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于月華宗,這是好事。
雖然最終只有月華宗受傷,但這個少年起碼已經打消了覆沒月華宗的念頭。
若非如此。
今天他就不可能只帶著一只修為都看不出來的狐妖過來。
冬月仙子早有耳聞。
現在整個南乘郡的監天司都在這少年掌控之中。
而那位原本的司幽莫子陽,疑似是死在了一處遺跡里。
至于緣由,她還不曾知曉。
監天司里面的消息實在是太過封閉。
半點風也透不出來。
對于那位已經喪命的同道者,她打心里覺得遺憾。
如今南域少了莫子陽,她們的計劃也必定會遭受一定的影響。
但僅僅是有點影響而已。
她能感覺到在她身后的兩人心情似乎不錯。
已經開始有說有笑地聊著。
只是冬月仙子本人的內心卻仍然處于一種痛苦的糾結中。
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藏寶庫居然會變成那副模樣的。
若非現在她被姬軒要挾著前往藏經閣。
此時的冬月仙子,想必已經開始封鎖整個月華宗。
并且派遣精英展開搜查了吧。
可是有姬軒在,她根本就來不及這么做。
仿佛是有一塊石頭堵塞在了她的心口。
要將她的意識一個勁地推入幽邃的深淵。
那可是她們月華宗數百年來的積蓄!
數不盡的珍藏、異寶。
可現在里面仿佛是被舔過的一樣干凈,甚至連折疊空間的陣法都已經被破壞。
這叫她怎么能夠忍得了?
就算她忍得了,那些已經隱居的長老們又如何?該如何向她們交代?
此事若是往嚴重了說。
她現在的宗主之位甚至都可能保不住。
宗主的確在一個宗門內擁有極大的話語權,但那也有個前提。
那就是宗主‘沒有犯錯誤’。
一旦在宗主的就任期內犯下一些錯誤或者疏漏,導致宗門出現重大的損失。
那么平日里和藹可親地說著‘宗門的明天就托付給你了’的那些老女人,就會馬上把她的明天給托付走了。
而在冬月仙子這般惶惶不安的情緒之后。
姬軒卻是狐疑地瞥向雪兒。
他總覺得剛才雪兒在藏寶庫內的舉動有些不對勁。
但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到底不對勁在什么地方。
不多時,姬軒看著冬月仙子恍惚地朝著一處水潭里走去。
半只腳已經踏了進去,趕緊喊住。
“仙子小心!”
“誒,誒——!”
只是為時已晚,冬月仙子腳下一個踉蹌。
頓時半個身子便栽進了水里。
待她整理好衣冠,從水池里走出來的時候,略有些歉意地朝著姬軒拱手道。
“實在是抱歉,剛才我有些走神了。”
“仙子還在想著那藏寶庫的事情?”
“……讓大人見笑了。”冬月仙子苦澀地點了點頭,“若是大人不著急的話,我想先安排一些事宜……”
“仙子請自便,告訴我們藏經閣的方位即可,我們會自己過去。”
冬月仙子的手微微一顫,隨即從袖口里取出一塊方形玉牌。
遞給姬軒。
“這是我的身份令牌,大人可以自行前往東邊的藏經閣,將令牌出示,便無人會阻攔大人。”
“那就多謝了。”
冬月仙子聞言如蒙大赦。
火速御劍離開了此地。
幸而這里沒有其他的月華宗弟子,要不然見到她們的宗主居然會變成這么狼狽的模樣,恐怕是瞠目結舌了吧。
拿到了冬月仙子令牌的姬軒將其在雪兒面前晃了晃。
隨即淡笑著說道。
“走吧,我們去瞧瞧南域的大宗門都有些什么寶貝。”
“夫君不告訴她,盜走寶物庫的人究竟是誰嗎~☆”
“她又不是我小妾,告訴她干什么?”
得聞雪兒這番話。
對此姬軒哈哈一樂。
他又不欠那冬月仙子什么,憑什么告訴對方。
更何況……
看見這么一位端莊的仙子流露出那般慌亂、憤怒的情緒,也頗有一番樂趣。
“那夫君,我們來這里豈不是虧了?”
“虧什么,月華宗只是開始而已。
我相信很快,就又有人來給我們送錢了。
而且剛才那位宗主一直有個問題避而不談。
想來她應該也猜到一些東西了。
那么接下來……”
接下來,就需要拿這位宗主開刀了。
幸好。
他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早已被姬軒安排好了。
……
“誒,聽說了嗎?
慕容羽回來了。”
“就是那個九峰五長老的大弟子慕容羽?”
“對對,就是那個慕容師姐。
沒想到她妹妹還在惡鬼淵那邊,她倒是提前回來了啊。
怕不是臨陣脫逃了。”
“噓,別胡說。
我可是聽說了,慕容師姐是被一個男人給帶回來的。
你們知道嗎,那個男人居然膽敢闖我月華宗的山門,而且直接闖到了宗主大人面前!”
