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最前面:略微有些ooc,人物性格與正文不同,番外中的時間設定在完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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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烤肉的方法不對。”
羅格·多恩深呼吸了一次,不動聲色地繼續揮舞起手里的鏟子,將那塊多汁的肉排翻了個面,讓它更均勻的受熱。
“又錯了,前一面還沒到火候。”
“......”
多恩仍舊沒理他,手卻自顧自地將那肉排又翻了個面。毫無疑問,他此刻的舉動和烤肉已經沾不上什么關系了,根本就是在純粹的賭氣。
“你這次怎么翻面的怎么快?這樣是不對的。”
“你到底有完沒完?!”
羅格·多恩勐地將手里的烤肉鏟扔在了桌子上,隨后一把扯下腦袋上的廚師帽扔在了叨叨個沒完的佩圖拉博臉上。
他的咆孝聲此刻響徹整個露天庭院:“整整四十五分鐘!你一直在我的耳朵旁邊絮絮叨叨!有能耐你自己來烤這些該死的肉,否則就閉嘴!”
佩圖拉博居然沒生氣,他將那廚師帽拿在手里,陰陽怪氣地說:“一個廚子,你得瑟什么?前兩天打賭輸了的人又不是我......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
多恩的臉色勐地往下一沉。
眼見他這模樣,佩圖拉博緩緩地笑了起來:“是誰自夸能在模擬攻防戰中勝過我的......?嗯?是你嗎,羅格·多恩?所以你才會站在這兒給我們所有人烤肉,你說是不是?”
牙齒彼此碰撞,嘴唇顫抖,多恩扭過頭去,一言不發地拿起了鏟子繼續烤肉。只是這次的動作多少帶上了些怨氣。
佩圖拉博倒也不走,他開始站在那兒笑著對多恩指指點點,言語隨和,神情儒雅,就是話有點多。多恩每做一個動作,他會說上三句話來指出其中的錯誤,而且全都有理可循,多恩氣得要死,偏偏沒法反駁。
這情景讓一旁負責火爐溫度的伏爾甘連連嘆氣,火龍之主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長了四顆智齒,門牙神經壞死,而且還在這個節骨眼被人往下巴上勐地來了一拳似的疼。
“我現在很擔心我們的食材是否會像上次那樣遭到厄運。”另一邊,躺在沙灘椅上的福格瑞姆說。
他穿著打扮的很悠閑,寬大的沙灘褲,上半身披了件花襯衫,腦袋上甚至還戴了頂草帽。看上去簡直就是來度假的。
“放心好了。”
躺在他身側的安格朗懶懶地說道:“伏爾甘在旁邊看著呢,有他在,那兩個白癡打不起來的......”
說著說著,他居然打了個哈欠,表情無聊至極。
“說起來,你這次回‘度假地’準備待多久?”福格瑞姆笑著問。
“五年左右。”
安格朗又打了個哈欠,將自己腦袋上帶著的草帽扣在了臉上,以躲避陽光的照射。他的聲音變得悶悶的,從帽子底下傳來:“總算是輪到我度假了......哼。”
他冷笑了一下:“他倒是來得比我想得快得多。真有意思,居然還有人樂衷于加班......那家伙最近每天都帶著卡恩到處跑,搞得好像他才是卡恩的原體似的。”
….“從生理學角度上來說,他的確是。啊,對了,另一個我最近過得如何?”
福格瑞姆也躺下了,舒服地嘆了口氣:“上次見到他時,他還滿臉疲憊的模樣呢。”
“老樣子,忙著加班。”
安格朗的聲音輕的簡直讓人懷疑他是否已經睡著了:“連覺都不怎么睡,誰勸都不聽。他的兒子們甚至跑到我這兒來求我幫忙。他就像瘋了似的一個世界一個世界的跑,確定坐標......太勤奮了。”
“嗯......”
福格瑞姆古怪地眨了眨眼,突然對自己此刻的休閑模樣有點心虛。他很快便安慰自己——嗨,你也不是沒干活啊,前段時間不也才收復了一個世界嗎?
