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座添癱坐在座位上，長舒一口氣。
頓了頓，章座添開始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
“啊，找到了。”
章座添從床頭柜下面掏出一盒煙。
“老曲，來一根。”章座添抽出一根扔給曲無默。
曲無默輕松接住，看了一眼，叼在嘴里：“你抽這煙？”
“就是要劣質煙才有勁，有那股味。”章座添靠在凳子上，拿出打火機點燃，然后推給曲無默：“我們當初哪有好煙，都是這些東西，現在好了不少……發現自己還是習慣這個味道。”
“其實沒差多少。”
曲無默不懂煙，只是跟著應和，他拿起打火機，點燃煙卷深吸一口。
“我說老曲。”
章座添的副司令叢甚生走了過來，接過章座添遞過來的煙，點燃：“我記得你不是那個什么……電嗎？抽煙不怕爆炸？”
“你是不是沒話了。”章座添和叢甚生是對冤家，毫不猶豫的出口開懟。
叢甚生知道自己這話問的沒水平，撇了撇嘴，吐出口中白霧。
下一刻，他的目光匯聚在營帳外面，夾著煙的手指指向一個方向：“就是她，這小姑娘可厲害啊，殺敵猛地很。”
“誰？”章座添抬頭瞄了一眼，看見那人后，拍了拍手：“啊，對，就是她，老曲，之前我跟你說的那個殺敵很猛的丫頭。”
曲無默瞥了一眼。
沒什么印象。
人造神部隊一萬兩千人，他這個臉盲難以分辨清楚。
“是嗎……”曲無默笑了一聲：“我們人造神部隊的丫頭，牛逼吧？”
跟著章座添待了一段時間，曲無默也染上了一絲粗人的說話風格。
“老子的兵也不差。”章座添輕笑一聲，拍了拍衣服。
“老章，你去換一件吧。”叢甚生抱著胳膊：“多大歲數了，一身濕衣服。”
“這種時候哪還在意那個？”章座添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一會就干了。”
“說起來，我倒是有些在意。”叢甚生吐出口中煙氣：“那地震一樣的……”
“還用想嗎？”
章座添聳了聳肩：“肯定是樊易天那小子咯。”
“這回可要遭到盤問了。”叢甚生聳了聳肩：“這次這么嚇人……說不定會影響到永寧壁的。”
“肯定會啊，不過要問也是問周傲光。”章座添點了點頭：“老范那邊都感覺到了，你說說……這小子啊，我第一次看見他簡歷的時候，他才……心通境還是滅煞境，還是跟老梁一起看的呢。”
“現在，你看看樊大團長。”章座添比劃著：“一下……轟隆！”
“挺好的。”叢甚生靠在椅子上：“年輕一代是越來越強，長江后浪推后浪啊……”
“后浪推的是他媽前浪。”
章座添笑罵一句：“你小子，當初不好好學習。”
“我那叫……把功夫用在正地方上。”叢甚生咳嗽兩聲：“媽的……挺長時間不抽，這煙還是這么辣嗓子。”
“呵呵。”
章座添輕笑兩聲，看向對面的曲無默。
曲無默轉過頭，還在看著那個白發……銀發女孩。
他皺起眉頭。
人造神部隊有這么一個人？
“你們先聊，我去看看那丫頭。”
曲無默心里犯嘀咕，站起身來，走向遠方的銀發女孩。
“怎么個情況？”章座添和叢甚生對視了一眼。
蒙可能做夢都想不到，她會因為自己表現得太好而被注意到——她也不做夢。
“你叫什么名字？”
低沉的嗓音從身后傳來，蒙轉過頭。
曲無默就站在身后。
似乎是突然想起面前的是個女孩，曲無默將煙頭扔在下面還未干涸的血泊里。
“我嗎？”蒙發現自己四周無人，于是指了指自己。
面無表情地樣子讓曲無默感覺有些熟悉。
“對，就是你。”曲無默笑了笑：“章司令和叢副司令都表揚你了，我想著問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蒙。”
蒙眨了眨眼，淡淡道。
“蒙……”曲無默挑起眉頭：“就叫蒙嗎？姓什么？”
雖然人造神部隊的姑娘好多長得都不差，但是這樣長相的女孩不應該從來沒被提起過……
至少宇文軒那貨會提一嘴，然后借此嘲笑他單身。
“姓……”
蒙有點懵了。
華夏人似乎都有姓。
“姓……”蒙頓了片刻，張口道：“姓樊……吧。”
“你姓樊？”曲無默眉頭一跳。
長頭發，銀白色，面癱，說話語調毫無波瀾。
姓樊。
