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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賀淺語，包括張同升在內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大吃一驚，怎么哪里都有秦舞陽的份？
眾人不由把目光都投向了秦舞陽，秦舞陽嘆了一口氣，人在局中，身不由己，他何嘗不知道賀淺語的心思，要不要給自己這么拉仇恨值啊。
仇恨值有二。縣委副書記馮俊主抓工業項目，項目就離不開政府的推動，所以馮俊和張同升之間的關系至少從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所以賀淺語此舉就是在告訴馮俊，你別以為你分管工業項目就持兵自重，新來的人同樣可以，你給姑奶奶弄清楚現實。這是其一。其二，她更加進一步地分化張同升和秦舞陽，這個項目我就不跟你談，你把你的財政給我把持好了就行。
至于其他的常委們，到底是什么看法，就各懷心思了，但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秦舞陽如日中天，炙手可熱。
秦舞陽卻是內心苦笑，這他么的是捧殺啊，項目，無論是什么類型的項目，跟自己這個常務副縣長有個毛的關系啊，但現在鴨子已經被趕上了架，只能被推著往前走，其實這種感覺真的不怎么好，可是自己是副手，沒有太多選擇的余地。
“這個項目來的比較突然，之所以我來洽談，也是臨時被抓，主要是賀書記考慮到，如果她或者張縣長出面談的話，一旦雙方意見不一致，他們就沒有了談判的退路，所以我充當排頭兵，跟育人集團方面有了一次短暫簡單的磋商，離落地還有一段距離，不過投資方很有誠意，只要順利，這個項目的成功率很高，投資方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投資建校。”秦舞陽說的風輕云淡，這讓張同升的感覺就是他不是太在乎這個項目，而由他出面來談，也是現抓的人，這也是讓張同升的心里好過了很多。
既然不是秦舞陽主推的項目，那就好辦多了，一個眼神丟過去，張同升道：“凱利縣長，你說說吧。”
“剛剛秦常務作了介紹，那我就說說自己的意見。”收到信號，肖凱利輕咳了一聲道，“先簡單為領導們介紹一下吳西的教育現狀。吳西目前有四座高中，除了吳西一中和吳西國際外國語中學在縣城以外，其他的兩所都在鄉鎮，另外還有七所初中，其中有兩所私立初中，都坐落在縣城，小學就不作介紹了。我縣七十五萬人口，以目前的師資力量和生源來看，已經趨于飽和狀態。最近幾年，我們的高考達線率雖然有所提升，但清華北大的錄取率降低了，甚至于985、211也維持在一個中等水平。從情感上來說，我肯定是希望能有一所質量上乘的一條龍式學校在吳西建成的，育人集團畢竟是全國教育界的一哥，但從現實情況來看，我覺得還是需要有所取舍的。”
賀淺語的眉頭擰了一下，張同升淡淡道：“怎么講？”
肖凱利接著道：“我縣人口就這么多，目前的一中和外國語學校基本上已經把好的生源全部囊括其中，諸位也都知道，這引起了很多家長的不滿，不僅如此，鄉鎮高中也很不滿，為此縣里出臺了不少針對學校、針對學生、針對老師的優惠政策，這才把局面約穩定下來，如果育人集團再建立學校，那么，這個學校是什么性質？公辦還是私立？生源從哪里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會再掀起一股生源爭奪大戰，對于家長們而言，他們當然希望孩子能夠進最好的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但相同的問題又要重復一遍，我覺得這是領導們需要考慮的問題。”
張同升點了點頭，道：“這確實是個問題。我談談我的個人意見吧。我認為，提升教育，不是靠建一兩所好的學校就行，還是要抓師資力量、抓教育質量，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這些年，我們在教育方向的投資力度確實有些小了，凱利縣長，近期好好調研思考一下，就如何提高教育質量方面弄一個調研報告出來。”
看著他倆一唱一和的演雙簧，賀淺語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一直等張同升說完了才道：“咱們招商引資，有一個說法叫做筑巢引鳳，優惠政策再多，傾斜力度再大，那為什么質量仍然遲遲不見提高？有人說需要時間，我就想問一句，我們可以等，可是那些孩子能不能等？他們如果是因為學校、教師方面的原因，導致學業無成，這個責任應該由誰來背？我國自打實行市場經濟以來，萬物都在變化，學校也不能免俗，一樣要遵循市場這個規律，看看這些年的中考、高考成績，別說什么狀元了，就是在全海天，也沒看到一個單科的狀元，這說明了什么？難道是學生素質差？難道我們吳西孩子們的智商就比別的地方的低？歸結一點，不是被教的人的問題，而是教人的人的問題。毫不客氣地說，包括我們在座的這些決策們在內，在教育方面，都在尸位素餐。所以我提議，這個項目非但要搞，還要搞得蒸蒸日上，至于別的學校，他們愛怎么鬧騰就怎么鬧騰，教育上不去，還有臉鬧騰嗎？我看，有些學校，根本就沒有再存在的必要！”
張同升反對道：“賀書記，你這句話我就有些不同意見了，穩定高于一切，要是真把那些你認為不堪的、沒有存在必要的學校砍掉，那些老師怎么辦？”
賀淺語淡淡道：“同升同志，我想你對育人集團的了解還是不夠充分，剛剛舞陽縣長表達的可能還不夠清晰不夠精準，我在這里不妨再強調一下，育人集團計劃在吳西建立一所海天市集幼兒園至高中的最高學府，別說砍掉一兩所學校，哪怕全砍了，育人集團也有安置的地方。當然，我只是舉一個例子，我還是那句話，是騾子是馬，讓市場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