個彩頭,夫妻兩個倒也不會那么認真。
只不過……
“君持,你是哥哥哦,要讓著妹妹。”
白一云將白君持抱起來,眸色突然認真下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將白君持舉到面前:“哥哥要讓著妹妹,妹妹是你的親人哦。”
白君持看了看手里的玩具劍,又看了看父親,最后將視線落在眼巴巴的看著他手里玩具劍的白詩如身上,猶豫了幾秒,有些不情不愿的將手里的玩具劍拿了出來。
“詩如。”
喬錦走上前來,對著樊易天點了點頭,將白詩如抱起來:“一家人要分享對不對?”
相比于白君持的不言不語,白詩如就直接的多。
“欸!”
白詩如發出有些模糊的聲音。
這是對的意思吧?
樊易天挑了挑眉。
這夫妻兩個的教育還挺有意思。
“那要和哥哥分享對不對,哥哥讓著我們,我們也得謙讓是不是?嗯?”
喬錦摸了摸白詩如的小臉蛋。
“啊!”
白詩如點了點頭。
白嫩的小臉蛋微微抖動著,澄澈的眸子盯著母親的臉,奶聲奶氣的應答著。
可愛炸了……
“要命……我突然又想生孩子了。”
白淼撓著頭發,滿臉糾結。
“啊……給了我心臟一槍。”
聞人墨染捂住胸口,靠在藺思源身上。
“原來你們都不打算要孩子的嗎?”
藺思源夾在這兩個善變的女人身邊,有些震驚。
“呵呵呵呵……”
白淼和聞人墨染對視了一眼。
“是啊,主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對象,孩子也遙遙無期啊。”
白淼嘆了口氣。
“白會長的孩子,一定和白會長一樣漂亮。”
喬錦柔和的笑著。
“欸嘿嘿……其實我想要兒子來著。”
白淼掰著手指頭:“你想啊,生個女兒的話,同性相斥,說不定小時候還會和我搶老公,但是生個兒子的話,就有了一個縮小版的老公……這么說好像不對欸。”
她撓了撓頭,怎么想也解釋不明白。
宇文軒極低的笑了一聲。
對啊,這個事情他以前也想過的。
有了兒子,那就是翻版縮小版的他。
他小時候那個逼樣……要是換到他當爹,他自認為自己除了比宇文天開明,其他不會比宇文天做的好多少。
但是要是有了個女兒,那就是縮小版的雪溪,就是……
就是什么呢……
宇文軒嗤笑一聲。
他站起身來。
“我去上個廁所。”
樊易天有些無奈的瞥了他一眼。
都說了不要用這個借口啊,你都縹緲境了好不好?
宇文軒走了出去,擦肩而過的時候,白一云瞥了他一眼。
看到他微微泛紅的眼眶時,白一云一愣,收回了目光。
“呃,這……”
白一云看向樊易天。
“兒子不懂事,見笑了。”
樊易天陪著笑站起身:“我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話音剛落,他也走了出去。
……
廁所不是宇文軒的場所,他就算難受也不會跑到廁所去發泄。
樊易天知道在哪能找到他。
看著那個原本關閉著,現在卻打開來的窗戶就知道了。
但是……
樊易天嘴角一抽。
這個酒店是連著上一層的,它沒有天臺啊?
“在這干什么呢?”
宇文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樊易天沒回頭:“我以為某個失意少年想去天臺大哭一場,最后發現沒有天臺,只能灰溜溜的跑回來。”
“誰是失意少年啊!”
宇文軒嗤笑一聲,一拳捶在樊易天后背上:“不過你大部分都說對了。”
“媽的……連個難受的地方都不給老子留,我就是想去抽根煙的。”
“你要是用這個時間去抽雪茄的話,等你回來我們都吃完大半了。”
樊易天依舊沒回頭:“到時候你就回來買單吧。”
“你他媽怎么那么無情?”
“你需要爸爸的安慰?”
“……不需要。”
“那不就得了。”
樊易天聳了聳肩:“你想讓同時失去摯愛和妹妹的我來安慰安慰你嗎?”
“……你現在能很透徹的說出來了啊?”
宇文軒拍了拍他的后背。
“算是吧。”
樊易天向前倚在窗臺上,看不清楚表情:“我只不過在等著那一刻罷了。”
“其實我也沒那么難受啦。”
宇文軒的身影靠在窗臺上:“就是看到他們的互動,就真的能意識到,哇,孩子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續啊,然后我就想到當時我們說,如果未來要孩子的話,會是什么樣子的。”
“想給自己老爸老媽打電話了吧?”
“有那么一瞬間,不過我忍住了。”
“幸虧你忍住了。”
樊易天輕笑一聲:“還是別去影響快七十歲的老人家了。”
“啊……他們兩個都快七十歲了。”
“還難受嗎?”
