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想法歸想法。
距離實施還差點意思。
主要原因,是許忘現在還能應付過來。
去了趟龍宮,沒有赤練仙子幾人身影,反倒是龜丞相給了一袋子金丹,讓許忘繼續煉制丹藥。
許忘應下,又回到山中繼續煉制。
半月后,許忘把陰魂丹丟給龜丞相,便向著北地出發、
自從這赤練仙子定下計劃后,眾人倒真是聚少離多。
好在并未有傷亡。
許忘身化劍光,在空中疾行,常人看去,只是一道青色流光。
進了烏云之內,許忘依舊不曾停歇,終于,直到傍晚時刻,便見到了那傳說中的幽都國。
許忘放慢速度,在一荒山中停下,極目望去,那幽都國被白雪覆蓋,最近的城市也是一片雪色。
蒼白的雪頂壓著黑色的城頭,幾個火盆架起,城門上坐著兩個閑散修士。
皆閉關養神,做那散修打扮。
實力一般,約莫金丹上下。
城門前不見士兵,大門緊閉。
許忘向城內看去,只見家家戶戶掛白幡,整個大街上,四五家棺材鋪。
黃紙銅錢散漫地面,細細聽去,還能聽見陣陣哭聲。
有蹊蹺。
許忘心中暗道。
遁光一點,便向城內遁去,躲過三五道神識,許忘進入城內。
大街上果然不見人影,許忘隱在外面,貼著門縫向內看去。
“咳咳咳!”
“咳咳咳!”
入耳便是兩聲嚴重的咳嗽。
一中年男人滿頭白發躺在床上,一旁的妻子正在忍著病痛給他喂藥。
男人擺了擺手,眉頭皺起,臉色蒼白,低聲道:“這藥還是留給你吧。”
妻子搖頭,“沒有你,我們一家可怎么活啊!”
男人又咳了幾聲,“沒用的,這城里,乃至整個國家都是如此,凡是到了年紀的,都會在兩三年內死去。”
“我,咳咳,能活到今天,已經很滿意了。”
男人看著自己的發妻,心中無限溫柔,“就是可憐你了。”
妻子連連搖頭,盤起的黑發散落,露出大片的白發。
男人一愣,隨即露出一絲苦笑。
“你,咳咳,孩子就交給你了。”
妻子捂住男人的手,淚水都快要流干了。
許忘在門外看到清楚,家中一共三人,父母皆是滿臉病氣,搖搖欲墜,那孩子卻身體健康,就躺在隔壁熟睡。
忽然,城內刮起一陣陰風,父母兩人身體一抖,齊齊抱住對方,然后低聲哭泣。
許忘看向大街,一隊鬼差從地面勝上來,還帶著笑意。
“你們三,去城西,你們兩,去城東。”
為首的鬼差隨意道,“我們哥倆處理這就行。”
其余幾個鬼差拱了拱手,依次離去。
為首的鬼差鼻子動了動,嗅了口氣,笑道:“嘖嘖,街頭一個,街尾一對,今天正好夠數。”
旁邊的跟班臉色有些復雜,但還是笑道:“那是,大哥的運氣一向都好,不然,怎么能當隊長呢?”
鬼差笑了兩聲,“還是你小子聰明,當年快死了,還知道行些東西,也不枉從一眾陰魂中提拔你。”
跟班連連點頭,恨不得把腦袋貼在鬼差屁股上。
“先去這家!”
那鬼差帶著跟班走進街頭的屋內,兩息后,便用勾魂鏈牽著一人向外走出,接著,屋內便傳來一陣哭聲。
其聲凄慘,而且稚嫩,聽起來是個六七歲的女童。
兩人向許忘所在的屋內走來。
許忘殺意漸起,但又漸漸熄滅。
我是能殺了這兩個,甚至把城頭上的都能殺了,可我帶不走這一城百姓。
兩個鬼差走進屋內,就站在一旁,隨意的說著話。
屋內夫妻好像沒聽見一般,還在互相安慰。
幾息后,便個相擁而睡,呼吸減弱,顯然是沒了生機。
那兩鬼差鎖鏈一甩,勾出兩人魂魄,向外走去。
屋內的孩子醒了,懵懂的向父母走去。
許忘呼吸一頓,不由得的后退兩步。
幾息后,孩子的哭聲響起,那兩個鬼差同時大笑,身影漸漸遠去。
“這幾把世道!”
