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易天注視著天邊的時候,上面的敵人已經降了下來。
“到我們戰斗的時候了。”
渾厚的聲音響起,祝已經走了上去。
他每踏出一步,大地震顫,似乎將要崩裂開來。
虛無境的氣息從他周身透露出來,摻雜著濃烈的殺氣。
樊易天的身影出現在上空,鬼氣在身體中翻滾著,如同漆黑的海嘯。
虛無境的敵人是一同出現的,他們的身影出現在半空中,從那個被長矛刺穿的洞口里一起沖了出來。
樊易天率先出手,鬼氣朝著敵人轟擊過去,每一道鬼氣之間都夾雜著尖刺。
他要盡可能地將戰線拉遠,看著前方的那些敵人,樊易天眉頭微皺。
敵人的數量很多,在這里打的話很可能會波及到其他人。
“我們需要把戰線轉移到遠處。”
樊易天轉頭對祝說道:“不然很有可能會波及其他人。”
祝點了點頭:“朝著右側吧,那邊的地形更適合戰斗。”
樊易天點點頭,伸出手,鬼氣在空中匯聚,形成一道巨大的如同墻壁一樣的屏障,將降臨的敵人都朝著右側推去。
“轟!”
雷鳴在耳邊炸開,樊易天還未側過頭,陸月凝的身影就已經在身邊掠過。
樊易天已經用鬼氣將虛無境的敵人都隔絕開來,陸月凝迎向的是縹緲境的敵人。
相比起其他的自然法則,陸月凝更喜歡雷霆的力量。
其他的自然法則她當然也能運用的得心應手,但是雷霆的泛用性很廣,速度,溫度,攻擊都能兼顧,廣泛的攻擊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相比起來,其他的自然法則就顯得有些單一了。
那一把長槍在陸月凝手中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影,長槍在腰間扭轉,陸月凝的身形已經伴隨著雷霆扎進了敵陣。
她矮下身子,先是躲過敵人轟擊過來的靈氣和武器,腰身扭轉,右腳前遞,長槍扭轉一圈抽出,伴隨著音爆的悶響,在面前揮過。
與此同時,雷霆如同無數巨龍一般,怒吼著向四面八方沖去。
周圍的敵人躲閃不及,被這雷霆巨龍擊中,然后活生生的吞噬。
一股子血肉烤焦的詭異香味傳了出來,陸月凝瞇起眼睛,右腳將面前揮過來的長槍踩在腳下,借著對方抽出長槍的力道和慣性,身形向后翻轉,退出了包圍圈。
敵人再次朝著這邊迎來,但是其他幾人也到了。
聞人墨染右手抓住一個金發男人的腦袋,手掌的筋絡瞬間暴起,顯得詭異而猙獰。
那男人的腦袋沒有炸開,而是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和方式扭轉折斷,如同一個蔫了的西瓜。
眼球從聞人墨染的指縫里滑落出來,金色的鮮血將聞人墨染手掌上白色的獸毛都染成了暗金色。
聞人墨染甩了甩手,男人的尸體從天空掉落在地上。
陸月凝深吸一口氣,對著聞人墨染點了點頭。
聞人墨染伸手勾了勾獸耳。
半圓形的耳朵微微抖動,長發被迸濺上金色的鮮血,顯得有些詭異。
手指縫里感受到一股子阻隔的突兀感。
聞人墨染低頭瞥了一眼。
是一顆染著金色血液的眼珠。
臉上閃過一絲嫌惡,聞人墨染用力的甩了甩手,眼珠從指縫中飛出,落向下面的戰場。
隨機砸死一個幸運觀眾。
盯著那顆飛下去的眼珠,聞人墨染有些惡趣味的想著。
話說回來,自己是不是有某種心理疾病了。
以前看到這些,心里理所應當一般的會感到惡心,還有嘔吐和恐懼的欲望。
但是現在除了略微的惡心以外,聞人墨染甚至還能對著殘肢斷臂開起玩笑來。
所以說,這世界真是有很多玄妙的東西啊。
“墨染!”
聞人墨染還在想著剛才眼珠子的事情,陸月凝的喊聲入耳的時候,聞人墨染還沒反應過來,只感覺背后傳來一股子幾乎將內臟摧毀的巨力。
聞人墨染被身后那人硬生生砸進地里。
血液從嘴角流出,聞人墨染強撐著睜開眼,看向上面那人。
那銀發女人手上裹著的靈氣還未散去,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聞人墨染有些凄慘的模樣。
聞人墨染還想站起身來,但是背后和內臟傳來劇烈的疼痛。
速度太快了,聞人墨染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那女人右手的長劍舉起,整個人朝著聞人墨染的方向壓了下來。
“操你媽!給老子滾!”
