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中有雙鯉魚,相戲碧波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南。”聲音空靈,音色柔美,讓聽眾仿佛看見一幅江南采蓮女泛舟湖上,魚戲蓮葉間的圖,渾身都熨帖了不少。
隨著歌聲越來越近,一葉小舟駛入大家的眼里,舟上站著一名著粉色上衣,綠色羅裙的女子,女子面部則以紗巾覆蓋,若隱若現,朦朧神秘。
可謂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眾人的期待感瞬間拉滿。
蒙面歌王,在有心人的安排下,c位出道。
綠色的蓮葉,粉色的荷花,湖中清歌的麗人同色搭配服飾,美人如荷。
安陵容在清朝也參加過不少宴會,每次宴會上自是少不了歌舞,眼下這位蒙面歌王的唱功至少能排進前三。
眾人也紛紛評價了起來。
視皇帝為路人的眉莊,態度則比較客觀,道:“這歌聲雖輕,卻輕柔婉轉,別有動心之處”。
安陵容也接了一句:“恰若湖面的清風輕輕拂過蓮花荷葉。”
皇帝聽著歌聲有點恍惚,把關注點轉移到了歌手外貌上,帶著期盼的目光,仿佛在確認著什么:“衣裳搭配得好,荷花綠葉粉衣羅裙,是費了一番心思。”
皇后道:“衣裳再美,終究不及歌聲啊。”提醒皇帝注意期待值管理,把焦點放在歌聲上就行了,看了外表可能要失望。
富察貴人在一旁酸酸道:“她為何遮著臉?是長得太丑不能見人嗎?”是哪個小賤蹄子,把欲擒故縱這一套,玩到了宮妃面前啊。
齊妃對富察貴人的話狠狠點頭同意,但又覺得那種說法有點不禮貌,文縐縐的補充道:“故弄玄虛。”
曹貴人若有所思:“這歌聲在當日的妙音娘子之上啊。”
安陵容憑借著超過常人的眼神和聽力已經識別出歌者,內心補充了一句:是余鶯兒回鍋沒錯,不過現在應該是妙音娘子2.0了,當然比之前的版本好。
欣常在看了皇帝一眼道:“一聽到她的歌聲我都酥了,更別說是皇上了。”
皇后智珠在握道:“歌喉雖然還有所不及,可是已經有六七分像了。”
其實余鶯兒在唱歌方面著實是天賦型選手,但是皇后讓人調教余鶯兒嗓音方面,故意把相似度控制在七分以內。
唱功即使超過純元又怎樣,皇帝不會要別人覺得,朕要自己覺得。
果然,皇帝贊嘆道:“這已經十分難能可貴了,世間終沒有人能及得上純元。”
“沒有什么能超越朕的白月光,聲音有幾分像純元,也是她的福氣。”皇帝一邊興致勃勃地聽著歌聲,欣賞著美人。
此時眉莊大概也聽出來了,只是還不能確定,畢竟當年不少人都被余鶯兒大半夜唱露天卡拉ok騷擾過,第二天早晨請安前,費力用粉底遮蓋黑眼圈的記憶不要太深刻。
但是皇上以前懲治余鶯兒時,不是說讓余鶯兒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面前嗎?