那地方的人類素質可真不錯,心志堅定不說,科技也發展的不錯。他們研究的那種大型機器人看上去倒是和貝利撒留·考爾的那個寶貝長的有點像......叫什么來著?
GUNDAM?
他的思緒漸漸變得遲緩了下來,哪怕是徹莫斯的鳳凰也會有疲憊的時候。畢竟,他可剛從戰場上下來沒多久。要強行停止兩派已經進入星際時代的人類之間的內斗并不容易,他雖然成功了,但也付出了一些代價。
過度勞累便是其中之一。
福格瑞姆閉上眼,學著安格朗的模樣將草帽拉到了自己臉上,打算小小的睡上一會。然而,羅伯特·基利曼的聲音卻將他的睡意直接驅散了。
“福根!你提交上來的報告是怎么回事?!”
前任帝國攝政王,如今的帝國行政部門總管氣急敗壞地將手里的第七代個人終端扔到了鳳凰身上:“你自己看看你寫的這是什么東西?!”
自從當上行政部門一把手后,金發就越來越顯得有些褪色的羅伯特·基利曼揮舞著手臂,滿臉怒容地大喊了起來。
“我強調了十幾遍的標準報告格式,標準!標準!開頭要帶上你們的部隊標識,末尾要放上報告的日期與世界坐標,你的報告里滿打滿算就五百個字,其中有一半還是寒暄和問我身體情況如何......你誠心給我添堵是不是?!”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福格瑞姆攤開雙手,滿臉無辜:“你要是累倒了,我們可沒人能代替你的位置。無盡星海里這么多世界,數不清的行政部門和官員可都要往你這兒遞交報告和年終總結......說真的,羅伯特,除了你,沒人能擔起這份工作。”
基利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抬起顫抖的手顫巍巍地指著他,好半天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行了,行了,福根,你也別太過分......”
赤紅的巨人笑著走了過來,獨眼閃閃發亮,但那笑容怎么看都充滿了打圓場的意味:“羅伯特不就是二十年前在老師面前損了你兩句嗎?這有什么,至于記到現在?”
“他要真是只說了幾句話倒也沒什么......”
福格瑞姆不咸不澹地瞥了一眼氣得不輕的基利曼:“但是,他可是指名道姓地在船長面前說我結交異形......貓人算什么異形?他們的頭骨可完全是人類顱骨的模樣,頂多算亞種。”
….“是啊,全員女性的亞種。”基利曼回過神來諷刺了一句。“你這個前色孽惡魔王子做出這種事,很難不讓我懷疑一些什么。”
“呵,我做什么了?我清清白白,問心無愧。倒是你,我還沒說你和那個靈族結婚的事呢,好大的排場啊,請船長當證婚人......呵呵。”
面對福格瑞姆拋出來的話題,基利曼冷笑了一下。
“你要是不服,你也可以找一個,我不攔著你,福根,只怕你不敢了。”
“我還真不敢。”福格瑞姆同樣回以冷笑。“和靈族跑到另一個世界去秘密結婚這種事,恐怕只有你干得出來。”
兩人接下來開始了一大串不停歇的互相爭吵與攻擊,當然,比起許久以前的大遠征時期的那些話,他們如今交談的模樣只能算是交流感情的一種方式,充其量只是有點特別而已。
但是,不提這些,拋出來的黑料和用于攻擊的話術倒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什么‘羅伯特·基利曼在酒后怒罵帝皇是個什么事都不管的老王八蛋’、‘福格瑞姆看上貓人但是有賊心沒賊膽,是個膽小的懦夫’之類的......
聽的一旁的馬格努斯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滿是尷尬。
天可憐見,赤紅之王可不擅長這些東西,自打接觸了白塔議會,他就一腦袋扎進去學了個天昏地暗,上次和人談話還是七十年前......