“你是樊易天的親戚嗎？”曲無默摩挲著下巴：“不應該啊……老樊不是就一個妹妹嗎？”
“我認識樊團長，但是并不是親戚。”蒙搖了搖頭：“我是……他……派來幫助你們的。”
曲無默頓住，隨即瞇起眼睛：“你確定？”
紫色的雷光在半空中隱約閃過。
“確實，您可以問他。”蒙面不改色。
曲無默看了她一眼，伸手摁動耳機：“老樊？”
“什么事。”
冰冷的男聲自耳機中傳出，曲無默咽了咽口水：“有個事問你。”
曲無默把蒙的事情跟樊易天說了一下。
“這樣啊。”
樊易天說道：“是，她是我派去幫你們的，情況比較特殊，她屬于半個人造神，保留了人造神的特征，有修為，但是造神使歸還了，屬于返回前線的老兵，她不太喜歡和別人交流，性子冷。”
“這樣，我就是確認一下身份，避免混進來別的……”曲無默點了點頭：“你那邊注意安全……今天搞出大動靜了。”
“嗯。”
樊易天結束了通訊。
曲無默聳了聳肩，對著蒙笑了一下：“歡迎你，那么……有什么需要，盡管跟我提。”
“沒什么需要。”
蒙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感覺以前那些人造神，性格都有點……怪異。
看著蒙的背影，曲無默撓了撓頭，轉身離開。
……
“抱歉。”蒙不知是在對誰說話。
“無妨。”樊易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是件好事，身份問題解決了，就待在那吧……樊蒙。”
蒙愣了一下，半晌，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樊蒙……
為什么華夏人都要有個姓？
蒙有些不解的摸了摸下巴。
她又頓了一下。
摸下巴這個動作又是和誰學到的？
……
“你現在就像是來我這里匯報工作一樣。”王文堅笑呵呵的看著對面的趙星。
“你以為我想？”趙星嘆了口氣：“看看這個。”
趙星將手機退到了王文堅面前。
這個是視頻平臺。
視頻中，坦克和軍隊整齊劃一的朝前行進著，一邊大聲喊著口號。
聲音洪亮。
“保家衛國！”
“真是朝氣十足。”不知怎的，看到這個視頻，王文堅反而松了口氣。
“那是當然……不對，我讓你看的不是這個。”
趙星伸出手點開評論。
“臥槽（裂開）真打仗了？”
“看的我熱血沸騰的（捂臉）”
“打！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
“能別小孩了嗎（流汗）真當打仗是好事啊？”
“真的，能打過誰啊（笑哭）”
趙星關閉了評論區：“這只是一小部分，更多人還是在抱怨為什么要打仗，或者和哪國打仗之類……怨天尤人的事情。”
“評論區已經吵開了。”趙星拿回手機：“現在好多人吵著嚷著要下樓，說什么……”
趙星沒說下去，只是嘆了口氣。
“嗯……這件事情交給各地的負責人去處理。”王文堅沉吟片刻，說道：“到現在為止，戰爭沒有降臨到壁內，這就是好消息。”
“這仗打的真焦心……”趙星搓了搓臉：“昨晚還地震，我半夜硬生生摔倒床下。”
“那不是地震。”王文堅搖了搖頭：“那就是戰爭的余波。”
王文堅知道那些存在真正動起手來是什么樣子。
看著那一個個平時笑呵呵的模樣……
“蒙古昨天剛滅國，俄羅斯那邊也不消停，朝鮮也頂不住，因為咱們在旁邊分散了大部分兵力，所以朝鮮安全了不少……”王文堅撓了撓頭發。
“蒙古滅國了？”趙星咂了咂嘴：“俄羅斯是不是迫不及待的就給占了。”
“你猜呢。”王文堅輕笑一聲：“俄羅斯現在還想要和我們共享資源之類的，說是……共克時艱。”
“華夏現在就是華夏自己。”趙星聳了聳肩：“國內一堆事……國外還要來，他們自己國家的戰爭解決的很干凈？”
“哦，另外。”王文堅又說道：“日本正將國民和資源大肆運往美國，和美國達成同盟。”
“你怎么知道的？”趙星眨了眨眼：“隱門不是撤回來了嗎？”
“公開聲明。”王文堅指了指手機：“不藏了。”
“哈哈。”趙星干笑兩聲，不知如何評價。
也沒什么可評價的，護衛墻破了，日本如果還死守在那里，就是走向滅國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王文堅撐著下巴，嗤笑一聲：“就讓美國繼續，看看他們作為大哥……能裝下多少小弟。”
