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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很簡單，邵玉樓從來沒有做過與秦舞陽作對的事情，而顧明懷就不同了，他與秦舞陽之間的恩怨自從方陽事件開始就已經注定二人是不死不休了。秦舞陽徹查邵氏集團在洛馬河市的所有工程項目，其目的就在于查出顧明懷的問題，這么說，秦舞陽已經察覺到顧明懷是自己的后臺了。
“小龍，你過來。”邵玉樓向他招了招手，低聲安排道，“你這樣……”
……
紀委也是在市.委的領導下開展工作的，一般的案子自然無需向王佳國匯報，但是調查邵氏集團經手的項目，秦舞陽肯定是要知會王佳國的。
王佳國其實挺苦惱，邵氏集團的來頭他雖然不完全清楚，但多少略知一二，秦舞陽如此大動干戈，感覺有點兒脫離了他的掌控。
憑心而論，秦舞陽是一員大將，更是一員猛將，無論是搞經濟還是搞斗爭都是一把好手，而且勇往無前，無所畏懼，王佳國能在洛馬河站穩腳跟，秦舞陽可謂立下了汗馬功勞。
但正所為飛鳥盡良弓藏，王佳國對于目前的狀況還是比較滿意的，用他的話來說，目前很穩定，他需要的就是“穩”。
這里就不得不說一說提拔了，到了他這個位置和級別，一般情況下，只要不站錯隊，只要不捅婁子，上個副省級是早晚的事情，至于說一個地區到底發不發展，那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個個都把經濟建設搞上去再提拔，那全國經濟早就稱霸全球了。
所以在他看來，秦舞陽為他立下累累戰功，作為補償，自己幫他爭取到了紀委書記的位置，算是對他付出的一個回報，而作為市.委一把手，秦舞陽要做的事就是按照自己的指示辦事，而不是擅自妄為。
紀委就好比一把利劍，能掌控得住才能殺敵，掌控不住搞不好就割傷了自己，所以秦舞陽執意調查邵氏集團的項目，都是不可控。
王佳國深諳當領導的藝術，看破不說破。
顧明懷給邵氏集團做后盾的事情，他洞若觀火，但他一直都沒有發難，就是考慮到邵氏集團的背景。如果真動邵氏集團，極有可能給自己的前程蒙上一層陰影。
辦公室里，王佳國看著意氣風發的秦舞陽，沒來由地一陣心煩，有些話他不能說得太明白，他深信秦舞陽是聽得懂的，但他就是裝作不懂。
喝了一口茶，王佳國道：“調查得怎么樣了？”
秦舞陽也抿了一口茶：“還在調查之中。”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春節了，舞陽，你不覺得累嗎？”
秦舞陽笑了笑：“王書記，您是不是有壓力了？”
王佳國輕輕嘆了一聲：“我這個書記啊，要過問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既要考慮全市的發展，也要考慮人心的穩定，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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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舞陽反問道：“都怎么說的？我還真不知道。”
“你現在就是一往無前的‘車’，哪里顧得上這些。”王佳國扔了根煙過去，“舞陽，我問你，你這么大張旗鼓的，有沒有考慮過經濟發展？”
秦舞陽道：“王書記，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身為紀委書記，干的就是監督執紀的活，難道說我打擊腐.敗，就影響到經濟發展了？”
“邵氏集團對我市的貢獻很大，現在反過來查他，會給人留下過河拆橋的感觀，這樣的話，還有誰敢來洛馬河投資？”
“王書記。”秦舞陽的神情嚴肅了起來，“以您的意思，發展可以不講武德？照您這么說，來個販.毒市走私市都行，只要能夠創造GDP，都來者不拒？”
秦舞陽的話有點大不敬，王佳國的神色微微往下一沉：“你這是偷換概念。”
秦舞陽笑著將煙點著了，道：“王書記，那我說個不偷換概念的。邵氏集團的問題很大，您在洛馬河的時間比我長，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在邵氏集團發展壯大的早期階段，沒少發生暴力事件吧？拋開洛馬河不說，就拿禹城來說吧，這是我的親身經歷，芙蓉河畔的項目沒有能落到邵氏集團的手里，該項目的負責人就受到過多次的人身威脅，知一葉而窺全貌，這完全能夠證明邵氏集團的問題。”
不等王佳國開口，秦舞陽接著道：“再說說以前的事，在邵氏集團落戶洛馬河的這段時間里，與其有關的暴力案件多達九十余起，受害人有普通百姓，有邵氏的競爭對手，也有邵氏集團的職工，我就覺得奇怪了，這些案子很難查嗎？到底是誰在給他充分保護傘？”
王佳國凝視著秦舞陽：“你接著說。”
秦舞陽道：“在沙正東案上，某人故意透露我的個人信息，唆使沙正東對我的妻子孩子進行報復，這件事您清楚吧？后來我聽您的，讓一切隨風。王書記，我之所以從洛馬河的工程項目開始查起，這不是我與某些人的私人恩怨，而是出于我肩負的職責。一個社保專項巡察，巡察才進行不到兩個月，就拿下了兩位處級干部一位科級干部，而且這兩位處級干部還是我們紀委內部的人。”
“王書記，再聯想到公安系統的問題頻出，兩條執法戰線都爛了，難道這還不夠嚴重嗎？有些錯誤，我們可以給犯錯者改正的機會，但有些錯誤，那是需要犯錯者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說到這里，秦舞陽目光灼灼道：“別說顧明懷轉任市.委副.書記，哪怕他退了休，也一樣要接受懲罰。”
“發展經濟不是滋生腐.敗的理由，恰恰相反，打掉黑惡組織，打掉保護傘，給社會一個公平公正的秩序，這才是引來投資者的最佳環境。”秦舞陽沉聲道，“王書記，您是當家人，光是自己清正廉潔還不夠啊。”
王佳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舞陽啊，你這是要把瘡疤給揭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