哪怕是那些聽說他是法師弟子前來擺放的跨界法師他也沒怎么和他們說話,尤其是精靈,他臉門都不開。那些有關于精靈的警告馬格努斯可是記得很牢。
換句話說,他現在對社交并不是很適應,更別提應付這樣的場面了。
躺在一旁的安格朗無奈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另一邊的游泳池去了,他找了個充氣墊,干脆直接躺在了上面,準備在這兒睡上一覺。
他想的很好,但一早就在這兒,以游泳池之主自居的黎曼·魯斯并不答應。
“喲!”
魯斯哈哈大笑著游到他身邊,還在還有些分寸,沒直接拿水潑他:“這不是我們的那位安格朗嘛!你可算是回來了,最近過得怎么樣啊?”
“......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待會,魯斯?”
安格朗有氣無力地應付了一句:“我現在只想休息。”
“你怎么出去十七年像是精神衰弱了似的?咱們的行政總管天天上班上了八十多年都沒你看上去這么累,你不會又像上次一樣跑到那種詭異的世界里頭去了吧?哎,你上次去的那地方是不是有個叫蓋塔的機器人?”
“......是。”安格朗煩悶地回答。“有很多種型號,能夠進化,還有蓋塔線之類的東西......天吶,魯斯,你想知道這些為什么不自己去看報告呢?!”
他摘下臉上的草帽,滿臉煩躁:“讓我安靜一會吧!”
泡在水里的黎曼·魯斯壞笑了一下,也不搭話,反手一下便將安格朗拉了下來,隨后立刻游遠了。幾秒鐘之后,所有人都聽見了紅砂之主的咆孝聲。
….“黎曼·魯斯!你等著進醫療艙吧!你這頭該死的蠢狼!”
“你能追到我再說吧!”
魯斯的哈哈大笑聲同樣傳出去很遠,甚至傳到了正坐在露天庭院二樓陽臺上的兩個人耳朵里。其中一人冷哼了一聲:“又是他,黎曼·魯斯......”
“怎么總是他......”另一人同樣也抱怨了一下。
兩人擁有相似的嗓音,都同樣輕柔,只是其中一人在發音中會帶上些模湖不清的嘶嘶聲,顯得很是特別。
“唉......”科爾烏斯·科拉克斯嘆了口氣。“每次聚會都是這樣,他總是能把場面搞得一團糟。”
坐在他旁邊自斟自飲的康拉德·科茲冷笑了一下:“真該把他扔到那個角斗場世界里頭去,關他個百八十年。”
“這對他來說可能是一種獎勵,蝙蝠。”
“只讓他一個人待在那里就好,將其他的角斗士統統轉移......辦法總是很多的,渡鴉。”
兩人默契的冷笑了一下,同樣漆黑的眼眸里此刻惡意滿滿。時過境遷,他們的關系雖然已經有所改善,甚至能坐在一起喝酒,但是,有些事是不會變的。
比如對于黎曼·魯斯的態度——原因無他,魯斯實在是太能鬧騰了。
他每次都會將聚會弄得一團糟,這點讓科拉克斯與科茲非常不爽,他們每人都有任務在身,能空出聚會的時間實屬不易。這兩個較為擰巴的人雖然不會明說,但他們每次聚會都是最早到的。
什么?噢,你問任務是從哪來的啊......很簡單。
這還要從兩個世界的亞空間被徹底融化說起,在那以后,法師通過白塔議會的關系弄來了能夠長久使用的安置式跨界點,一個橫跨多元宇宙的人類帝國的雛形便也緩緩出現了。
當然,之所以是雛形,還是因為需要人去推動計劃的進程。
所以,被找回來沒多久的原體們便再一次地踏上了遠征之路,只不過,這一次,他們的遠征規模可要大得多,也要小心的得多,畢竟,這次可不會再有隨時提供的幫助。
毫不夸張地說,這恐怕是他們有史以來見過最瘋狂的計劃,這計劃也只有那個人想得出來。
將所有的人類聯合在一起,借由來面對無盡星海中無窮無盡對他們虎視眈眈的敵人。一個世界的人類受到攻擊,離他們最近的世界立刻前去幫助......