許忘直接罵出了聲。
可除了孩子的哭聲,別無回應。
許忘飛到空中,見滿城百姓頭上都纏著病氣,不見官府,不見士兵。
許忘冷眼看著。
偶爾有百姓出來活動,也大多是出門拿藥,或者置賣東西。
許忘又飛到藥店內,見那藥店里的藥材,皆是蛇蟲鼠蟻,各類糞便,就這,還能賣出天價。
許忘神識掃過藥店老板,發現他也是服用自己的店內藥材。
顯然,是被人下了法術,根本分不清現實。
許忘走出藥店,夜色降臨,原本鎮守在城門樓上的兩個修士起身。
飛到半空,從腰間拿出葫蘆,噴出陣陣病氣。
好讓城內百姓重病加重。
但孩子卻安然無恙,或者說,沒成親的孩子都安然無恙。
很快,兩人撤走,大片的病氣落地,城內又是一陣咳嗽聲。
此時,街頭上出現一隊剛剛成年左右的孩子,他們會挨家挨戶的敲門,然后進去幫著干活,順帶著收養那些沒有父母的孩子。
然后互相配對。
一男一女,便是一對。
然后被送進下午許忘所待的那個房間內,兩人便算是這里的住戶了。
然后在這里生活,直到生下的孩子能活動為止,他們會漸漸患病,然后死去。
許忘看不下去了。
北地府這幫畜生簡直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平日里勞累些也就算了,現在連死后的靈魂都要收走?
這他媽閻王爺也沒這么霸道的!
許忘就站在空中,胸口漸漸平靜下來。
忽然,耳邊響起赤練仙子的聲音。
許忘運起遁法,向城外飛去。
荒山中,赤練仙子就站在一處等他。
許忘顯出身影,面色難看。
“你都看到了?”
赤練仙子問道。
許忘吐了口氣,然后慢慢點頭,“看到了。”
赤練仙子笑道,“你現在知道,我為什么和他們死磕了吧?”
許忘點頭。
“你和敖壇等人不同,敖壇等人行事,帶著幾分氣性,雖然性格堅韌,但總把自己當做我的援兵。”
“可你不同,你有顆慈悲心。”
許忘搖頭,“我不過假慈悲,娘娘才是真慈悲。”
赤練仙子笑了笑。
“此情此景,凡有志之士,皆心中不忿。”
“我本來以為你會來的更慢些。”
赤練仙子說道,“但你已經元嬰境了。”
許忘反而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赤練仙子輕笑幾聲,“有啊,你讓那神子回來,我們直接打散三條主脈,然后把陰山也給他推倒。”
“你覺得好嗎?”
許忘默不作聲。
赤練仙子回道:“曾經有人和我說過,這世間疾苦,我當初還不明白她的意思,現在倒是明白了許多。”
“回去吧,我們要面對鬼災了。”
“鬼災?”
這個詞吸引了許忘的注意。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是怎么出現在這的?”
赤練仙子笑道,“我又打散了他們的一條主脈。”
“應該說,成功了一半。”
“噴涌的靈力,把一位鬼仙吸走,但相對的,他們也可以根據這一點重新快速定位主脈。”
“但這需要十年的時間。”
赤練仙子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看起來很是開心。
“那這鬼災?”
許忘問道。
“主靈脈暴走,附近的支脈和同屬的鬼修都會受到影響,然后在北地府的引導下向南方進攻。”
“所以,我們要趕回去鎮守人國。”
赤練仙子說道,“我們盡可能的殺滅冤魂和鬼差,北地府的勢力便能削弱很多。”
許忘點頭,拱手贊道:“娘娘真是天驕之流。”
赤練仙子笑了笑,“說了別叫娘娘,仙子好聽。”
許忘連連稱是。
“那這病城?”
赤練想了想,附耳低聲說了幾句,便道:“我先回去了。”
許忘想了想,點點頭,便落在城內,尋了那之前的領頭青壯,在他家床上,留下秘術一卷,丹藥一瓶。
其中這秘術可幫助他治療城內病癥和修煉之法,雖然不能根除,但能延續幾年壽命,這丹藥吃了以后,能強身健體。
這是許忘目前能給的最大的幫助了。
許忘嘆了一聲,向南部回轉。
根據赤練仙子所說,那鬼災厲害,還須得小心才是。
紫江山。
許忘回到山中,先讓洞內四寶集合,便去了龍宮和敖壇等人匯合。
龍宮內,眾人面色都帶著幾分疲憊、
赤練仙子和敖壇都算還好,敖云倒是滄桑了幾分,脖頸處添了幾道細微的痕跡,敖靈手臂處也是如此。
見許忘進來,那敖壇抬頭道:“哦?小友來了?”
還未等許忘回答,便意外道:“你已經元嬰了?”
一旁的敖靈眼神晃了晃,她也不過才元嬰修為。
她哥哥敖云化神。
許忘拱手笑道:“趁大家忙活之際,我卻是偷懶了。”
敖壇笑了幾聲,“無妨,這兩年下來,我們也摧毀不少的北地府據點了。”
一旁的龜丞相說道,“支脈約莫有三百,散點無數。”
這么多?
許忘有些意外。
那敖壇卻道:“其中大部分,都是赤練仙子所為。”
赤練仙子沖許忘笑了笑。
許忘拱手佩服。
“這三百,比起那三千多支脈來說,也是九牛一毛。”
赤練仙子回道,“還是說說鬼災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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