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中毒？”顧晚晚坐直身子看向藍蝶。
“奴婢去御膳房拿菜，路上聽到有宮娥討論。奴婢怕消息有誤，便派人去打聽。沒想到遇到太醫院的太醫，說季姑娘吃了不干凈的東西中毒，似乎很不好。”
顧晚晚徒然變色，察覺到事情的異樣。
吃了不干凈的東西？自己給她的藥丸？
不可能，那藥只會拖延她的病情，并沒有毒。
“慈貴妃過去了嗎？”
藍蝶點頭：“貴妃娘娘已經過去了，聽說要嚴查。”
顧晚晚嗤笑一聲，嚴查，恐怕是討好季家吧。
“走，咱們也瞧瞧。”顧晚晚起身，扶著藍蝶出了門。
季慧然在宮里是特殊的存在，現在中毒，各宮的人都派人打聽。
“你說會不會是慈家姑娘？”有位宮娥低聲問道。
“有可能，季家姑娘縱容下人下毒的事情，確實不對，可人家已經道歉了。”
“道歉有什么用哪個，我可是聽說慈家姑娘在床上躺了好幾日，期間對方一次都沒去過。”
宮娥撇撇嘴：“說起來季家姑娘也是奇怪，若不是嘉禾郡主，她根本無法住在宮里。嘉禾郡主舊疾復發的前兩日，她還去，后來就不見人影，裝都不裝一下。”
“這么說起來，季家姑娘得罪的人還真不少。”
“可不是，看著柔柔弱弱的，也不知道哪來這么多事。”
顧晚晚聽著兩人的話，默不作聲的離開。
“公主，該不會真是郡主吧。”嘉禾郡主舊疾復發的事情，藍蝶知道內情。
嘉禾郡主性子張揚，這么多年被人下毒，肯定會報復。
“不是她。”顧晚晚還沒有想明白，其中的癥結。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季慧然肯定有所圖。
“晚晚。”兩人在門口遇到嘉禾郡主，顯然她也聽到消息。
她看了眼四周，安梨心領神會，退后幾步。
“該不會是吃了你給的藥丸吧？”
聽到季慧然中毒的消息，她第一反應就是顧晚晚的藥丸。
這才急匆匆過來查看情況。
顧晚晚挑眉，眼里閃過笑意：“什么藥丸，郡主莫不是在做夢吧。”
嘉禾郡主一怔，想說就咱們兩個你裝什么。轉念一想，她們易容過，誰知道是她們。
若自己總提及此事，反倒會暴露。
想明白這點，嘉禾郡主撇撇嘴，嘟囔句：“就你聰明。”
安梨見郡主進去，忙快步跟上，路過顧晚晚身邊時，笑著屈膝行禮：“郡主孩子心性，多謝公主包容，日后奴婢會多規勸。”
“她什么性子，本公主知道，無礙。”顧晚晚扶著藍蝶也走進去。
“是誰？是誰要害我家姑娘。她身子本就弱，如今又中毒，這是要我們家姑娘的命啊。”
顧晚晚剛進門，就聽到龔嬤嬤哀嚎。
嘉禾郡主到底心虛，躲在顧晚晚身后，望了眼床上的臉色發白的季慧然，眼底閃過詫異：“怎么這么嚴重？該不會真是慈寶珠吧？”
顧晚晚瞪向她，眼神指了指慈貴妃，嘉禾郡主捂住嘴，壓低聲音道：“我只是說說。”
“禍從口出。”顧晚晚提醒道，“事情發生在宮里，還不知道扣在誰頭上。”
嘉禾郡主睜大眼睛：“她還想誣陷？”
顧晚晚勾唇淺笑，骨子里的寒意散發出來。
宴會在即，出了王儲的事情，淮南世家的名聲算是臭了。季慧然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就要費些心思。
自導自演一出中毒，也不是不行。
顯然慈貴妃也是這樣想到。
她坐在圈椅上，看著跪在地上的龔嬤嬤，臉色不悅。
自從季慧然入宮后，風波不斷，現在連她自己都陪進去，原本對她的好印象，瞬間降低幾分。
“大吼大叫什么，已經讓太醫去查。”
龔嬤嬤收了聲，紅著眼看向慈貴妃：“娘娘，老奴也是著急，姑娘是先夫人唯一女兒，真出事，老奴無法和將軍交代。”
“出什么事，只是吃壞東西，養幾日就好了。”慈貴妃眼角的皺紋凝結，渾身散發著上位者的氣勢，“你家姑娘身子孱弱，腸胃不好病了很正常，你這樣哭哭啼啼，不知情的還以為受了委屈。”
她執掌后宮沒多久，接二連三出事。皇上雖沒有責罰她，可她心里清楚，后宮那些人都等著看她笑話，這會兒還不知怎么編排她。
“娘娘，老奴萬萬不敢這么做。”龔嬤嬤惶恐地跪在地上磕頭，“兩日后便是宮宴，我家小姐變成這樣，將軍沒法和淮南王交代。”
嘉禾郡主聞言，脫口而出：“淮南又不止她一位姑娘，你別拿父王壓娘娘，淮南王府可不擔這個責任。”
顧晚晚面露詫異，這丫頭徹底開竅了？
龔嬤嬤沒想到嘉禾郡主會站出來反駁，臉色青紅交加：“郡主，老奴不是那個意思，老奴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不擔心你家姑娘，扯我父王做什么。”嘉禾郡主開啟懟人模式，句句戳中要害。
此事，床上傳來微弱的聲音：“嬤嬤……”
“姑娘，姑娘您沒事吧。”龔嬤嬤轉身撲倒床上，握住季慧然的手，“姑娘，您受苦了，感覺怎么樣？實在不行還是去驛站住吧。”
“嬤嬤說什么胡話。”慈貴妃身邊的趙嬤嬤笑著開口，“姑娘還病著，不益移動。再說，兩日后就是宮宴，來回折騰姑娘的身子更受不了。”
“龔嬤嬤，我不出宮，不能讓娘娘為難。”季慧然聲音虛弱，臉色白的像紙。她撐著胳膊欲要起來，奈何身子太過羸弱，根本起不來，“娘娘別擔心，小女無礙，休息幾日就好了。”
慈貴妃聽到這話，心里舒暢幾分，聲音跟著柔和下來：“你放心，這件事本宮定查清楚給你個交代，你好好養病，需要什么直接找趙嬤嬤。”
“多謝娘娘。”季慧然感激的紅了眼眶，任誰看了都覺得心疼。
慈貴妃見她這個樣子，覺得剛剛自己的想法太過偏激，對方未及笄的姑娘，怎么會有那么深沉的心思。
“你們都退下。”待慈貴妃離開，嘉禾郡主掃了眼屋內的宮娥，冷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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