趙星愣了一下，隨即會意的笑了。
……
“該換班了。”梁任走了出來，對著陸月凝說道。
長發被海風吹起，陸月凝點了點頭，轉身朝著身后走去。
“這一仗打的漂亮。”梁任笑了笑：“作為前任會長……我很為你驕傲。”
“您是現任會長。”陸月凝說道：“別老想著退休。”
“這丫頭。”梁任輕笑一聲：“你都到入道境了，修煉者協會的會長，能者居之。”
“哎呦……老頭子我，也該尋思尋思去哪旅個游？”
“現在說這話還早了點。”陸月凝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說的也是。”梁任輕笑一聲：“總之，先把眼前這一切結束再說吧。”
“嗯……是啊。”陸月凝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后方。
她當然不需要休息，而是要趁著這個時間修煉。
所有人都在修煉，爭分奪秒的提升實力。
包括師梓悠。
“小徒弟！”
師梓悠的身形從后面攀了上來，輕輕勾住陸月凝的腰：“這小腰細的。”
陸月凝快速的閃開一個身位，表情有些無奈：“師父……您不修煉了？”
“當然修煉，但是戰場上，不能一直死氣沉沉的對不對？”師梓悠眨了眨眼：“總要放松一下，才能讓自己不瘋掉。”
師梓悠總是能露出滿臉笑意，無論在什么情況下。
不過這樣倒也沒錯——戰場的氣氛太沉悶，即使是勝利，也面對著朋友和親人的犧牲。
也許，像師梓悠這樣也不錯。
陸月凝自認為自己是沒有這種心態。
……
“虛無境的突破很順利。”
樊易天的聲音響起：“我都擋住了。”
“我該夸你？”
地挑了挑眉。虛影形態的身軀朝后退了兩步：“我現在這樣就像是在……戰后總結。”
“嗯。”
樊易天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真無趣……怎么和影離一模一樣了。”
地嘆了口氣：“這一次戰斗的順序大概是這樣的，四神族會分出族中較弱的存在，和附屬星域一同進攻，如果所有附屬星域，夾雜著四神族派出的人都沒有打下厚土星域，那么四神族將會發動總攻。”
“我們的人數不夠。”樊易天淡淡道。
“當然不會只把中心糾結在你們身上。”地聳了聳肩：“下一階段，也就是足以承受虛無境的降臨時，祂們大概就會朝著靈衍界進軍，當然，對于帝屋和帝休來說，算不了什么，不過對于海外那些沒有守護神庇護，兇神又被我們殺死的那些小妖……估計就會被一舉滅掉吧。”
“所以，是一個階段一個階段來的？”樊易天看著地，問道。
“是的，虛無境能夠降臨的時候，那些來自四神族的虛無境，就會嘗試著開始尋找神族了。”地說道：“現在的你，解決縹緲境應該沒什么問題了吧？”
“嗯。”樊易天點了點頭：“但是今天在使用虛無境的力量時，空間崩碎了。”
“那很正常，實力越強，世界法則就越難以壓制，本來靈枯界的世界法則脆弱，加上你身上有影離和我的氣息，現在的世界法則無法壓制你，但是你要小心。”
地抱起胳膊，沉聲說道：“空間崩碎一點，世界法則本身可以修復，但是如果崩碎過大，世界法則修復不了，那就有大麻煩了。”
“比如？”
“崩碎之后的那片空間，不屬于厚土星域，而是屬于某個未知的領域，那里面沒有生命。”地說道：“小的空間崩碎，比如幾萬米，世界法則可以修復，但是崩碎面積太大，無法修復，那么那片未知空間就會擴張。”
“黑洞？”樊易天挑起眉頭。
“差不多吧……但是遠比那什么黑洞要恐怖的多。”地搖了搖頭：“總之，你注意著點。”
“嗯。”樊易天點點頭：“你們負責好那邊，這里交給我。”
看著樊易天面無表情的模樣，地聳了聳肩，嘴角一抽：“無趣的模樣……”
“走了。”
地揮了揮手：“下次戰后再見吧，這次的戰后總結就到這里。”
樊易天沒說話。
地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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