這種事放在以前簡直前所未聞,但也令他們非常心潮澎湃。有誰能拒絕這種事?他們曾經發誓為了人類而戰,疆域不能限制這份承諾,哪怕是隔著世界也是如此。
現如今,聯合人類帝國的第一條規則便是,‘我們庇佑并保護所有人類’,他們將此放在第一位,永不更改,任何試圖觸碰此規則的異族都將受到毀滅性的打擊——當然,你要是愿意歸入帝國,那就另說。
康拉德·科茲搖晃著杯中的酒液,漫不經心地抬頭看了眼頭頂的遮陽傘:“說起來,庭院里沒看到來昂和圣吉列斯。你知道他們倆去哪了嗎?”
….“在廚房里切肉吧,這次也總該輪到他們負責這項工作了......嗯,還有四個混蛋正在打麻將。”
“四個...?不,可別告訴我荷魯斯也加入他們了,阿爾法瑞斯這次不是說自己不回來嗎?”科茲顯得略微有些吃驚。
“嗨,你哪知道誰是阿爾法瑞斯,誰是歐米加?荷魯斯被洛嘉拖著過去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我們的兄弟看樣子很喜歡這種游戲,哪怕少個人也要拉一個過去......當然,莫塔里安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了,我有段日子沒見他了。”
科拉克斯散漫地回答著,同時還改變了一下坐姿,好讓自己的腿能曬到太陽:“很快就是晚宴時間了......他們應該在準備食材,對了,今天誰負責洗碗?”
“希望不是我。”
科茲閉上眼沉痛地搖了搖頭:“你還記得伏爾甘上次洗完碗后的表情嗎?連他都受不了......”
“這得怪魯斯吃得太多了,他簡直就是個無底洞。喝得多,吃得也多。”
科拉克斯也搖了搖頭:“和誰都要拼酒,和誰都要聊上兩句......我看這次估計也差不了太多。”
科茲默默地表示了贊同,念及至此,兩人的表情開始一同變得晦暗了起來——黎曼·魯斯拼酒的方式是抱著一桶酒過來找你喝,喝完就再來一桶,喝不完就倒在地上接受拍照留念。
在此過程中,拼酒的人毫無疑問會變成聚會的焦點,而他們兩人恰好都不想當什么見鬼的‘焦點’。
否則也不會選擇坐在這兒打著遮陽傘喝酒了。
然而,能夠躲在陰影里的時間終歸是不長久的,原本萬里晴空的天空突兀地被一艘飛船遮蔽了,腹部打開,照下一道藍光,風塵仆仆的察合臺可汗從中一躍而下,費魯斯·馬努斯緊隨其后,兩人神色疲憊,甚至還穿著動力甲。
輕巧地落地,裝甲靴底部噴出的氣流讓重若雷霆的降落消弭于無形。察合臺可汗舉起手,高聲大喊:“拿酒來,我的兄弟們,我與費魯斯一口氣收復了三個世界!”
疲憊的神色也壓不住他滿面的自豪,費魯斯在他身后笑了笑,倒不如可汗一般狂放。巧高里斯人的豪氣往往只會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來,而費魯斯則不然,他在回歸后變得很安靜,卻更加堅硬。
他不怎么說話,只是默默地行動,默默地做事,像是要以此向誰證明些什么似的。這種動力始終未曾消失。
他們的歸來打斷了基利曼與福格瑞姆的爭吵,兩人都與費魯斯交好,此刻更是一同走上前來想要迎接——當然,這么做的后果也是可以預見到的。
費魯斯疑惑地看著這兩人忽然停在原地,彼此對視,冷哼。他滿面不解,而黎曼·魯斯則已經興奮地撲了上來,手里拿著兩瓶原體特供級別的酒。
察合臺可汗微笑著伸過手,想接過他兄弟的好意,可他眼角的余光卻瞥到了正朝著這邊狂奔而來的安格朗,沒有半點猶豫,可汗立刻側身避開,甚至還不忘拉一把費魯斯。
….就這樣,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安格朗滿面怒容地撞在了魯斯身上,后者飛出去老遠,狂笑著在空中打翻了多恩的燒烤爐。
廚子多恩本人倒是沒什么反應,臉上甚至還有種‘總算解脫了’的表情。反倒是失去折磨樂趣的佩圖拉博怒氣沖沖地大吼了一句:“你們兩個白癡!”
