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甘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駐地。
群雄見到這漂亮的女娃子回來，紛紛露出了異樣的神色。
幾個同行的天音宗女弟子前來，護著楚甘霖往里走。
“師姐，你沒事吧？”
女弟子們都遭受了很大壓力，楚甘霖消失的這段時間，大家都被人指指點點。
楚甘霖默然的搖了搖頭，臉上的蒼白和疲憊顯而易見。
有弟子見楚甘霖不說話，又一副虛弱的樣子，頓時就很生氣：“那曹賊，真的對你........”
楚甘霖瞪了她一眼：“沒有，你別亂說。”
“可是.......”
天音宗的女弟子們欲言又止，見到師姐生氣，紛紛把話壓到了心里。
消失了十多個時辰，獨自面對曹肅這樣的朝廷鷹犬，難不成還能完璧歸來？
眾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態，下意識的就認為楚甘霖定然是“舍身飼虎”了。
楚甘霖也不好解釋，推拿這種事如何用正經話來解釋呢？
不多時，暉老召集群雄商議大事。
“什么，五千石？”
百煉門的兩位弟子頓時就急了，他們百煉門可不是什么有錢的宗門，別說五千石糧草，就是五百石他們也湊不出來的。
暉老側眼瞄了一下百煉門的兩位弟子，其中年幼的這位，可還是掌門之子歸如海。
“針對你們百煉門，也許曹肅不會單純的只是要一些糧食，可能就要找你們要點兵器，畢竟你們百煉門鍛造兵器，可是極為出名的。”
暉老大膽猜測，想來七星山土地肥沃聲名在外，因此才得到了曹肅的覬覦。
如果是要點兵器，那似乎還可以接受。
百煉門的兩位弟子不說話了，師兄看了一眼歸如海，歸如海一臉尷尬，小聲道：“師兄，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不如........”
“不要急，先看看情況，萬一曹肅出爾反爾呢？”
“你記住，朝中的這些官，一個都不能相信。”
師兄這會兒收起了莽撞，沉思一番后，決定靜觀其變。
群雄之中，不少人都是這么看的，現在暉老打了頭陣，等七星山籌措的糧食送到了，看看曹肅到底放不放暉老，等暉老被放走了，他們再“花錢贖身”也不遲。
凌暉苦口婆心道：“你們別等了，曹肅的費用清單上寫的很清楚，你們在這營里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消費。”
“拖得時間越長，到時候要交的費用就越多，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家伙就是一個黑心商人。”
“曹肅肯定不會把我們怎么樣的，他現在就想要問我們要東西。”
有武者恨聲道：“那要是我不給呢？”
“不給，不給他就不放，你就留下來幫他打工還債吧，他不會放過你的。”暉老心想怎么還有人喜歡待在營中，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很多人聽了暉老誠摯的發言，頓時陷入了猶豫。
又想觀望，又不想多花錢，心態比較復雜。
“暉老你該不會是暗中投靠了這曹肅吧？現在怎么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曹肅派來的說客？”還有一些不識好歹的武者，開始懷疑暉老已經倒戈相向。
他們這么懷疑也是有理由的，如今這暉老就像是和曹肅達成了約定，先裝模作樣的交一部分錢糧。
他帶頭交錢糧，曹肅放走他，底下的人也只能跟著暉老交錢糧。
事成之后，暉老的錢糧，曹肅可以一分不要，群雄的贖身之資，兩人再進行分贓。
暉老聽到別人懷疑，一片赤心被踐踏，頓時勃然大怒，拂袖而道：“我凌暉何至于此？”
“曹賊一拳轟的我五臟移位，現在都還沒有恢復過來，我會與他同流合污？”
“你們愛信不信，想要和這朝廷鷹犬硬剛的你們就在這里待著吧。”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掂量一下自己在門派中的地位吧！”
說完，暉老便真的不再多言，這件事他是一下都不想多管了。
“別生氣啊暉老，兄弟們開玩笑呢.......”