曲無默怒吼著,身體硬生生的撞在那女人身上。
宇文軒落在聞人墨染身邊,將她從坑中抱起:“怎么樣了?”
“死不了。”
聞人墨染拍了拍他的手,從他的胳膊上跳了下來,吐出口中的鮮血。
這樣的傷勢也就是劇痛而已,不會造成什么太大的傷害,她并不在乎。
“小心點,戰場上別走神。”
宇文軒點點頭,留下這么一句,揮舞著日月生輝,如同一道光束一般扎進戰場。
血液飛濺之間,宇文軒的臉上染上一絲瘋狂。
殺戮,就是這樣的殺戮。
將看到的敵人撕碎。
這就是他最渴望的東西了。
“吼!”那個如同老虎一般的妖族從地下一躍而起,身上的妖氣幾乎化作實體,將前方的黑發男人撲擊下來。
男人沒有掙扎,反而一把抓住那虎妖,嘴角隨著張嘴的巨力開始撕裂,露出沾染著漆黑血液的鋒利牙齒。
粘稠的涎液從嘴角流出,那男人張著大嘴,一口咬在虎妖的腿上。
虎妖怒吼一聲,低下頭,狹長的牙齒閃爍著寒光,一口叼住男人的脖子。
男人似乎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脖子和半個腦袋都被虎妖塞進嘴里,依舊不要命的吞噬著。
虎妖也沒有留情,張口閉口間,男人的半邊腦袋都碎裂開來,被虎妖吐到一邊。
漆黑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涌出,男人依舊啃噬著,大口大口的將血肉吞入腹中。
隨著他的吞噬,腦袋的端口開始長出森白的骨茬,漆黑的血液翻涌著,如同一條一條漆黑的蟲子,涌動著,修補著傷口。
虎妖又是一大口,將男人的整個腦袋都撕了下來,連帶著自己腿上的皮肉。
男人停止了掙扎,虎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
前腿的筋肉已經被啃食殆盡了,白森森的骨頭上覆蓋著青綠色的血管。
虎妖后退兩步,身上閃過一絲白光。
白光散去,原本的巨虎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
那少年長發散亂,如同一個瘋子,右手顫抖著抓著自己的左臂。
而左邊的小臂已經徹底化作了白骨。
這是虎妖的均衡體形態。
渾身上下覆蓋著一層如同虎皮一般的貼身衣服。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鋼牙緊咬,右手抓住小臂肘窩的位置。
“咔擦……”
原本由皮肉擋住,骨骼斷裂應是一聲悶響,但是少年的皮肉早已褪去,露出森白的骨頭。
一聲讓人牙酸的脆響,連帶著血肉撕裂的聲音,以及筋絡被扯斷的聲音,少年的身軀無法抑制的顫抖起來。
本來這樣的傷口是不需要掰斷胳膊的。
但是這里是戰場,留著一條沒有用處的胳膊,只是白白的給自己增添了弱點。
萬一在戰斗中被敵人抓住胳膊,劇痛和傷口受制很有可能就會讓自己落敗。
是保住自己的胳膊,還是保住自己的命?
少年當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面猶豫。
將撕下來的胳膊扔到一邊,少年用靈力包裹住還在流血的斷臂,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
失去了手臂,哪怕只有半只,也會影響身體的平衡,但是少年并不擔心這些。
他是妖族,又不是人類,適應能力異常強大。
不少妖族在面對巨噬神族的時候,都選擇化為均衡體。
說實話,均衡體在戰爭的時候,要比他們普通的妖族之體更適合戰斗,以及應對各種危機,都更為方便。
宇文軒的身體從天空中墜落,肩膀上還鑲著一把金色的長矛。
血肉被烤焦的詭異香味傳進他的鼻腔,宇文軒皺起眉頭。
如果他剛才躲得不夠快,這長矛現在恐怕就在他的心臟里插著了。
真是危險,混沌神族的族人還有這一手,宇文軒抬頭看去。
半空中那金發男人的左臂連帶著半邊身子都被斬下,傷口涌動著漆黑的光芒,還未散去,金色的血液不斷地涌出來,又被光芒灼燒蒸發,化作一道道乳白色的蒸汽。
那是宇文軒的杰作,他本來以為自己要贏了,所以打算貼身給予對方致命一擊,畢竟敵人縹緲境數量太多,靈氣能少消耗一些便少消耗一些,沒想到在貼身戰的情況下讓對方反來了這么一下。
傷口的劇痛讓宇文軒有些煩躁,他抬起手,手中覆蓋起一層白色的光芒。
伸手抓住金色的長矛。
“嗤!”
