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
長安城。
太極殿。
秦雪茹帶著東宮諸女來到，太極殿中，已經有了不少的大臣。
全都是朝廷忠臣，秦山林、董岳海等人都在。
今日之事，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秦山林望著一臉平靜如水的秦雪茹，心中微微一嘆，很快就將目光垂下。
身邊的董岳海低聲問道：“太傅，你可知具體情況？”
秦山林苦笑著搖了搖頭：“老夫也是不知啊。”
“不過，上一次，雪茹被貶，老夫倒是隱隱聽說了此事，或許為真。”
董岳海嘆道：“沒想到，若太子真的因此被廢，只怕我大夏國將會面臨一場浩劫啊。”
秦山林問：“董大人之意，是接下來的一戰？”
“不錯。”董岳海點了點頭，“燕云之戰，太子大會，二十六萬俘虜南歸，以及林州之戰，使得太子殿下在軍中的威望如日中天。”
“眼下，大蠻國與大成國聯手攻夏在即，若太子殿下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廢，只怕會對北軍和西軍造成巨大的影響。”
“大蠻國和大成國的軍力本就不弱于大夏國，士氣此消彼長之下，老夫只恐……”
兩人都是軍旅出身，自然明白其中的重要性和可怕程度。
秦山林微微搖了搖頭，嘆道：“長安之亂后，陛下也變了，更加多疑，尤其是對太子的忌憚之心日重。”
“太子趁長安之亂，掌控了北軍、西軍和中軍的軍權。”
“此事，更是讓陛下心中很是不安，唯恐有一天太子會突然發動宮變。”
“只是，陛下忽略了一點，太子不是大殿下，也不是三殿下，若想宮變，此番如何會歸政于陛下呢？”
“蕭玉麟任北軍統帥，劉墉任西軍統帥，其實是因為他二人是最適合的人選。”
“至于蕭玉麟和劉墉為何會對太子效忠，并非是太子刻意拉攏他們，而是太子的魅力感染了他們所致啊。”
“可惜的是，陛下已經看不到這些了，他只想保權。”
這些心里話，秦山林平素是不敢說了，但在董岳海跟前，他卻是敢放開一言的。
董岳海冷笑一聲：“長安之亂，對陛下的打擊確實很大，他有保權之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眼下大蠻國與大成國即將大軍壓境，太子遠赴大遼國，為國求盟友，陛下竟然在這個時候對太子發難，著實讓人心寒。”
“老夫有一種預感，長安之亂后，那個英明的陛下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啊。”
秦山林低聲說道：“董大人慎言。”
“哼……”董岳海冷哼一聲，“老夫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懼一死。”
秦山林嘆道：“你若死了，宛兒怎么辦？”
“……”董岳海登時一陣無語。
董小宛就是董岳海唯一的軟肋，他什么都可以不顧，哪怕自己的性命，卻不能不顧董小宛。
秦雪茹等人來到正中央，一起向蕭天行施禮：“臣妾等，參見陛下。”
陛下？
連父皇都不喊了，看來秦雪茹是對朕不滿啊，蕭天行微微皺了皺眉頭。
確實如此，秦雪茹的脾氣已經是夠好的了，但對于蕭天行這種誤國之舉，何止是不滿啊，簡直是厭惡了。
“免禮吧。”蕭天行望著這一眾的鶯鶯燕燕，淡淡說道。
“謝陛下。”秦雪茹再次福了福身，“不知陛下宣臣妾等倉促入宮，有何要事？”
蕭天行淡淡說道：“朕接到密報，說是太子不能行人倫之事。”
“此事，或為東宮的家事，但太子畢竟是儲君，是國之未來，此事更是大夏國之國事，絲毫馬虎不得。”
“故而，朕將爾等宣來此處，便是欲當著朝廷重臣的面，澄清此事。”
“朕之意，讓負責檢測處子的宮女對爾等一一檢測。”
“若密報有誤，朕自然會對密報之人嚴加懲處，不知太子妃可有意見？”
秦雪茹淡淡說道：“檢測就免了吧，臣妾等不愿受此侮辱，還請陛下明鑒。”
蕭天行微微皺眉，沉聲問道：“太子妃，你這話是何意啊？”
秦雪茹淡淡說道：“臣妾等人，皆為完璧之身，不用檢測了。”
果然都是完璧之身，蕭天行也忍不住眼睛一亮，他越發看到再次大權獨攬的希望了。
蕭天行問道：“太子妃，既然如此，你可還有話要說？”
秦雪茹淡淡說道：“臣妾有話要說。”
“第一，臣妾等皆是完璧之身，未必東宮諸女全是完璧之身。”
“臣妾以為，此事可以等太子回京，等小蝶掃墓回京，聚齊東宮之女，再論此事。”
“第二，太子曾經中毒，至今余毒未解，此事陛下也是知道。”
“太子若真是不能行人倫之事，可以遍求天下名醫，為太子診治。”
“若解毒之后依然不行，若無法可治太子的身體，陛下再做定論不遲。”
“第三，密報之人既然敢經如此重大之事秘奏陛下，顯然是對東宮一直很上心。”
“卻不知，此人是為了太子之位呢，還是為了大夏國的長治久安呢？”
“若是為了太子之位，不啻為蕭韌與蕭離之流，乃禍國之人。”
“若是為了大夏國的長治久安，卻不知為何選在太子不在長安之時發難？”
“太子北上大遼，乃是為國。”
“此人此時發難，乃是誤國。”
“臣妾的話講完了，請陛下明鑒。”
這一次，莫說是蕭天行，就算是秦雪茹的親爹秦山林也是頗為驚訝。
他萬萬沒想到，一向沒什么脾氣和性格的秦雪茹竟然敢在蕭天行的跟前侃侃而談。
雖然，秦雪茹句句都是針對那個密報之人，但暗中卻是在諷刺蕭天行的做法不妥。
蕭天行心中自是羞怒不已，冷冷說道：“太子妃，爾等入東宮時間皆是多久了？”
“最長的，恐怕已經是近一年了吧。”
“難道太子中毒已經一年了嗎？”
“太子素有好色之名，然爾等皆是完璧之身，若不是太子無法行人倫之事，不知太子妃還有何適當借口呢？”
“至于余毒未解之說，從獼猴定案至今，已有四月有余了吧。”
“以太子能起死回生的醫術，若能解毒，為何至今不解？”
“若太子說，二十年才能解毒，朕便要等上二十年嗎？”
“朕或許還能等得起，但大夏國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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