“你覺得這歌聲像誰?”眉莊向安陵容和甄嬛求證。
“依稀和余鶯兒有些像,但比余鶯兒清澈婉轉。”甄嬛皺了皺眉頭。
“可能是我聽差了吧。”眉莊喃喃道。
眾人交談間,船已經離島上的建筑很近了,大家發現,美人手里還拿著一支荷花。
蘇培盛上前道:“姑娘,您的歌若是唱完了請立即上來,皇上傳召呢。”
說話間,皇帝已經迫不及待的起身到了邊上等著了。
這時美人剛好唱到結尾處“蓮葉深處誰家女,隔水笑拋一支蓮”,把手中的蓮花拋給了皇帝。
欲擒故縱,縱已經完了,到了擒的階段,余鶯兒主打的就是一個情趣,讓皇上親手開盲盒。
皇帝大笑著將手遞過去:“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懷。”一把將余鶯兒拉進自己懷里。
皇后見進展順利,笑道:“皇上,你可知道她是誰嗎?快,給皇上看看你的真容”。
不等皇后話音落下,皇帝已猴急地拿下了余鶯兒的面紗。
余鶯兒俯身見禮道:“臣妾余鶯兒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安陵容細細端詳余鶯兒的面容神情,三年半過去,余鶯兒已經長開了,經過這些年的沉淀和皇后的調教,一點沒有過去那種浮于表面的跋扈狠毒,也沒有那種一瞪眼,眼珠子要掉出來讓人不適的神態。
眼瞼下垂,嘴角微彎,一副溫婉賢良柔順的樣子,那顫抖的睫毛無端又透露出一股楚楚可憐的氣息,除了腿腳因為緊張有點微微的顫抖,表情管理堪稱完美。
以前的余鶯兒擅長昆曲和泡茶,現在是整個人都帶著一股綠茶味。
安陵容瞥了甄嬛一眼,發現她的臉色格外難看。
以前余鶯兒被貶,就是因為皇帝聽到余鶯兒對甄嬛不敬,剛好皇帝聽曲也聽膩了,余鶯兒自己又是個惹禍頭子,皇帝又急著討好新歡甄嬛,就把余鶯兒這截快用廢了的電池,直接發配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現在么,看著眼前渾身上下溫婉中透露著楚楚可憐的余鶯兒,想到兩人也是在紅梅林初遇,再想到甄嬛的桀驁不馴,一時內心百感交集。
皇后看皇帝在一旁愣住,生怕皇帝怪罪自己推給皇帝的是一個過去有案底的人,趕緊解釋說,自己宮里的人發現余鶯兒失寵后生活艱難,又經常抄寫佛經為皇帝太后皇后祈福,供奉到寶華殿,對過去的做錯的事誠心悔改,懂事了不少,覺得自己應該再給她一個機會。
其實內心卻暗罵,要不是安陵容不上道,拉攏不過來,欣常在一貫滑不留手,其他家世像樣點的個個不好拿捏,容易反噬,自己哪里會冒著讓皇帝不快的風險,啟用余鶯兒當回鍋肉呢。
好在自己也算沒想錯,一來皇帝和余鶯兒初遇在倚梅園,有光環在,二來余鶯兒還是有點才能天賦在身上的,三來這幾年沉寂下來,性子也磨平了不少,自己拋出的這魚餌,她一定會死命抓住,又沒有家世依靠,完全逃不出自己的掌心,四是有甄嬛“不懂事”,皇帝正需要一個新人來打壓甄嬛,磨平她的棱角呢。
皇帝被皇后的聲音打斷沉思,果然笑呵呵地扶起余鶯兒,話中有話道:“罷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皇后善解人意道:“臣妾見皇上終日苦悶,所以才除此下策的,希望皇上能夠日日舒心,福壽安康。”
一派賢良風范,事事以皇帝的感受為先。
“皇后有心了,有梓潼,是朕之福。”皇帝贊賞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甜蜜一笑。
皇帝拉著余鶯兒坐到了自己旁邊,道:“既然鶯兒已經誠心改過,那就恢復原來妙音娘子的封號和答應的位份,不,再晉一級,為常在。”
眉莊在對安陵容和甄嬛陰陽怪氣道:“我從沒有見過皇后對皇上如此深情,竟能將他人拱手奉于皇上懷中,只求他能高興便可,愛人之心當真能寬宏大度至此嗎?”
皇后看了過來,問:“惠貴人在說什么,似乎很開心呀,說出來讓大家也樂呵樂呵?”
安陵容笑道:“惠貴人說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及,不愧為后宮開模,吾輩當效法皇后娘娘。”
皇后似乎不屑地彎了彎嘴角,似乎再說,這會才來拍馬屁,拉關系,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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