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易天看著眼前的宋初究，眸色帶著些驚奇。
倒是個天才，能依靠自己發現這種事情……不，應該是依靠他所謂的靈光一閃。
不過作為一個普通人，他能想明白這一點，也足夠了。
而且對于曲無默的情況有幫助，樊易天也樂于給他一些指點。
“嗯，某種程度來說，這東西可能更傾向于某種惡念，又或者是某些衍生的情緒，和精神分裂有些相似之處。”
樊易天指著宋初究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說道：“但是這種東西，貌似是造神使無法控制的。”
“那也就是說……衍生于人類？”
“不，衍生于造神使。”樊易天搖了搖頭：“簡單的理解，你可以將其比作所謂的‘心魔’，衍生于造神使，但是不受造神使的操控，也無法減弱。”
宋初究皺起眉頭：“無法減弱嗎……”
連樊易天都做不到，看起來，這件事情真的無法減弱。
這是人造神部隊永遠的弊端。
樊易天眸色微沉。
地也說過，這件事情看起來簡單，實際上非常難。
雖然本身是兩個弱小種族的融合，人類和妖族。
但是實際上，是兩個種族，兩種不同根系的融合。
這是不適配性。
連影離都沒有辦法，如果說，宇宙中真的有誰能解決這件事情，那恐怕只有最頂端的那一位了……
創造規則的那一位。
回過神來，宋初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回去了。
樊易天靠在后面的椅子上。
希望宋初究聽完這些，會有個好辦法……
其實樊易天自己也無法肯定。
……
宋初究沒法立刻得出結論，但是他已經有了模模糊糊的猜測和解決方法。
于是，曲無默晚上沒得到休息。
檢查，宋初究的問話。
第二天一早，宋初究滿面紅光的走出自己的房間，舉起手中的筆記本，剛走出門就大吼一聲：“我想到了！”
樊易天和宇文軒出去抽煙了，外面就只有聞人墨染一個人。
“找到解決辦法了？”
聞人墨染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
“差不多，但是需要等到樊團長回來，再做決定。”
宋初究點點頭。
樊易天和宇文軒沒過兩分鐘就回來了。
宋初究向幾個人說明了他的辦法。
“侵蝕……我將其稱之為‘惡念’，惡念現在就積蓄在曲團長的腿上，之前我也和樊團長說過，這個惡念衍生于造神使，所以辦法就是，用能壓制造神使的力量，去逼退曲團長腿上的惡念，就是去壓制他的造神使。”
宋初究說道：“這樣的話，曲團長能夠站起來，但是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樣運用造神使的力量了，不過沒關系，畢竟你們還是修煉者，可以在修為上找補回來。”
樊易天看了看曲無默。
曲無默沉默良久。
好半天過去，他才緩慢而艱難的點了點頭。
“樊團長的力量能夠壓制造神使，但是這樣的話……就需要樊團長每天都給曲團長輸送力量……肯定會占用你的時間，而且只要中斷，侵蝕還會繼續，這個需要你們商討。”
“等等。”
樊易天沉吟片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右手一翻，蔚藍色的光芒從手中閃過。
一枚金色的鱗片出現在他手上。
“這是……”
感受著那鱗片上熟悉的力量，宇文軒一愣。
“苦瓜給我的東西，好久之前的了。”
樊易天握住鱗片，漆黑的鬼氣鼓動著，涌進鱗片內，包裹住里面屬于龍的力量。
樊易天將鱗片遞給宋初究：“這東西能夠做到壓制造神使……如果能讓這東西只壓制腿部的侵蝕，能不能做到？”
“還有這種好東西？”
宋初究挑起眉毛，接過鱗片，仔細的看了看：“我想想辦法……你們再等等，曲團長，請跟我來。”
曲無默看著樊易天，神色有些復雜。
這些東西是樊易天對上一代幾個團長的念想，但是現在為了他的腿，樊易天把這東西拿出來了。
“少想沒用的。”
樊易天皺著眉頭，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滾進去。”
“……謝了。”
曲無默張了張口，好半晌才發出沙啞的道謝聲。
曲無默被宇文軒扶著，跟著宋初究走進了實驗室。
聞人墨染看了看樊易天不帶感情的臉，輕聲道：“你沒事吧……”