稍早一些的時候。
月華宗藏經閣近前。
三五成群圍聚在一起的女弟子們,和往常一樣嘮著有一出沒一出的新鮮事。
對于今天突然在宗門內發生的事情,她們自然也是第一時間知道了。
“那個男人打傷了守門的師姐,實在是可惡——”
“誒,但那個男人是慕容師姐帶回來的,該不會……”
“怎么會,慕容師姐被那個男人也是一頓臭罵。”
“該不會師姐被那個男人給拋棄了——”
正當她們聊得越來越歡的時候。
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咳嗽聲在她們身后響起。
那幾個女弟子轉身,看見的不正是慕容羽那張陰沉得可怕的臉。
頓時,這些圍聚在一起的女弟子作鳥獸散去。
“無聊……”
慕容羽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原本在她眼里友善的同門師姐師妹們,在她的心里竟出現了些許瑕疵。
她自己心里清楚,這是因為知曉了東華仙子那件事情之后。
對于月華宗本身的存在都產生了懷疑。
走入藏經閣。
就見平日里就站在門口的老婦人和善地朝著她點了點頭。
“這不是慕容丫頭嘛。
回來了就好啊。”
“秋長老,弟子要進藏經閣看一些典籍。”
“看典籍?
好事,好事啊。
慕容丫頭,你可比你那妹妹要懂事多了。
嘿嘿……”
慕容羽聞言,略有些木訥地笑著點了點頭。
這位秋長老據說曾經住在第七峰。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很久以前就在這里守著藏經閣。
這原本應該屬于一些弟子的工作。
現在卻落到了長老的頭上。
而沒入藏經閣內的慕容羽,則是頭也不回地朝著藏經閣的深處走去。
她的目標。
在藏經閣第三層。
……
觀山境的修士,在看門?
老婦人穿著一身青色長袍。
將傴僂的身體包裹著,她的手里拿著一桿掃帚,但并沒有任何打掃的動作。
而周圍的煙塵已然隨著一股清風,飛往垃圾堆積之處。
這種法術神乎其神,此地的靈氣仿佛都在老婦人的掌控之中一般,被其玩弄于鼓掌。
而在姬軒的眼中。
這個老婦人已經是觀山形意的修為,差毫厘,就能踏入神韻境。
其實這種法術已經有了道域的雛形。
只需要繼續順著這條道走下去。
那么突破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老婦人沒有看著姬軒。
但姬軒還是能感覺到周圍傳來的各種眼神視線。
困惑。
興奮。
憤怒。
殺意、殺意……
在姬軒刻意釋放出自己靈壓的瞬間,所有的視線盡皆一掃而空。
而直到此時。
這老婦人才睜開了眼眸。
看向姬軒。
在那雙渾濁的眼里,他什么都沒有看見。
那是一種死寂。
就像是一雙死人的眼睛。
而緊隨其后的,是一道蒼老的聲音。
“道友不守我月華宗戒律強闖此地,還帶著一只乳臭未干的妖獸,可想過后果?”
“后果?這我倒是沒想過。
如果真的觸怒到了道友的話。
我希望道友可以原諒一下自己。”
“巧舌如簧——”
那老婦人正皺著眉。
弓起的身子要站直了一些。
一身氣勢瞬間拔高。
宛若久被蒙塵的寶劍,在瞬間光芒萬丈。
便在此時,姬軒丟出了那塊象征著冬月仙子的令牌。
但見老婦人手一揮。
令牌頓時收入其掌心。
老婦人沉默許久后,支起來的腰桿子再次弓了下去。
只聽得一聲輕嘆。
“道友……想去什么地方,隨意去便是。
但還請莫要打擾到我月華宗弟子修行。”
“月華宗弟子……平日里是怎么樣修行的?”
但姬軒卻并沒有進藏經閣的樣子。
他來到那老婦人近前。
徑自坐在了門檻上。
看上去頗為隨意。
“如何修煉……”老婦人皺眉,不知道姬軒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道友這是何意?”
“比如這藏經閣里的各種典籍功法。
既然入了藏經閣內。
是否就表示……藏經閣內的一切都是月華宗弟子修行之路的匯總?”
“就是如此,道友為何問這種問題?”
“這個嘛……”
姬軒正要說話。
就聽見遠處天際傳來一聲嬌呼。
正是冬月仙子御劍而來。
看來她是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正在她還未到近前的時候。
又見一道身影,自藏經閣內緩緩走出。
姬軒似笑非笑地看著越來越近的冬月仙子,朝著她拱手行禮道。
“仙子來得這么快,想必是都處理妥當了吧。”
“自然。
大人還沒進去呢?
要不讓我給大人帶個路如何?
這一次,絕對不會出什么問題!”
“是嘛。”
姬軒掃了一眼已經走出藏經閣的慕容羽,看著她的表情。
又道。
“不過這里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仙子。
恐怕……已經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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