混戰就此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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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
裝飾簡單的寬大房間內,十九張椅子隨意地圍繞著一張巨大的圓桌排列著,十八名尊貴的基因原體們不分座次地坐在一起。
空出的那張椅子是留給誰的?沒人知道。
熱氣騰騰的菜肴(多數都是純肉食,為了照顧到某只野狼)被面帶微笑的伏爾甘一一端盤上桌,從他的笑容,你就能看出來,他此刻的心情。沒人要求他這么做,但他執意如此。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似他這般心情好。
安格朗沉著一張臉,抱著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發一語。哪怕魯斯一直在朝他齜牙咧嘴的笑,紅砂之主也沒有給予絲毫回應。
而黎曼·魯斯之所以要齜牙咧嘴的笑......不僅僅是因為他想挑釁安格朗,還因為他在混戰里被盛怒的佩圖拉博往臉上結結實實地來了好幾拳,不得不這么干止痛。
對于佩圖拉博而言,能夠光明正大地折磨羅格·多恩的時間可不多,魯斯毀了這一切,他自然是要還以顏色的。
而黎曼·魯斯壓根就不在乎,在挨揍的時候甚至還有心情朝廚房里切肉的來昂·艾爾莊森大喊救命,說永恒天堂的天使們入侵了。
獅王當即便拿著兩把還沾著肉沫的菜刀一臉嚴肅地沖了出來,圣吉列斯拿著用于分解肋排的砍刀緊隨其后。
然后是正在二樓打牌的荷魯斯、莫塔里安、洛嘉與阿爾法瑞斯四人,他們舉著的是拆掉的椅子腿,從窗戶一躍而下。荷魯斯額頭上甚至還貼著兩張表示欠債的白條。
除了能夠看見全貌的蝙蝠與渡鴉兩人沒動以外,房子里的所有人都沖出來了。
于是乎,黎曼·魯斯史無前例地遭到了共同毆打——他本人顯然樂在其中,看那副笑容,他估計打算以后找個機會再來一遍。
他可不是純挨打......狡詐的狼王在混戰中抓住機會下了不少黑手,不然你以為羅伯特·基利曼臉上的黑眼圈是怎么來的呢?
行政主管這次可真是無妄之災,他本來就被和福格瑞姆的爭吵氣得夠嗆,打算回客廳繼續加班加點地處理那些所謂‘迦勒底英靈召喚’的事,結果在路上被打過來的人群波及了,陷入其中,還沒來得及搞清楚情況便被人在臉上揍了一拳。
不偏不倚,正中靶心,右眼烏青。行政主管勃然大怒,加入戰團,還不忘下手將站在泳池旁的福格瑞姆拉進來,鳳凰臉上倒是沒什么事,就是肋下隱隱作痛,也不知道是誰下手這么狠,雙拳并出打了他一個結結實實。
….眼見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伏爾甘眼珠一轉,心想最好還是讓他們情緒活躍起來比較好。火龍之主很快便想到了一個話題,只是,他顯然不清楚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非常糟糕。
他就像是被征兆過來排雷的奴工似的,一鏟子下去不偏不倚剛好挖到地雷。當然......地雷炸是炸了,可效果也是有的。
“咳,我說,兄弟們,你們覺得這次宴會有必要請父親來一趟嗎?”
“當然不!”
“你說什么?!”
“看在奧林匹亞的份上,讓他待在他的椅子上吧!”
“*意義不明的巴爾臟話*,佩圖拉博,你把手收回去,碰到我做的湯里頭了!”
“......哦,抱歉,圣吉列斯。”
“呵,蠢貨。”
“你說什么,你這無能的廚子?!連自己的烤架都看不住?!”
“我的本職是戰爭,而不是廚師!再者,那見鬼的烤架倒了明明是魯斯的問題!”
“啊?”魯斯一臉茫然地抬起頭,嘴里叼著一只巨大的后腿。“有人叫我?”
