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朕就是亡國之君 > 第一百二十章 大明天下無敵
    床幔重重落下,燈光搖曳。

    汪美麟整個人都在顫抖著,陛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的時候,她沒有打擾,這好不容易空閑下來,那自然是要…榨干他了!

    她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個兒子,來鞏固她的皇后之位。

    眼看著他的夫君朱祁鈺的威望越來越高,支持者也越來越多,朝中已經有一些人在串聯著,要立側室杭賢的兒子朱見濟為太子了。

    這對她的后位,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她極盡迎合,就是為了給陛下生下一個兒子來,母憑子貴,到時候,她的地位才固若金湯。

    當然,她的男人在京師之戰中,披堅執銳,親履兵鋒,一往無前!朝政由亂而治,戡難保邦,奠安宗社!

    其圣名喧囂于街頭巷尾,大明的新皇帝,英主之名漸盛。

    這樣可靠的男兒,哪家的女兒,又能不喜歡呢?她自然是要看好了,拴牢了。

    云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次日的清晨,朱祁鈺已經是習慣了,依舊是在五更時分醒來,坐起來的時候,腰一酸,又躺在了床上。

    好家伙,比之前德勝門外親自披掛上陣,還要累。

    “陛下,可是醒了?”汪美麟聽到動靜,就立刻醒來過來,她俏顏如花,用一只手撐著腦袋,另外一只手,又開始胡亂游走。

    朱祁鈺表情為之一頓,他趕忙說道:“今日還要去校場授勛,這要是陣前失儀,那是要鬧笑話的。”

    “朕又不是鐵打的,哪里經得起你這般敲骨榨髓!”

    汪美麟掩著嘴角輕笑,突然湊了上去,輕輕吻了一下朱祁鈺的臉頰,才笑著說道:“陛下可不就是鐵打的嗎?昨夜可是…嘿嘿。”

    朱祁鈺再次坐起了身子,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準備更衣。

    汪美麟立刻站了起來,為朱祁鈺穿著里三層外三層。

    朱祁鈺顯然注意到了,汪美麟早上應該是起床洗漱過了,因為連頭發都是打理好的。

    “昨夜未睡?”朱祁鈺穿著衣服,有些疑惑的問道。

    汪美麟點了點頭,眼睛里都是笑意,一遍系著衣物,一邊說道:“昨夜睡前都二更天了,陛下睡了,臣妾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這一直有股熱乎勁兒攢在心頭,久久不散,心悸的很。”

    “陛下昨夜只當臣妾是戰場,任意馳騁,陛下凱旋而歸,呼呼大睡,臣妾卻是心鹿亂撞,怎么可能睡得著的呢?”

    “真是個冤家。”

    朱祁鈺穿好了常服,摸了摸汪美麟的頭發,滿是笑意。

    “朕今日還有事做,晚上回來再戰就是。”朱祁鈺打趣了的說道。

    汪美麟手一哆嗦,承歡這種事,就像是公牛犁地,老公牛當然犁不壞地,可是小牛犢兒、壯牛,那撒起歡來,可不是蓋的。

    朱祁鈺吃過早飯之后,又詢問了一番府里的大小事務,興安事無巨細的匯報了一遍。

    尤其是為汪美麟、杭賢、庶長子朱見濟和女兒朱翠薇試菜的奢員,又換了幾個身世干凈清白的宦官。

    什么是身世清白和干凈呢?

    就是誅九族的時候,就是像興安這樣子的,只能誅他一人,還得先幫他尋親這種,那就是身世干凈、清白。

    “明天就是除夕了,派幾個內監官的條件,去東、西舍飯寺看看,于少保說因為躲避兵禍的流民安置,要到明年開春才能處理妥當。”朱祁鈺擦干凈了嘴,頗為鄭重的叮囑道。

    “臣領旨。”興安俯首,想了想對著身旁的小黃門囑咐了幾句,將差事派遣了下去。

    朱祁鈺站起身來說道:“換袞服吧。”