金色的光芒和白色的光芒對撞,彼此消耗著。
血肉被烤焦,甚至已經粘在了長矛上,隨著長矛被拔出,皮肉甚至都被撕了下來。
焦黑的皮膚黏在長矛上。
在宇文軒拔出長矛的一剎那,長矛瞬間消散,焦黑的皮肉掉落在地上。
死不了,宇文軒輕笑一聲,從地上站起來。
傷口的疼痛已經麻木,不過很快就會愈合。
宇文軒身形一晃,再次朝著上空敵人而去。
這次他有了防備。
他默不作聲的揮舞著手中的日月生輝沖向那個金發男人。
男人沒有動作,似乎就等著宇文軒近身。
當然,宇文軒不會兩次跌倒在同樣的坑里。
他的眼睛始終聚集在男人的手掌上。
就在他靠近到一定距離的時候,男人的手掌浮現起一抹金色如同烈陽般耀眼的光芒。
就是現在!
宇文軒的身形猛然停下,向下落去。
速度異常之快,男人還未反應過來,手中金色的長矛已經朝著正前方揮去,周圍的空氣都被金色的長矛炙烤的扭曲變形。
長矛剛剛飛出,宇文軒的身影就已經舉著日月生輝出現在了男人身后。
現在就是最佳時機!
宇文軒手中的日月生輝轟然砸下,頗有些力劈華山的氣勢。
男人本就已經沒了半邊身子,無法靈活應對來自左側的攻擊,宇文軒的速度又是奇快。
“嗤!”
利刃入體沒有受到絲毫阻擋,日月生輝將男人斜著斬成兩截。
男人的身體還在扭動。
他的下半身沒有動作,連帶著半邊腰際都停留著沒有動。
就在宇文軒的視線中,男人的上半身整個扭了過來,和下半身形成一個十字。
血肉分離的粘稠聲音,男人的尸體落在了地上。
這是第一個。
宇文軒瞇起眼睛,轉頭向身后看去。
陸月凝的身影幾乎看不清楚,她在敵陣中攪動著,恐怖的雷霆炸開成無數的巨龍,朝著四面八方涌去,將敵人吞噬。
飄渺境的威壓在上空盤旋,幾乎讓人難以呼吸。
敵人甚至捕捉不到陸月凝的身影,她隱藏在雷霆中,每一次現身都伴隨著巨大的血霧炸開。
曲無默和敵人撞在一起,他的速度同樣塊,手中長劍幾乎和自身的靈氣融為一體,面前的敵人跟不上他的速度,僅僅是片刻,整個人就被曲無默削成了人棍。
聞人墨染雖然受了點傷,但是戰斗還算能應付的過來……
自己還是去幫一把吧。
眼看著幾個敵人朝著聞人墨染那邊包圍過去,宇文軒皺起眉頭。
這幫逼還真是專挑軟柿子捏。
日月生輝中閃爍起那毀滅的白光,宇文軒的身影疾馳而出。
血霧在空中炸開。
……
謝成輝只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他頭頂帶著頭戴式攝像機,手中還舉著攝像機。
哪怕是在最后方,前面那股子威壓依舊壓得他喘不過氣。
這是他前半生未曾經歷,甚至從未想過的東西。
神,魔,妖,這些東西,都在一起廝殺。
這是地獄,是他們的地獄,是他們這些普通人……不,是每個人的地獄。
這次的任務,還是他主動請纓要來的,沒想到剛剛到了這里,他所謂的對于攝像的熱愛就被迎面飛來的一只手臂砸的無影無蹤。
那手臂只剩下白骨,連骨頭都斷裂了,顯得猙獰恐怖。
謝成輝又后退了一步,伸手捂著肚子。
他想拉屎。
這很正常,他緊張的要死了。
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衣服,他只感覺自己再不去上個廁所,自己就要嚇尿了。
但是自己肩膀上扛著的是全國都能看到的實時轉播。
那漫天的敵人……
謝成輝恐懼的呼吸被攝像機收錄。
他的瞳孔死死的盯著天空中不斷飛濺的鮮血,不斷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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