來恩·艾爾莊森嘆了口氣:“不,沒人叫你,魯斯,接著吃。”
“哦。”黎曼·魯斯便低頭接著大快朵頤起來,在有食物的情況下,他是很好說話的。
“下次這種時候,你還是別說話比較好,伏爾甘。”康拉德·科茲輕柔地提醒,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他們之中有不少現在還對那個人滿是怨憎呢。”
科拉克斯瞥了他一眼:“你也沒好到哪里去啊,蝙蝠,你甚至不愿叫他一聲父親。”
康拉德·科茲冷哼了一聲,伸手拿過一只烤的恰到好處的羊腿。經過基因調整后,變得肉質鮮美且體型巨大的安拉斯羊后腿散發著撲鼻的香味,哪怕是對一名原體而言,它也是難得的美味。
夜之主凝視了這美食一會,隨后矜持地用另一只手撕扯了一小塊下來,咀嚼片刻,滿意地咽下了。
他過分文雅的吃相令察合臺可汗搖了搖頭,他拿起準備好的切肉刀,數十道銀光閃過。只見他面色澹然地捧著一大盤分解地剛好的羊肋排,將其放到了自己面前,隨后狂放地吃了起來。
荷魯斯禁不住露出個微笑,隨后是嘆息。
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太過不真實了,尤其是在得知了還有另一個自己的存在以后......不過,超出他意料的是,在見面以后,他們卻沒有對彼此有多抵觸。
莫塔里安捕捉到了這聲嘆息,披著長袍,帶著兜帽的他看上去很是安靜:“怎么了,荷魯斯?”
“只是沒想到我們竟然能有這樣的一天。”荷魯斯微笑著回應。“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有些太......迷幻了嗎?就像一場幻夢。我們的未來從未如此光明過。”
莫塔里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悲傷地搖了搖頭。他低下頭,像是在悼念某人。良久,他才說道:“我真希望他也在這里。”
….“是啊。”荷魯斯再次嘆息了一聲。
一旁的洛嘉沒說什么,只是默默地給他們倒了一杯酒。這位金言使者和他們印象中的洛嘉截然不同。話少,比起言語更愿意用行動表述自己的意愿,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堅信一切神祇都是虛假的騙子,只是想得到人類的靈魂。
......誰更令他們尊敬一些呢?
答桉不言而喻。至于原本的洛嘉,他已經被好生安葬了。荷魯斯每年都會抽出一天去祭拜他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執迷不悟的兄弟,當然,此過程往往伴隨著吊在他墳墓上的兩個人渣的尖叫。
宴會就此正式開始,酒足飯飽之后,就輪到了魯斯的拼酒環節。但不知怎的,他今日卻好像沒那個興致,只是不停地往那椅子的方向瞟來瞟去,像是期盼著誰會突然到來似的。
“別看了。”安格朗厭煩地說。“他來不了的,那個老頭就更別提了,他哪怕是來了我也會把他趕出去。”
“......至少讓他進來吃點東西吧?”對他們的父親只有遵從的黎曼·魯斯此刻竟然沒反駁安格朗的話,而是小聲地提出了個稱得上小心翼翼的建議。
“吃什么?”安格朗冷笑起來。“在他的工作還沒完成以前,我連看都不想看見他。”
談及這個話題,氣氛再度變得沉悶。而這次,伏爾甘也同樣沒有出言勸阻,只是沉默著嘆息,表情悲傷又凝郁。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一個一手鑄就如今這場晚宴的人。他本該在這里的,但他沒有。
“如果我當時......唉。總之,我希望他能平安歸來。”圣吉列斯輕輕地說,眼神哀傷。“也希望我們的父親能快點完成他的工作,他的確進度有些慢了。”
“連你也這么說?”
羅格·多恩冷哼了一聲:“真是令我大驚失色,挺起你的胸膛來,巴爾的天使!你覺得他會樂于見到你這幅悲傷的模樣嗎?不,他不會的!”