馬上就有人來找他打招呼，然而暉老這下真的被刺痛了，作出了一副再也不管的樣子。
眾人面面相覷，各懷了心思。
還有人偷偷跑到天音宗這邊，向楚甘霖打探消息。
楚甘霖只是一個力境九品的菜雞，這些人本來是想要好好恐嚇一下這些天音宗女弟子的，現在楚甘霖“疑似失身曹肅”，眾人欺軟怕硬，也不敢再對她們怎么樣，只能旁敲側擊的探尋曹肅的真實想法。
“那個女娃娃，我勸你們最好別惹。”
暉老睜開眼，低聲說了最后一句話。
眾人聽到后，紛紛一驚，印證了心中猜測，再無半點的懷疑。
而天音宗的女弟子，則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一個個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師姐。
充滿了失望、羞赧、憤怒等多種復雜情緒。
楚甘霖咬著嘴唇，玉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長劍劍鞘，一句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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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州沃野千里，占地極廣。
曹肅率軍一路向東，很快就抵達了此行路上的第一個地方。
禹州的白馬城，此城瀕臨雒水渡口。
是雒水最為平穩狹窄的一段。
城在河道南邊，出城后往北跑個數里地，就能見到雒水，而渡口便在此地，雒水之上的萬千船只，都會來到此地補給和休整。
如果是從神都出發走水路，船只從雒水向東，也是要抵達這個白馬渡口。
白馬城的城主不敢怠慢，曹肅抵達后，為曹肅接風洗塵，送了曹肅不少的財帛。
曹肅也不客氣，能帶的走的錢糧全都帶走，隨后在渡口征集了數百艘船只，將麾下的大軍全都送到了對岸。
抵達雒水對岸后，大軍前進速度更快，兩日便能見到一城。
或為大城，或為小城。
不出五日，曹肅大軍抵達禹州與冀州的邊界。
冀州的情況與靈州類似，州內宗門眾多，佛、武、道各大體系昌盛。
也是最沒有受到萬平之亂影響的大州，人口逾千萬之巨。
乾元的地方官制，是以府主統領城主的體系，準確來說是“府主負責制“。
這個制度之下，府主理論上就是一州最高的行政官員。
但實際情況是各城都有城主，城主的權利不小，有些比較發達的城主，實力不在府主之下，因此也對府主的命令愛聽不聽，更不要說是朝廷的命令。
這種制度再過去，很好的避免了地方獨大的情況。
但在今時今日，也導致地方上力量分散，無法形成鎮壓合力，就連區區一些數萬人的賊寇，也根本就奈何不了。
禹州算是深受神都影響的大州，因此曹肅大軍在禹州也算是通行無阻。
但到了冀州，就出現了一些城池如臨大敵的情況，有些緊張的城池，還手忙腳亂的放起了狼煙。
把曹肅都看傻了。
“我曹肅，這么像壞人？”
望著面前這座高放狼煙的城池，深深懷疑自己能否在這些地方籌措到足夠的錢糧。
怪不得朝廷一點稅都收不到，這種局面下，能維持帝國正常的運轉，已是不易。
曹肅在腦海里飛速的閃過多種歷史上有名的體制，但無論哪種體制，都比這種要好得多。
“這樣都能傳承千年？看樣子是受到了壽命影響，但凡壽命短一些，這種帝制下，不出百年就要消亡。”曹肅默默想著，揮手讓大軍繞開城池，暫時先不去管冀州的事情。
大軍一路朝著東北方向前行，與此同時，曹肅也接到了七星山暉老弟子的來信。
五千石糧食已在飛奔而來的路上。
這弟子也很有意思，信中多次提及對曹肅的仰慕之情，也希望可以入大營參觀一下。
這年頭，還有主動送上門來的？
曹肅當即就答應下來，但前提是這五千石糧食送到，并且曹肅已經在幽州扎根。
就這樣，等到了四月下旬時，曹肅大軍抵達幽州地界。
剛好就在此時，五千石糧草如期送到了曹肅面前。
曹肅大喜，大手一揮，將暉老放了出去。
此時在北方，雖然要進入夏天，但卻依然十分寒冷。
暉老熱淚盈眶，軟禁了一個多月，人都快被曹肅關懵了，偏偏曹肅還口口聲聲的說這不是關，是擔心大家的安危，對武林同道的特殊待遇。
有暉老做榜樣，且第一給被放出去，其他人再也沒有懷疑的了，紛紛花錢給自己贖身。
有些武者背后的家族有錢有糧，自己就能解決贖金問題。
有些武者卻是白板一個，只能依靠宗門力量，可如果這種事都麻煩宗門，自己在宗門之中的地位肯定還會進一步降低，且宗門也未必真的會為了幾個弟子而花費如此代價。
這其中，以幾位天音宗的弟子最為尷尬，女弟子把消息傳回天音宗后無聲無息。
宗門也沒有一個回信，不做任何的表態。
一個月中，楚甘霖一直來到曹肅營帳內動手為他推拿，技術逐漸的嫻熟起來。
曹肅按照約定，將天音宗的女弟子全都一次性放走。
這些女弟子被放出去后，一臉茫然。
北國天地間，蒼茫一片，到處都是呼嘯而來的冷風。
如刀一般的環境中，仿佛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感。
“走，往南，我們回家！”
女弟子里，年紀稍長一點的弟子開口號令其他弟子。
有弟子猶豫道：“可是甘霖師姐還在曹肅營中，我們不管她了嗎？”
那年紀大一些的女弟子瞪了她一眼，聲音陡然尖銳起來：“閉嘴！”
“楚甘霖自甘墮落與朝廷鷹犬為伍，我們還管她做什么？”
“就是，人家現在可是平北將軍夫人，我們連見她都見不到了。”
楚甘霖推拿按摩技術上升以后，曹肅也有些不舍得這一雙柔軟的小手，經常將她留在營中過夜，也不放她回去了。
她和師姐妹們見到的次數，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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