“難受啊,我的心都要碎了。”
宇文軒的聲音很輕盈,就像是隨口開了個玩笑。
但是這話或許不是在開玩笑。
樊易天的嘴角卻微微上揚:“擦擦眼淚鼻涕,回去吧。”
“老子還沒哭出來呢。”
“那更好了,省的我等你了。”
“你能不能稍微安慰安慰我?至少讓我把心里這口氣吐出來?”
“你是誰家三十多歲的寶寶嗎?”
“操。”
宇文軒罵了一句:“回去吧,再看看孩子。”
“你挺喜歡那兩個小孩?”
“你不喜歡嗎?”
宇文軒回了一句。
“我沒什么感覺,但是確實很可愛。”
樊易天搖了搖頭。
誰都不在他心里。
都是過客而已。
就像過往那上億年里,他與數不清的人和存在相遇,最后只記住了這么幾個罷了。
因為他們都將遠離他,所以他不需要記下他們的名字。
他們只在心的外面晃了一圈就離開了,只有那么幾個人走進去了。
他活的太久了。
記不住那么多名字的。
這些名字的主人都會走向死亡。
但是他只會活的更久。
“走了。”
樊易天輕笑一聲,一巴掌拍在宇文軒后背上:“擦擦眼淚哈,別一會進去丟人。”
“我說了我沒哭!”
“啊對對對。”
樊易天隨意的應了一聲,走進了屋內。
……
白詩如被喬錦抱走的時候小手死死抓著樊易天的領子。
一旁的藺思源看的眼皮直跳。
人造神部隊內親近歸親近……除了那幾個團長以外,誰敢這么抓著樊團領子?
真是大開眼界了。
藺思源堅定了以后一定要生小孩的想法。
到時候生小孩就讓孩子使勁磋磨樊易天。
“乖啊……我下次再來陪你玩。”
好說歹說,樊易天發誓帶保證,總算是把小祖宗的手給松開了。
小丫頭淚汪汪的盯著樊易天。
“可能這是個挺奇怪的事情。”
白一云無奈的笑了笑:“一群逗弄他們的大人圍在身邊,小孩卻更喜歡和不搭理也不靠近自己的人一起玩。”
“挺可愛的。”
樊易天笑了笑:“不過鬧起來也夠受吧?”
“可別提了,鬧起來要命。”
白一云嘆了口氣:“你是沒見到君持鬧起來,比詩如都要命。”
“君持嗎?”
聞人墨染挑了挑眉,絲毫沒從剛才那個一言不發的高冷小男孩身上看出一絲鬧起來要命的苗頭。
“人不可貌相啊……”
“說起來……”
曲無默用胳膊肘懟了懟宇文軒:“你不覺得,白夫人說話那股子柔和勁和染姐特別像嗎?哦,從前的染姐。”
曲無默剛認識聞人墨染的時候還覺得,這是哪來的天仙溫柔大姐姐。
現在大家在一起相處了快二十年了,發現這是個屁的溫柔大姐姐,就是個白切黑。
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白。
“曲,無,默?”
聞人墨染頭頂的獸耳抖動兩下,轉頭瞇眼,露出異常危險的笑容:“你是不是……在討論非常失禮的話?”
“嗯~老曲說,白夫人溫柔的勁頭很像你,當然……是從前的你。”
宇文軒賣起兄弟來毫無心理負擔。
包房大門被敲響,白一云站起身:“為了讓我們能安心吃飯,就麻煩各位團長屈尊降貴親自端下菜咯。”
“我無所謂,反正我是來蹭吃蹭喝的。”
宇文軒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樊易天。
樊易天笑著坐在那,一言不發。
今天不懟他。
琳瑯滿目的菜肴很快被端了上來。
“我記得樊團是重市人?”
白一云挑了挑眉:“他們家的主廚挺擅長毛血旺的,我點了一份,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沒那么嬌貴。”
樊易天輕笑一聲:“麻煩了。”
他抬起頭,指尖繞動,鬼氣探出。
就像是傳說中仙境上菜的場面一樣,鬼氣在半空中幾乎形成了一條傳送帶,將剩下的菜肴一道道端上了桌。
“比起這個,白夫人呢?”
樊易天挑了挑眉。
“哦,小錦得陪著孩子和長輩一起吃飯來著,那兩個孩子離了喜歡的東西,我這個當爹的哄不好,得他們媽媽來才行。”
白一云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這么長時間,媽媽都會叫了,輪到爸爸還是哇哇,哇哇的那么叫。”
“孩子嘛,總得給他們成長的時間。”
樊易天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一旁專心致志低頭干飯的蒙,嘴角上揚:“人總是會成長的嘛。”
無故被點到的蒙抬起頭,無辜的看向樊易天。
沒事提她的墓志……啊不是,座右銘干什么?
“樊副會長,這菜可還合口味?”
白一云笑道。
蒙低下頭繼續干飯,只用間隔之間倉促的點頭回答白一云的問題。
“我也得吃點,累死我了。”
“你不自罰五瓶嗎?”
張令玄撐著臉,嬉笑道。
“是自罰五杯好不好……”
白一云有些無奈,雙手合十:“讓我先吃口飯墊墊肚子,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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