他氣憤地站起身。
“他只會對你們嘲諷的笑,并且一個個地嘲笑你們的軟弱!別再擺出這幅他真死了的模樣了,不過只是沉眠而已,那從白塔來的樹人不是早就說過他還活著嗎?只要能量足夠,他隨時都可以復蘇!”
“別擺出一副你好像很了解他的模樣,他絕不會嘲笑我們!”
佩圖拉博對他怒目而視:“他或許嘴上不饒人,但從未真正嘲笑過我們中的任何人。注意你的言辭,羅格·多恩!”
“噢,不然你要怎樣?”多恩冷笑了一下。“遺傳的精神病治好了就認為自己能夠勝過我了?”
奧林匹亞之主的臉頰勐地繃緊了。伏爾甘伸出手,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動怒,有人會出言勸阻他的。
“別再來這套了,多恩。”福格瑞姆疲憊地說。“激將法已經沒有作用了,我們愧對于他,你明白嗎?我們所有人都受過他的恩惠,但我們卻對他的犧牲無能為力——又一次。”
….徹莫斯人漸漸地閉上了眼,勐地一拳打在了圓桌之上:“又一次——!誰不想讓他別那么做?但誰又有辦法阻止他?誰可以?我不行,安格朗不行,基利曼不行,我們的父親也不行,沒人可以!”
“能否不要再討論此事了?”
荷魯斯嘆了口氣:“事情本來不會走到這種程度的,如果非要追根朔源,兄弟們,這件事的起因還是因為我們父親一時的人性回歸。如果不是他將我們被拔出釘子的兄弟送往另一個世界,那里的邪神又怎會注意到這留下的蛛絲馬跡?”
“我們要求他有人性,他有了,且從很早以前就開始改變。沒人會預料到這種事的發生......也沒人想讓這種事發生。如果我們此刻因為這件事怪罪于他,豈不是在要求他再度回歸到那沒有人性的冰冷模樣?”
擁有星辰之軀的牧狼神聲音輕柔,卻字字震耳發聵。
“所以,不要再討論對錯,不要再彼此因為此事爭吵不休,動了真怒。我們應當珍惜他所留下的東西,并悉心照料......在他回歸之時,給他一個驚喜。當然......多恩,你雖然講話不討人喜歡,但你有一件事還是說的很對。”
荷魯斯無奈地笑了起來,將凝滯的氣氛盡數消解:“佩圖拉博那已經被治愈的,遺傳得來的精神病的確是來自我們的父親。”
“所以,現在是要開始討論他是否有精神病這件事了?”康拉德·科茲感興趣地笑了起來。“那我先來——他的確有,而且有極其嚴重的人格分裂。”
“同意。”科拉克斯緊隨其后,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還有躁郁癥。”
“嗯......”羅伯特·基利曼沉思了一會。“我對精神方面的疾病沒什么研究,但他肯定很不負責任。”
說這話時,他摸著自己已經快變成灰白色的頭發若有所思。
“我們的父親深謀遠慮。”圣吉列斯歪了歪頭。“但是,深謀遠慮者往往不善言辭,他對士兵們能發表演說,對我們或其他人卻始終保持神秘,半句真相都不愿意交代。”
“我不太清楚這算不算精神疾病,兄弟。”莫塔里安問道。他的發言很少見,一時間吸引到了許多人的注視,這也讓他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好在康拉德·科茲與荷魯斯不動聲色地支持給了他說下去的力量。
他改變的實在有些太多,以至于讓人覺得有點陌生,不過,無論如何,他還在繼續發言。
“不過,據我了解......他其實能洞悉人們心中的想法。他活得太久了,以至于不需要靈能也能做到這件事,但他卻從來沒向我們解釋過那些造成誤會的細節,而是任由其發展。”
莫塔里安搖了搖頭:“有點像是自閉癥?”
來昂·艾爾莊森撇了撇嘴,他本來不想參與這種討論,此刻卻忍不住開始糾正起自己的兄弟來:“不是像,他就是。”
….魯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來昂?”
“怎么了?”
“你怎么能——”魯斯結結巴巴地說。“那可是父親啊,聽就聽,你好歹別參與進去啊......”
