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這妖女好生放肆 > 第三百二十五章 鏡中身是客·■■
  話音剛落。

  浩蕩的靈氣裹挾著靈壓,直接將那幾個修士按在地上。

  到了此刻,他們才面露驚恐地盯著姬軒。

  仿佛直到現在才認清與面前這個少年之間的差距。

  許七安臉上微微動容。

  朝著姬軒拱手行禮。

  他上前一步,淡笑著說道。

  “這是國運?

  看來道友的身份的確是不簡單。

  多謝道友點撥。

  若非是道友,我還不知道在這世上還有比修為更重要的東西。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

  “所以現在我們可以聊聊了嗎?”

  “還請道友稍待。

  這些人畢竟是我的族人。

  雖然他們已經將我逐出了許家,但終歸是血濃于水的交情。

  就算他們如何欺我負我,他們都是我的親人。”

  許七安流露出悲痛的神情。

  看著匍匐在地上的幾個那幾個下人,以及昏厥倒地的許武駒。

  空無一物的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握。

  掌中便浮現出一把樸實無華的木劍。

  姬軒看在眼里,心中卻是帶著幾分驚詫。

  要知道在押入封魔殿之前,許七安的身上一切儲物法器全都已經被收走了。

  那么這把木劍又是從何而來?

  姬軒能感覺到木劍出現的瞬間,四周天地靈氣有些許顫動。

  但一時半刻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能清楚感應到的只有陰氣,而方才的那些與陰氣沒有半分的關聯。

  “哦?那你要怎么做?”

  “我要與他們講講道理。”

  提著木劍,許七安朝著那些人走了過去。

  而見到許七安靠近的身影。

  那些許家的仆從竟是驚恐地連連后退,口中發出接二連三的驚叫聲。

  仿佛是正在面對著某種極為可怖的存在。

  很快姬軒就明白他們到底在害怕什么了,不得不說,這位看上去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仙氣的少年,其本性似乎并沒有與外表看上去的那般‘帶著仙氣’。

  最后許武駒與那些許家的仆從是被監天司的捕快拖著送出去的。

  雖說他們頂撞了姬軒。

  但這種程度的沖突,按照靈王朝的律法也沒有達到關進封魔殿的程度。

  帶著許七安去洗了個澡,修整一番后,再次見到他的時候,這位少年便恢復了那種有如謫仙一般的模樣。

  此刻。

  房間里除了姬軒與許七安之外,再無第三者。

  姬軒親自給他斟上一杯茶。

  對方也沒有客氣,把杯盞端在唇齒之間,抿了一口。

  “呼……

  這靈茶帶著一絲道韻。

  看樣子應該是某個洞天福地內產出來的悟道茶?”

  一股白氣從他口中吐出。

  在虛空中飄散而去,隱約化作一些玄妙的圖案。

  姬軒笑著頷首。

  “這是瑯天福地的三寸銘心蓮。

  對于觀山境之下的修士而言,它并沒有悟道之用。

  反倒會因為其中的些許天地規則而亂了心境。

  而對于觀山境之上的修士而言。

  修為越高,它的功效也就越大。”

  這可不是用錢就能買來的東西。

  而且也不是你拿到了就能享用得了的,喝它得需要不低的門檻。

  他將這種悟道茶都拿了出來,可想而知是下了血本。

  這一回。

  他要知道的并不僅僅是眼前這個少年與那位青雨兮之間的關系。

  “道友這般款待,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就是不知……道友想從我這里知道一些什么?”

  許七安不是傻子。

  知道姬軒是對他有所圖謀。

  但他也沒有理由拒絕,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擁有實現他愿望的可能性。

  哪怕是微乎其微的概率。

  他也不想就此錯過。

  因為他明白,自己此番回到燕寧,所為的也不過是那幾件事情。

  姬軒笑著在對方面前坐了下來。

  將兩手撐在桌子上,那雙波瀾不驚的雙眸看著許七安。

  “那么就先從最開始的那件事情說起吧。

  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件事情。

  我想你應該也有所耳聞。

  翠云軒的花魁青雨兮慘死,而你與她又有些關系,我想知道你和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謎題徹底揭曉答案之前。

  許七安永遠都無法徹底洗脫嫌疑。

  但在那之前,許七安是嫌疑最少的那一個。

  因為他是一個人。

  而且還是一個大活人。

  許七安深吸一口氣。

  眼眸中帶著幾分懷念與希冀。

  淡淡地說道。

  “雨兮……與我乃是青梅竹馬的關系。

  我們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當時,我們互相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我能感覺到……她和我有一種極為相似的氣息。”

  ……

  「若是時間可以回到過去。

  我希望當初的自己可以帶著她一起離開。

  燕寧從來都不是什么快樂的地方。

  起碼對我們來說。

  留在這里只會招致痛苦與折磨。」

  那一年。

  許七安六歲。

  本是許家嫡子的他,在一次意外中毀了丹田。

  這里是燕寧,修士丹田被毀并不意味著徹底失去了修煉的權力,不使用丹田的修煉方法也不是沒有。

  于是這位少年轉修了儒道。

  讀書養氣,以心竅作為根基,對于一個年輕的世家子弟來說重修一遍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許家落魄了。

