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還在原地的謝遷和李東陽，張永解釋道。
“他們二位也要去，還有焦大人也要去。”
不知道是何事，而且也猜不到，楊廷和只好轉身讓張永帶路。
一路上，三人一邊走一邊猜測，還不時地套張永的話。反正他們既沒有猜到，也沒從張永嘴巴里知道一點兒有用的東西。
等三人到地方后才發現，焦芳已經來了。
幾人沒有敢寒暄，皇帝沒到不說，就連周圍的太監宮女都被張永全部叫走。
大約半盞茶后，朱厚照才身著一身便裝，牽著皇后的手出現在幾人視線中。
“臣等叩見皇上。”
“都平身吧，張永。”
“奴婢在。”
“賜座。”
周圍已經擺好了幾條石凳，張永一一推到幾人屁股后。之后就朝朱厚照彎彎腰，走到一邊放風。
看到這等陣勢，幾人知道今天說的事恐怕不小。
“朕前幾日讓張鶴齡查一件事，知道是什么事嗎？”
四人搖搖頭，朱厚照冷哼一聲，起身對著幾人兇神惡煞地說道。
“宮里邊不干凈，非常不干凈。包括坤寧宮，哪怕慈寧宮也一樣。”
楊廷和沒明白朱厚照的意思，起身拱手問道。
“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朱厚照這才把夏皇后中毒的事慢慢道來，聽完后，四人頓時大驚失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宮里邊被人安插著眼線，這在歷朝歷代皆有。可沒想到的是，這群人大膽到敢謀害已有身孕的皇后。
還將太后攥在手中，要是太后不聽話，他們或許能讓其隨時駕崩，包括皇帝。
“皇上，您是說，太后已成他們的傀儡？”
朱厚照點點頭，歷史上的正德皇帝死得不明不白，而且死后還是讓沒有任何野心的張太后主持了一段朝政。
想必這段時間張太后也是被逼無奈吧，雖然有楊廷和在身后撐腰，但最終還是沒能斗過這群文官。
“朕現在已經大概知道是哪些人，張鶴齡能力不及夏助，能查到的也只有這么多。”
“而且，有人假傳朕的旨意給張延齡，寧王的死便是其中之一。”
謝遷埋頭苦想，開始捋清楚這條線，然后不確定地問。
“皇上，您是說有人在逼您與百官撕破臉皮？”
“對，有人在逼朕提前對文官動手。這個時候寧王已死，各地藩王又進京。兩頭，朕是一頭都不敢輕舉妄動。”
已經緩過神來的楊廷和與李東陽不僅是震驚，還有氣憤。
削藩目前已是箭在弦上，現在又有人從中拱火。拱朝廷與藩王的火，拱皇帝、內閣與百官的火。
要是一個不小心，大明就會步入深淵。
朱厚照還從袖口里掏出幾本奏折，對幾人道。
“都是彈劾你們的，朕暫時給壓了下來。過幾天估計會更多，知道是哪幾天嗎？”
楊廷和很確定地點頭道。
“知道，就是藩王們進京的那幾天。”
微微一笑，朱厚照朝幾人攤攤手。
“想個辦法吧，咱們君臣共度這個難關。”
四人都在沉思，這完全就是沒辦法的死結。
文官表面是在和皇帝與內閣一條心的削藩，但他們早已備好了其他計劃，等藩王進京的時候突然就朝皇帝發難。
文官們首先要對付的不是朱厚照，是內閣。
作為朱厚照的臂膀，內閣自然會首當其沖的受到文官的集火。
“朕想后天早朝時候就先跟他們翻翻舊賬，然后再讓張鶴齡把這幾天收集的證據都拿出來。”
“是時候啦，也該攤牌啦。”
朱厚照說完這句話就等著四人開口，不過讓他失望了。
四人現在不僅不知道該怎么辦，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攤牌是不是過于太早。
想到越來越過分的百官，楊廷和心一橫，對朱厚照拱手說道。
“皇上，臣這就去準備。”
“準備？準備什么？朕已經讓人去傳夏儒回京了，還讓他將中軍和左哨軍全部帶回來。”
李東陽雙眼瞪大，勸阻道。
“皇上，不可...”
楊廷和反而很贊成朱厚照的做法。
“不，李大人，皇上這個計劃反而很合適，既然文的不行，只能對他們動武。”
焦芳大氣都不敢喘，因為這群人中，有人是他的門生。
朱厚照當然知道這點，對焦芳說道。
“焦芳，朕知道你和那幾個人沒有什么過多往來，這件事牽扯不上你。你要用心給朕辦事，否則朕還是會拿你是問。”
感激涕零的焦芳趕緊跪在地上叩謝，朱厚照讓他起來的同時，還給他說道。
“你回去后，給幾個門生放點風聲，就說朕生了張家的氣。”
焦芳微微一愣，這是哪跟哪？干嘛要把張家先牽扯進來？
不過皇帝既然有話，他也只能照辦。
“臣遵旨。”
“朕也讓人傳旨給了夏助，最遲三天，他就會秘密回京。”
就在朱厚照在吩咐幾人時，夏臣和張鶴齡在不遠處朝這邊張望。
張永過來，對朱厚照彎腰道。
“皇上，要不要讓他們過來？”
順著張永雙眼瞟的方向，朱厚照看見二人后，點頭道。
“讓他們過來。”
“臣夏臣（張鶴齡）參見皇上。”
“起來。”
“謝皇上。”
“說說，都查到什么消息。”
作為目前京師暫時的錦衣衛指揮使，自然該由張鶴齡說話。
“回皇上，閻仲宇、劉宇等人在顧佐府上商議什么事，而且張升、李杰、劉機等人皆在。”
撐個懶腰，朱厚照笑著問。
“知道他們商議的是何事嗎？”
張鶴齡轉頭看看夏臣，又看向楊廷和幾人，為難道。
“皇上，此話....”
“有話就說，趕緊的。”
朱厚照很不耐煩，他可不想張鶴齡只把這些事說給自己聽。
“散朝后，幾位大人就聚集在顧府，商議藩王們入京后，如何讓皇上難看。他們還說，是時候讓您知道他們的厲害。”
失聲一笑，朱厚照的笑也越來越‘猖狂’。
“知道他們的厲害？他們要是不出招，朕也不好下手，既然都來了，那就一并收拾咯。”
“李東陽。”
“臣在。”
“擬一份名單，朕要把去年貶黜的官員全部召回，朕要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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