    明天是除夕,他今天要去西直門外校場授功賞牌,這是大事,他自然要穿袞服,還要坐輅車,前往大營。

    這次是可是用了最隆重的儀式,有禮部尚書胡濙查閱鹵簿。

    盛服冠履,乘彼輅車,執大旗步履如常的力士,做先鋒開路,緹騎護衛左右,教坊樂器盈路,宮人抬八寶九鼎,動一次,可不是小事。

    這次雖然奇功牌是多數授予了武夫,可是多數文臣,都協同九門作戰,運送糧草,安置百姓,做著后勤的事,他們也有幾個有頭功銀牌。

    這授功賞牌乃是頭一次出現,乃是新朝雅政的范疇,領一塊回去,別 回去,別的不說,辟邪絕對是夠用了。

    畢竟現在坊間謠言,陛下乃是真武大帝轉世。

    再來瓦剌南下京師,京師人心惶惶,陛下以輅車聲勢浩蕩,安撫民心,京師慢慢就會恢復以往安定。

    胡濙自然是調度有司,和內署高度配合,終于把這授勛的事,在過年前辦完了。

    朱祁鈺換好了袞服,這天子十二章的袞服和十二旒冕的頂戴,紆青佩紫,身上的掛飾,朱祁鈺都叫不上名字來。

    穿起來,那是相當的費勁兒。

    穿好的時候,天邊已經亮起了魚肚白,太陽微微探出頭來,金色的光芒照耀了整個京城。

    在禮部尚書三請之后,朱祁鈺站起身來,郕王府的大門緩緩打開。

    朱祁鈺一走,就覺得更重,身上叮叮當當的一直響,這身行頭也只能大典的時候用,絕對打不了仗。

    朱祁鈺剛走出王府大門,教坊、太常寺的樂伎開始吹奏,恢弘之音在整個街道里響起,而一群舞姬在一個平車上,翩翩起舞。

    這么多人?

    朱祁鈺一出門,只看到了一眼看不到頭,烏央烏央的人頭攢動。

    為首的自然是文淵閣大學士和六部尚書以及在京文武,皆為盛裝,一眼看不到頭。

    朱祁鈺還遠遠的看到,在車隊的最前面是四頭白象拉著的先導車。

    “這是做什么的?”朱祁鈺有些好奇的看著一大群的畫師也跟著。

    興安剛忙說道:“宮廷畫師,陛下出巡,他們回頭要畫出來的。”

    “那白象是安南進貢的,不是說要組織象兵嗎?陛下說讓武清侯石亨檢驗,可是北地不適合象兵,就做了先導車。”

    車隊的最前面是扛著屈刀的騎卒,四頭白象拉著的象車之后,是錦衣衛的緹騎,他們身著飛魚服扛著儀刀,威風凜凜。

    正中是一盞大旗,由石亨扛著,那是朱祁鈺的龍旗大纛!

    朱祁鈺要坐的輅車,就有九六三之數,共計十八匹白色高頭大馬拉著。

    “一二三四五。”他數了數,輅車一共三廂,五對兒負重輪。

    他立刻心滿意足了,五對兒負重輪,這看著就很穩當。

    “天子出巡!”興安立刻高聲呼喊起來。

    鼓聲、鑼聲、瑟聲聲震天穹,朱祁鈺迎著第一縷朝陽,踏出了郕王府。

    這聲勢,連朱祁鈺都嚇到了,他完全沒有料到會有這么大的動靜。

    直到上了車,朱祁鈺才松了口氣,什么叫儀式感?

    某些公知們天天宣傳,歐羅巴那幫蠻子的儀式感,和大明皇帝出巡的儀式相比較,備顯寒酸。

    三廂車很大,足以容納文淵閣大學士和六部尚書了,主要是在這個時間點,文淵閣大學士也多數掛著文淵閣大學士的名頭。

    朱祁鈺倒是十分享受這種感覺,但還是說道:“胡尚書,所耗靡費,過了,過了,下次,下次,可不能這樣啊。”

    “陛下容稟,陛下登基之時,正值瓦剌逞兇,一切從簡,臣甚是惶恐。”

    “可陛下一向節儉,這好不容易有機會,自然是大肆操辦了,還請陛下恕罪。”胡濙站起來解釋了為何如此聲勢浩大。

    胡濙奉行的和陳循完全相反,胡濙從來都是誰在皇位支持誰,所以這禮部尚書做了三十年,依舊是穩穩當當。

    朱祁鈺登基的時候是非常寒酸的,而陛下又比較節儉,這瞅準了機會,胡濙自然是要大辦特辦。

    “平身。”朱祁鈺點頭,打開了車窗看向了街道兩邊。

    百姓們都跑到了街上看熱鬧,朱祁鈺打開車窗的時候,引起了陣陣驚呼。

    一個騎在父親肩膀上的稚童,面色頗為失望,嘟囔著:“這陛下也不是龍形虬髯嗎!爹爹說陛下長得像頭龍,騙人!”

    朱祁鈺恰好聽到,嘴角牽起了笑容,對著稚童揮了揮手。

    這稚童也是頑皮,也對著朱祁鈺揮了揮手。

    朱祁鈺從百姓的臉上看到了很多的表情,但是比起之前,街上的百姓,則是由內心深處迸發出了一種力量。

    那就是,大明還是那個天下無敵的大明!

    他們的確是來看熱鬧的,他們想來看看,守住了他們家園,守住了京師,保住了大明江山社稷的皇帝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英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