  在許七安成為讀書人的那一年,許家失去了在燕寧大部分的產業,許家的地位也搖搖欲墜,甚至差一些就要被逐出燕寧。

  便是在這一年。

  潦倒的許七安在某個無眠的夜里,見到了一個與他一道在河邊嘆氣的少女。

  他只知道少女叫青雨兮。

  看模樣,應該是某個大家族的小姐。

  再多的事情,他沒有去問,也沒有想著去了解,因為那時候的許七安內心極度自卑。

  家族的落魄,導致他沒有足夠的錢去學習。

  教導他儒道的那位先生只教了他兩年,就因為許家給的價錢太低了毅然離去。

  而失去先生的許七安,也沒有什么錢來買書。

  但他仍然沒有放棄修煉儒道,因為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出路。

  成為一名儒道修士,在燕寧嶄露頭角,然后帶著自己的家族重歸巔峰。

  「我們一起出去玩。

  一起躲著家族里來搜尋的人。

  一起在樓頂上看星星。

  除了自己家里邊的事情,我們什么都談。

  我不知道她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我。

  但我知道,她和我很像。

  家族中盡是煩心的事情,唯有在外面,此時此刻……才能讓我真正地放松下來。

  然后……

  有一天,在好奇心的趨勢下,我跟蹤了她。」

  許七安知道了青雨兮住在哪里。

  也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在偷偷潛進去的時候,被翠云軒的修士發現,并且抓住了。

  翠云軒的地位超然,不是區區許家能夠忤逆的。

  所以原本許七安會被秘密地處理掉。

  只是遭到了當時青雨兮極力阻止,這才放過他一命。

  「我們約定好了。

  三年時間。

  只要給我三年,我會重新回來。

  準備好我的代價,給她贖身。

  然后帶著她一起走。」

  ……

  一杯茶已經見底。

  姬軒似笑非笑地看著許七安。

  聽他講完之后,笑著說道。

  “三年前青雨兮還是個小女孩,這你都下得去手?”

  “我……”許七安面色一紅,輕咳一聲道,“當時我喝了些酒,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其實我也不是記得很明白。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跟著師尊離開燕寧了。”

  “你的師尊是誰?”

  姬軒又問道。

  但對方卻是緘口不語。

  他無奈地聳了聳肩。

  “不想說就算了,不過你師尊倒是挺厲害啊,居然能教出你這么一個徒弟。

  雖然你剛才說自己的丹田已經碎了,但我卻能感覺到,你的丹田內存在一股劍氣。

  然后你身上還帶著儒道的浩然之氣。

  所以你現在是劍修還是儒道修士?”

  “師尊說過,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修真界不應是如此。

  我們需要和人講道理。

  要憑借自己的一身正氣,讓對方明白我們是對的,他們是錯的。”

  “可你也看見了。

  大部分時候,實力強大的人才是對的。”

  “道友說得很對。

  所以我現在才會和他們講道理。”

  他咧嘴一笑。

  姬軒不由得哭笑不得。

  這位許七安的腦回路似乎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兒他甚至不知道究竟不對勁在什么地方。

  “我會參加今年儒門的六藝之試。

  會讓更多的人和我講道理,而不是直接動手。

  血雨腥風本非我所愿。

  我覺得道友應該也是這般想的吧?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道友與我似乎是一見如故。”

  儒門六藝之試乃是儒道的盛會。

  它會考教儒門修士的六種不同的資質,分放六道榜單,若是有人能在其一中了魁首,甚至能得到當朝帝君的青睞。

  這并非是什么虛言。

  如今當朝的公孫宰輔,便是一位三榜魁首的儒道修士。

  “不說這些了。

  道友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若是我那妹妹許芊芊之死,我其實也是一頭霧水。

  她與我其實并不算親近,是許家旁系的一位小姐,在我當年走之前甚至都沒見過她幾面。

  只是沒想到如今旁系成了嫡系。

  真是造化弄人。”

  “許芊芊的確不是你殺的。

  至于為什么這么說,緣由我暫時不能透露。

  但在查清楚兇手究竟是誰之前,我希望你能跟著我查案。

  當然,對外我會說是在監視你。”

  “這當然沒問題。

  道友自便就好。

  反正對現在的我來說,不論是關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我倒是有些好奇道友究竟想如何實現我的愿望?”

  姬軒沒有過多言語。

  彼時。

  屋外傳來了敲門聲。

  他喚了一聲‘進來’之后,一個捕快模樣的年輕人便恭敬地走了進來,將一枚玉簡傳到了姬軒的手中。

  姬軒靈識探入其中片刻后。

  便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笑容。

  他知道。

  自己想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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