“不過一個物品罷了，他們都已經是過去式了，能起到幫助便是好事。”
樊易天搖了搖頭：“瞎想什么呢。”
都已經是過去了。
如果苦瓜知道他當時留下的東西，能給現在的團長起到幫助……想必也會很開心的。
樊易天眸色漸沉。
……
樊易天用鬼氣包裹住了鱗片中的龍的力量，以免逸散。
曲無默腿的問題倒是解決了，無非就是不能像以前那樣肆意的使用造神使的力量。
現在他還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短時間內還不能離開這里，更不能使用力量，包括自己本身的力量也一樣。
下床就更不用想了，反正曲無默也不需要吃喝拉撒睡，在那里睡覺抽煙，都沒有人管他。
宋初究還需要時不時的對他的身體狀況進行一些檢查。
大概還需要小半個月的時間，曲無默才能出院。
知道他沒什么大事，三人也就不擔心他了——那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宇文軒早就在這里待的無聊至極了。
這里全都是濃厚的學究氣息，所有研究人員來去匆匆。
偶爾李楚寧會出來和他們兩個一起抽根煙，但是很快也還要回到自己的房間中。
不過，在要走之前，李楚寧倒是和樊易天說了一件事情——有關于他的那個猜想。
念力層次的精神分裂，這種病還沒有廣泛案例來證明，但是很危險，這是一種獨屬于修煉者的疾病。
李楚寧現在正在研制專門檢測這種病癥的儀器，他告訴樊易天這件事情的目的，一來是讓樊易天也想想辦法，畢竟他現在是華夏的最強者。
二來，他們這個層次的人，基本都知道人造神部隊的總團長和修煉者協會現任的會長有非同一般的關系，李楚寧想讓樊易天對陸月凝那邊旁敲側擊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案例。
另外，如果那個能檢測出這種病癥的儀器真的問世了，那些修煉者可能還需要到這里來個小小的檢查。
就是這些事情。
樊易天點點頭表示明白，他會記在心里，然后找陸月凝說清楚這件事情。
告別李楚寧和宋初究，以及還在修養的曲無默，三人離開了地下城。
地下城已經有了一定的規模。
“我們三個現在要做什么去？”
聞人墨染率先開口：“老曲的事情解決了……”
“我說，我都回來了……”
宇文軒插話道。
“回歸宴還太早了點，老曲現在還在那邊躺著。”
宇文軒說出半句話，樊易天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樊易天打斷他，搖了搖頭：“比起這些，你們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重建工作差不多做完了，現在只剩下一些技術性的問題了，不過……”
聞人墨染的臉色有些奇怪：“這個問題你不是問過了嗎？”
“是嗎？”
樊易天微微一愣：“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我說老樊，你這個腦袋現在沒有以前好使了。”
宇文軒用胳膊肘懟了懟樊易天。
樊易天點點頭：“嗯。”
肯定是沒有以前好使了。
現在他可沒有以前那么機靈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樊易天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看向聞人墨染和宇文軒：“你們最近……”
“不會我剛回來，你就要檢查修為吧？”宇文軒苦著臉后退一步：“我們就不能歡快一點嗎？”
“想法很不錯，但是我還是要檢查一下你們兩個的修為。”
樊易天搖了搖頭：“現在雖然沒有戰爭了，但是修煉依舊不能懈怠。”
他們不是打贏了，而是跑掉了。
是躲避了敵人，而非敵人躲避了他們。
所以修為仍舊不能落下，因為四神族的動向誰也說不準，保不齊哪天就要再次掀起戰爭。
“我的修為在入道境六階。”
聞人墨染率先回答，她從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落下。
聞人墨染很有居安思危的意識，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別看我，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