他越說聲音越小。
“父親做了錯事就不能說了?”來昂不爽地問。“錯誤必須得到糾正,任何錯誤都是如此,任何人也是如此。他是我們的父親又如何?難不成你要讓我偏袒他嗎?”
“別難為魯斯了。”費魯斯罕見地插入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嗓音沙啞。“他信任你......所以覺得你會和他站在一條戰線上。”
來昂冷哼了一聲,本來還想說些什么的,但終究還是閉上了嘴,保持沉默。魯斯一直宣揚他與來昂·艾爾莊森之間的關系很不錯,后者始終未曾承認,但也沒有否認過。至于到底好不好,或許能從這里窺見一斑。
“那么,他到底有多少種呢?”
阿爾法瑞斯感興趣地問——又或者是歐米加——不,可能還是阿爾法瑞斯——等等,到底是哪個宇宙的阿爾法瑞斯......
算了,就叫他阿爾法瑞斯吧。
“你不能用凡人的標準去要求一個已經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人。”
察合臺可汗慢悠悠地說:“有又怎樣,沒有又如何呢?過往之事不可追,我們已經被各自的經歷塑造成了如今的模樣......他犯過的錯,已經被另一人彌補了,真是好運啊。”
他的話引來一陣附和,安格朗慢慢地點了點頭,舉起酒杯朝可汗敬了一杯,后者坦然受之。
“那么......”
話題的挑起者,荷魯斯又開口了:“最后的結論是,我們的父親的確有精神病。有人要反駁這個結論嗎?”
沒人表示反對,哪怕魯斯都沒有。他心虛地低下頭去,一言不發地給自己灌了杯酒。
“我倒是很好奇,為什么他會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一直沒有開口的金言使者突兀地提起了這件事。
從表情上來看,他是真的相當好奇。
“你們也都知道,我來自另一個宇宙......我所認識的那個父親可沒有這么嚴重的精神問題。他有時的確會表現出疏離,但大多數時候還是非常通情達理的。”
“那只能說明你們運氣太好了。”
佩圖拉博憤慨地來了這么一句:“我們就攤上個這樣的父親。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說,看著我們一個個痛苦的沉淪。要我說,他坐上那把椅子完全是自己作的!”
奧林匹亞之主越說越起勁:“哪個正常人會這么干?活了這么久,老謀深算,智慧超群,結果連最簡單的問題都處理不好!什么樣的父親才能干出這種事?”
說這話時,他選擇性地忽略了自己犯下的那些錯。這雖然很正常,但也讓一旁的羅格·多恩冷笑了起來。
“你就算了吧,佩圖拉博。你也沒比他好到哪去,你是我們中最像他的。”
“好了!”
荷魯斯立馬很有先見之明地打斷了佩圖拉博的施法前搖,隨后瞪了多恩一眼。他咳嗽了一聲,站起身來,說道:“那么,今天誰洗碗?”
尊貴的基因原體們彼此對視了一眼,盡管他們擁有超群的力量,出眾的智慧與已經被治療的七七八八的超級心理創傷......但是,這些超人此刻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站起來拔腿就跑。
荷魯斯是跑得最快的那個,因為他是最先站起來的。
他們離開了房屋,在庭院內散步、游泳或交談了起來。彼此能聚會的時間不多,他們珍惜這短短的一天時間。今天不過只是常年戰爭中的一個???貴時刻,當這二十四個小時過去,他們便會再次投身于這場看不到頭的遠征之中。
但是,這一次,沒人有怨言。
這一次,他們是心甘情愿地為了人類這么做的。
他們有了改變,有了不同。有的變得更好,有的成為自己本該成為的模樣,有的還在另一個宇宙彌補自己的遺憾......只可惜,那個造就這一切的人不在此處。
空蕩蕩的宴會廳里,一道金光閃現。一個老人從中緩緩走出,沒有人發現他的到來。他笑了笑,沒有選擇坐在那把多出的椅子上,而是拍了拍椅背。
“很快了......”他低語著,隨后再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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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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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