宇文軒苦著臉說道。
“我不清楚。”
樊易天淡淡道。
宇文軒的修為沒有絲毫長進。
樊易天沒說他什么，只是反復的告誡他，修煉不能落下，一直到宇文軒連連點頭求饒他才罷休。
三個人簡單的交流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修煉上的感悟，現在華夏的情況。
然后就要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
宇文軒好不容易回來，現在要面對原本應該由他來面對的工作了。
宇文軒老大不愿意，但是沒辦法，樊易天幾乎是揪著他的后脖頸將他提溜到他的辦公室的。
“啊！這些破事怎么好意思弄個文件報上來的！”
宇文軒看著桌子上壘成高塔的文件，一聲尖叫。
樊易天不會告訴他，這些都是他已經處理完的文件。
為了讓他熟悉自己的工作，所以樊易天將這些文件都給他重新過了一遍。
這叫什么？
這叫勤于練習。
宇文軒真應該感謝自己。
樊易天看著宇文軒“開心”的接受自己職責的模樣，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去了。
他也還有一堆文件要處理。
給陸月凝發了個信息，大概的講了一下李楚寧所講述的事情。
一長條。
【老婆：嚇死我了。
樊易天：怎么了？
老婆：你給我發了好長好長一條信息】
樊易天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可能也算是戰爭后遺癥的其中一點。
戰場上，信息，任何通知，都是簡短而快速的。
甚至包括上面傳達的文件，也不會是長篇大論，如果有大篇幅的描述，會派遣專人來運送，這也是為了戰士的心理著想。
對于他們來說，“長篇大論”只代表著一樣東西——遺書。
這并非危言聳聽，看的太多，心里就會害怕再看到這些東西。
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樊易天：抱歉……這件事情比較重要】
【老婆：我看完了，我會處理修煉者協會這邊的事情的。】
【樊易天：辛苦，注意休息，是不是還有很多文件沒有處理？】
【老婆：倒也沒有，這些文件對于現在的我來說都不算多，嘿嘿。】
放下手機，陸月凝瞥了一眼滿桌子的文件，皺了皺鼻子。
確實很多。
兩人的聊天并沒有持續太久。
將兩人的聊天記錄翻了一遍，陸月凝抿嘴一笑，將手機放在一邊。
臉上的笑容慢慢沉淀，最后化為平靜。
她深吸一口氣，念力傳遞而出。
“來我辦公室一趟。”
過了大概十幾秒，白笙敲了敲門。
“進。”
白笙推開門走進來，對著陸月凝點點頭：“會長。”
“有一件事情交給你，你和凝雪一起去辦。”
陸月凝晃了晃手機：“這件事情很重要，在行動過程中要保密，最好是只有你們兩個人知道。”
白笙想都沒想的點了點頭：“好的會長……任務內容是……”
“你過來。”
陸月凝招了招手。
白笙聽話的湊了過去。
……
修煉者那邊的調查剛剛秘密開始，曲無默已經離開了地下城。
曲無默揉了揉自己的腿。
雙腿不再有那種劇痛，也能夠支撐起他的身體了。
曲無默再次復活。
曲無默被自己突如其來的中二想法逗笑，搖了搖頭。
不管怎么樣，這算是自己的一種新生？
曲無默伸了個懶腰，拿出手機，率先給樊易天發去信息。
【天涯何處覓知音：天空一聲巨響，老子閃亮登場！】
曲無默盯著手機屏幕，大概過了一分多鐘，樊易天那邊發過來一張圖片。
曲無默點開一看，臉頓時黑了。
正是他剛才發的那句話的截圖，只不過用黑色的痕跡將“老子”抹去，改成了“傻逼”。
【樊易天：宇文軒p的。】
【樊易天：{語音}】
樊易天彈了條語音過來，曲無默眉頭挑起，將手機靠在耳邊。
宇文軒的大嗓門傳了出來。
“恭喜啊恭喜，現在限你在十分鐘內找到一家火鍋店，然后把位置發過來，給我開回歸宴。”
這貨……心里是不是一直想著這件事？
曲無默嘴角一抽，隨即舒展開來。
不過算了，他的心情好起來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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